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夠聰明,所以我被送進了宮。
001.
我爹說,陛下是個疑心很重的人,若是放個特別聰明的子在他的后宮,想必他要疑心我們家有不臣之心,但是不送進宮也不合適,于是思來想去,只能讓我去。
我爹進宮前什麼都沒代我,只是說讓我聽皇上的話便是。
于是,我在眾人不大確信的眼神中,宮了妃子。
作為侯府的小郡主,即使我小時候不聰明,也是父母的心頭寶,所以一聽說我進宮,家里沒一個有笑模樣的。
可是侯府已經經不起再被懷疑了。
年前,因為將軍府勢力過于強盛,已經被整治了一頓,這才使得我爹下了決心,將我送進了宮里。
宮第一晚,陛下沒來。
不過前的總管給我送來了不的好東西,還跟我說陛下給我封了妃子,喚我容妃,這是無上的榮耀,好些人都是從貴人做起的呢。
我對此沒有異議,安心地住了下來。
說起陛下我也是見過幾面的,當年跟著祖母進宮赴宴遠遠地瞧過幾眼,很年輕,但是也很嚴肅。
皇后娘娘是丞相府的小姐,溫婉大方,出高貴,膝下一子一,長子剛剛生下來就被封了太子,大家都賢后。
但似乎不喜歡我,我進宮后要給行禮的。喝了茶之后,冷冷地盯著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緒。
我回去悄悄地問了嬤嬤,我想不出來哪里得罪了。
嬤嬤嘆了口氣,對我道:「我可憐的姑娘,你也還是個孩子呢,若是嫁個尋常的夫婿你該是有福氣的,但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便是皇后娘娘也是不甘心與其他人分一位夫君的。」
說完,還勸我忘了這件事。
要我以后小心些皇后,莫要與皇后爭搶。
我乖乖地點頭聽話,這嬤嬤是我祖母邊的人,當初圣旨到的時候,隨我的宮,祖母同我說,經驗老到,讓我有事多與商量,免得吃虧。
002.
嬤嬤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果然我還沒在宮里住幾日,皇后便以太后要大壽為由,要求我抄寫經書。
還特意找了一個面前得臉的宮來監督我。
那宮特別有氣勢:「容妃娘娘,皇后娘娘說了,太后壽宴要的是誠心,您這經書決不能假手于人,您宮時間短,時日不多,皇后娘娘特意讓我跟著您呢。」
怕不是來監視我的吧。我頭腦突然機靈了一次。
我不眠不休地抄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寫得像樣了些,卻不小心在突然起的時候,弄倒了一旁的蠟燭,使得我辛苦寫好的經書被點著了。
「啊!!」我驚出聲,隨后趕去用手撲火,但是火沒有被撲滅,我上的綢緞反而也跟著燒了起來。
「娘娘,快下來。」我邊的嬤嬤也急了。趕過來拽我。
火勢太大,引得外面人紛紛來救火,一盆水自上而下地從我頭上澆了下來,我了落湯,但火也滅了。
我看著前被我搶救的經書,已經燒得剩下了一半,嚎啕大哭。
我拽著嬤嬤的角,仰頭問:「怎麼辦?我把給太后祈福的經書毀了,我什麼都做不好。」
嬤嬤摟著我,許是心疼,眼眶子也紅了。
這是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給容妃找個太醫?今晚容妃去朕的寢殿,讓太醫去那邊候著吧,再給容妃送幾裳過來。」
我這才抬頭看他,比我以前遠遠地看著要英俊很多,也冷得嚇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潑的,還是被皇上凍的,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陛下嘆了口氣,下了外袍蓋在我上將我抱回了他的寢殿。
003.
我窩在陛下的懷里,突然覺得很安穩,多日來的張突然在這一刻就松懈了。
據次日早上那位前總管給我說,我還未到陛下的寢宮就已經睡了過去。當時我上,陛下先吩咐人給我了子,才讓太醫給我看的診。
我半夢半醒間其實是有印象的,好像小時候我爹哄我吃藥那般,輕聲哄:「乖,把藥喝了。」
「爹,不喝藥,好苦。」
我喃喃自語,然后覺里被喂了一顆甜棗,我才高興,蹭在他的懷里睡得安穩。
我次日是沒見到陛下的,因著他要早朝,昨晚我又折騰了許久,以至于他也沒睡幾個時辰,我腦袋不大好用,想不出來他突然出現的緣由,只是知道,這次我弄砸了經書的事,太后大概不會怪罪我了。
前總管是個和藹的老頭,他讓我他喜公公,跟我說話也是溫得,他同我講:「陛下臨去上朝前代老奴照顧您,說您最近不急著回自己的寢殿,太后那邊您也不用上火,先把病養好了再說。」
「好的,謝謝喜公公。」我老實地點頭。
陛下說的,總是沒錯的。
不過我
待了一會兒,又有點犯難,幾次看著喜公公,言又止,最后還是喜公公看不下去了問我:「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了嗎?需不需要老奴給你太醫?」
「不是,」我撓了撓頭,跟喜公公小聲商量,「能不能讓嬤嬤過來照顧我呀,我跟悉,其他人,我不大習慣。」
「娘娘放心,老奴保證您吃晌午飯的時候,就見到嬤嬤了。」
聽到喜公公的話,我才徹底放下心來。
004.
