直到尾音落下，大家歡呼鼓掌，又調侃幾句，這才算放過了秦川。

他好脾氣地笑，站在琴前面微微鞠躬，又和幫忙合奏的握手，大家這才散開，準備著馬上要開始的舞會環節，也就沒人再糾結開場舞不是秦川跳了。

趁著這個功夫，秦川安靜站在一側拿了杯子，不太舒服地了太，又摘下眼鏡眉心，這才慢慢喝了一杯水。

杯子剛放下，他眼前一黑，反倒在驚嚇之中清醒了點。

誰扶住了他，眼鏡還在手上，秦川下意識微微瞇眼去看，腦子一時間短路，沒理過來。

“沒想到秦先生還會彈琴。”易水手扶住踉蹌了一下的人，看著他迷離的眼神怔了一下：“你醉了？”

說完這句話，易水才發現為什麼能看清他的眼，這個人摘掉眼鏡之後好像沒那麼鋒利了，還是喝了酒的緣故？

“謝謝。”秦川想起來了，他戴上眼鏡，眼前人清晰起來，是很難讓人忘記的臉。

易水扶住他的胳膊，拖著他打算找個地方坐下，多有點無語：“你酒量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這才剛多久，就醉得站不住了？”

他當然不知道，在他出去的時候，秦川已經被勸過一酒了。這人自己沒盡職責幫老板攔酒，現在倒是埋怨起老板酒量差了。

被這樣的話責怪，醉酒中的秦川有點不高興，他默默掙開易水扶著自己的胳膊，往旁邊挪了兩個空位，坐下來不說話。

易水居高臨下看著“沒出息”的老板，想他這是什麼意思，完全沒看出來秦川是在無聲抗議。

兩人這個角度，實在湊巧，在秦川眼睛直視的地方，就是易水明晃晃的兩隻手。

這下歪打正著，他死死盯著，大概是因為酒影響的乾舌燥，莫名其妙吞了下口水。

好想一把，有點想抓住這隻手在臉上，一定很涼快吧……

“你沒事吧？”

易水不見他說話，再看他一不，到底是有點擔心的，不得不屈膝蹲下，把臉湊過去盯他的臉。

好煩……

秦川眼前兩隻人手忽然換了一張放大的人臉，他很不高興。

他有點不耐煩地皺了雙眉，還想要看手，自己的兩隻手搭在上微微握。

“還真不舒服？”

在秦川煩躁的時候，那隻他正肖想的手，正正好好自己送上門來，上了他的額頭。

心臟在那個時候可能停跳了，也可能只是秦川自己以為停跳了，只是不到它存在了，腦子嗡的一聲，幾乎是剎那之間，頭暈目眩，說不清到底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酒的作用越來越明顯，在心臟狂蹦跳的時候，通過泵換，把酒作用到神經線上，讓人模糊不清，失去基本判斷能力。

他握住了在額頭上的手，喟歎一聲，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手細膩冰涼，和他曾握過的任何一隻手都不同……也或許沒那麼特別，只是秦川堅持這麼認為。

秦川本不該喝得這麼醉，場的人不知道他中午已經淺飲了幾杯紅的，有人瞧見李想，卻不知道李想走了。

以往酒會，李想會掌握秦川喝酒的度，在合適的時機擋酒，在秦川能承的范圍線前阻止，所以大家也一如往常上前杯，本沒人阻攔，當然沒人想到這些。

而李想千叮嚀萬囑咐的那位，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完全沒有在意。

所以秦川喝醉是個意外。

得到他確實喝多了的結論之後，易水竟然沒把手奪出來。

秦川的額頭和臉頰都有燙意，易水現在在想，要怎麼把人帶回家。

既然要走，晚走不如早走……這個念頭剛閃出來，燈滅了，又亮起氛圍燈，活躍氣氛的在歡呼，有人宣布舞會即將開始。

等到音樂響起來，大多數人都帶著舞伴走進舞池的時候，椅子上已經沒有秦川的影子了。

“這不算是早退吧？”易水把秦川塞在副駕駛裡，松了口氣抱怨，“你怎麼這麼沉。”

畢竟一米八多的男人，即使易水比他高點也著實費了一番力氣。

秦川出來的時候被冷風吹得抖了一下，易水這才想起來老板的羊絨大丟在會場裡面，聽著從房門裡都能出來的音樂，他實在懶得進去拿了，剛繞車打算直接走，又想起來車上有什麼可以湊合一下。

汽車在夜裡平穩行駛，被妥善安置在副駕駛上的男人顯然已經睡過去了，他上圍著一條明亮的紅子，映得他整個人都紅撲撲的，有點可樂。

易水瞄了兩眼，明正大笑出了聲：“秦先生，公主蠻適合你的。”

秦川真是個讓人喜歡的醉酒人員，他不哭不鬧不吐，也沒有哼哼唧唧地說些顛三倒四的廢話，如果忽略他上的酒味和比起正常人顯得重的呼吸聲，甚至不會有人猜到這個安靜睡覺的人是喝醉了。

這鬧騰的一天總算過去，易水覺得比想象中好些。

雖然李想極其煩人，秦川多有幾分虛偽做作，但仍在易水可接范圍。

這畢竟是他答應馮越的，易水沒辦法再過分推拒，即使不想接這樣的幫助他還是順著姚池安排，來做秦川的司機。

如姚池所說，秦川對下屬工資給得毫不吝嗇，從李想裡說出來的數字令人滿意，任誰來說，這都是份求不來的好工作。尤其對於易水這種，滿世界竄，除了駕駛證沒有任何份證明的人來說，實在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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