晌午的時候,嬤嬤果然來到了我邊,我一顆張的心也落了地,我知道自己的缺點是什麼,也知道深宮大院意味著什麼,但是即使我不聰明,也不能給侯府丟人。
這是我宮之前就下定的決心。
我沒想到晌午吃飯的時候,陛下居然回來了,喜公公高聲喊著「陛下駕到」的時候,我剛咬了一口的水晶包掉到了地上,我努力地回想怎麼去跟陛下見禮,就被他手拉了起來。
「這沒外人,不必多禮。」
喜公公是個人,立馬就給陛下添了碗筷,陛下也不嫌棄我已經吃了一些,在我旁邊坐下,還問我:「剛才看容妃對著水晶包甚是喜,想來做得好吃些,朕也來嘗一嘗。」
說完也沒顧著我瞪大的雙眼,自顧自地夾了一個咬上一口,還對我點頭肯定:「嗯,味道確實不錯。容妃喜歡吃,以后就多備著些。」
「是,老奴記下了。」
我看著陛下的笑,一時間有些晃神,那一刻我覺得陛下并不如傳聞中那樣嚇人。
他看我遲遲未手,夾了塊烤鴿子給我:「容妃嘗嘗這個,朕長的時候最吃,沒準你也能喜歡呢。」
「謝陛下。」我矜持地夾了起來,吃了一口。
隨后我沒控制住自己,大快朵頤,這個烤鴿子也太好吃了吧,以前在侯府也沒做得這樣細。
陛下看我這樣給面子似乎很開心,也吃了不東西,喜公公給他奉茶消食的時候還說:「跟著容妃娘娘一起用膳,陛下比平時都多吃了不呢。」
陛下只是笑了笑,然后了我的頭:「容妃小時候在家里就是個寶,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了宮也得寵著才,這才幾日,便瘦了些,平時朕不在,你們要多照顧些。」
「老奴遵旨。」
接下來的日子,陛下一直沒提讓我回寢殿的事,我便老老實實地留在他殿里。
因著那場大火,陛下免了我去給太后和皇后請安的事。
皇后那邊沒什麼靜,倒是太后差人送過來不補品,還特意讓前的嬤嬤來看我,同我講:「經書毀了便毀了,回頭再抄就是,但娘娘有這份心太后老人家就高興,只是下次萬不能因著那經書不顧命,太后老人家聽說您差點燒了自己,可嚇壞了。」
我老實點頭,聽訓。
喜公公站在一旁當個擺件兒,那嬤嬤說完還瞧了喜公公一眼,便離去了。
我總覺得這個嬤嬤同我說太后擔心我不是真心的,但是我說不出來。
還是我的嬤嬤私下里同我多說了些:「娘娘,皇后是太后的親侄,您這次出事,皇后娘娘了些牽連,往后您可別去給皇后娘娘惹眼,知不知道?」
「知道了。」
我點頭,還是覺得哪里不對,似乎連嬤嬤都瞞著我,可我又不知道跟誰打聽,一時間我煩躁無比,晚上翻來覆去地想辦法,終于吵醒了摟著我睡覺的陛下。
「容妃怎麼還不睡?」
「陛下,臣妾心里有心事。」我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我爹說要聽陛下的話,我便不想瞞著他。
陛下愣了一下,隨后點了蠟燭,摟著我坐起來問我:「容妃跟朕說說,有什麼心事?」
005.
我在他懷里糾結了一會兒,才開口:「陛下,我最近總是聽到一些話,說您老讓我住在這里于理不合,還說了皇后娘娘因為上次我鬧出火災的事了罰,我想去看看,但是我又不敢,就想問問您,這事是不是真的?」
陛下聽完,了我一縷頭發問我:「你住在這不好嗎?可是其他人照顧得不好?」
「當然沒有,我吃得好,住得好,喜公公人也好,不想欺騙您,這是我到宮里最舒坦的日子了,跟家里一樣。」
我掰著手指頭細數,將快樂分給陛下。
陛下摟著我,倒是沒說什麼太難懂的:「喜歡就在這住著,至于皇后,朕自有安排,與你無關。你不必再因為此事寢食難安了。」
「哦。好。」我點頭。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我窩在陛下的懷里沒一會兒就睡了。
次日,我照例睡到天大亮才醒來,就聽到皇后那邊傳話來說要見我。
陛下還未回來,喜公公到底是奴才,不能做主,我便帶著嬤嬤往皇后娘娘的宮中走。
喜公公剛剛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看起來像有急事,我便也沒問。
到了皇后寢宮,門口已經有了一群人,皇后坐在
主位上,看著我,說道:「容妃妹妹可真是貴,不過是抄抄經書,別的娘娘都抄得,就容妃妹妹陣仗大,不僅燒了自己的寢殿,還免了責罰,不愧是侯府寵出來的小姐。」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不明白為什麼這樣說,但我直覺對我說的不是好話。
我連忙認錯:「對不起娘娘,經書毀了,是臣妾不好,臣妾再抄一份送來吧。」
「抄就不必了,容妃妹妹弱,再將陛下的寢殿燒了,本宮還要被怪罪。」
說到這,即使我再笨,也懂了,還是因為之前大火的事,想來是被陛下責罰了,才想著給我立規矩。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這時,一個黑漆漆的人突然跑出來跪在我的面前一直叩頭:「容妃娘娘,求您跟陛下求求,饒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栽倒,好不容易才認出來這個黑影是誰。
正是當初看著我抄經書的那個宮,后來著火,我也沒顧得上,但不知為何是這般模樣。
我定了定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徹底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如果祖母在就好了,會教我該如何理這樣繁瑣的事。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張,但也笑不出來,著聲音問:「你犯了何事陛下要怪罪?連本宮也要聽陛下的話,怎麼給你求呢?」
我是真心發問,但我不知道,別人看到的竟然是我在仗著陛下的寵為難那個丫鬟。
那小丫鬟看我,一直哭訴:「娘娘,奴婢當初只是陪著您抄經書啊,但大火之后,卻被重罰,要不是您打翻了燭臺,奴婢也不會被罰呀,求您行行好,救救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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