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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 第 5 節 一瓷一宴

我被十八歲的許宴綠了。

他突然從保送清華的理天才,墮落了流氓混子。

甚至摟著我的閨笑嘻嘻說:「姜瓷,我早膩了。」

我也笑了,直接吻住冷峻的男人。

「好巧,我也是。」

他卻瞬間氣紅了眼:「老男人,真他媽。」

我笑得更暢快了:「繼續罵,別停。」

因為被我吻住的男人,是二十八歲的許宴。

1

許宴像是瘋了。

他為了校外那幫小太妹逃課、飆車、打架,

甚至拒絕了清華的保送資格。

短短一周,他就從人人稱羨的理天才,了被強制退學的混賬。

許家在京圈是一等一的世家,因此許宴的母親向來看不上我。

還記得當初許宴利用國旗下演講的機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對我表白時。

許宴母親趕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了我一個耳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也敢勾引我們家許宴!」

可現在竟然低聲下氣地求我。

「姜瓷,之前是阿姨對不住你。阿姨知道許宴最聽你的話了,你就幫阿姨去勸勸他。」

著窗外流轉的云,搖了搖頭。

「抱歉,我沒辦法。」

其實,我早就勸過了。

勸了九十九次,他也傷了我九十九次。

我始終不明白,那個愿意為我對抗世界的男孩,怎麼會在一夜間變得面目全非。

直到昨晚,一個和許宴長相近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我家。

他指了指碼鎖,輕笑。

「十年了,幸虧我還記得碼,否則今晚我可就只能睡天橋了。」

他告訴我,他是二十八歲的許宴。

「你也知道自己在十八歲有多氣人吧!叛逆得要死!我真的不要管你了!」

紅了眼眶,我氣鼓鼓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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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攢已久的委屈瞬間決堤,化作淚水傾瀉而下。

理智告訴我這一切都很荒謬,

可當他再次出現。

我突然無比清晰地明白,我主觀上他,到可以不要理智。

「嗯,這個許宴的臭小子真該死啊。」

「沒人可以欺負我們家姜瓷,十八歲的許宴也不可以。」

「所以我來替你教訓他了。」

二十八歲的許宴更高了,戴著金眼鏡,將他狹長的眸襯得格外清冷。

他抱住我,哄小孩似的輕輕拍著我的后背。

我忍不住往他懷里鉆,有種失而復得的覺。

「我們未來……結婚了嗎?」

片刻,我抬眸著他。

「當然。」

微怔,許宴將我摟得更

「你這麼混帳,我竟然還愿意嫁給你。你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莫名有些好,我揚起角。

「對,我們姜瓷最好了,對我也是最好。」

他勾勾,直直向我,眸子里的深濃得化不開。

燥意漫上耳尖,我紅了臉。

電話響起,我逃難似得掙開他的懷抱。

「喂?」

「小姜,阿姨求求你了。你就幫阿姨去找一找他吧,許宴他飆車都要飆出人命了。」

心頭一,我拉著二十八歲的許宴就往山頂隧道趕。

一路上,我急得不行。

「你說說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裝 X!」

「萬一真的出事怎麼辦!」

許宴瞇了瞇眼,忽地冷哼一聲。

「這麼關心他干嘛,又死不了。」

我愣了一愣,隨即笑彎了眉眼。

「許宴,你不會是在吃自己的醋吧。」

他抹了抹鼻尖,別過腦袋。

「笑死,怎麼可能。」

「許宴,十年了。你一撒謊就鼻尖的小作怎麼還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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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見到我,小許宴就翻了個白眼。

「你怎麼又來了,賤不賤啊?」

他摟著我的閨林婉不耐煩地說。

「姜瓷,我早膩了。」

狗男人,遲早讓你追妻火葬場。

于是我也笑了,直接吻住冷峻的男人。

「好巧,我也是。」

二十八歲的許宴面不改地加深了這個吻,大手輕過我的臉頰。

十八歲的許宴卻瞬間氣紅了眼:「老男人,真他媽。」

我笑得更暢快了:「繼續罵,別停。」

「寶貝,專心。」

他按住我的腰,再次封住我的,挑釁般揚了揚眉。

邊出來小許宴氣急敗壞的罵聲,以及引擎的轟鳴。

我本能地想提醒小許宴開車小心,卻被二十八歲的許宴含住了耳垂。

「別看他,看我。」

麻麻的覺席卷而來。

我幾乎站不穩。

聽著他的低,我不由得暗自腹誹。

老男人,真他媽

3

回去的路上。

我一直纏著他不停問。

「為什麼你十八歲突然就和變了個人一樣?」

「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麼要出軌?」

「你這麼過分,我后來竟然原諒你了?」

但他一直避而不談。

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學校。

剛踏進教室,就看到小許宴和閨的調笑聲。

煩,本來早六就煩。

現在更煩了。

「能不能閉啊?發嗎?」

我重重扔下書包,開口。

「要你管,一個老男人還不夠你玩?」

許宴懶洋洋地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羽一般的眼睫垂下來遮住了眸子,緒難辨。

「那倒不是,他可比你有料。」

我不甘示弱,皮笑不笑。

「艸。」

「怎麼,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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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小許宴猛地起,煩躁地摔門而去。

懶得和他白費口舌,我拿起記名冊:「同學們,收理作業了。」

路過許宴的位置,我出于課代表的責任心,翻了一下他的作業本。

果不其然,一片空白。

出名單正準備記他名字,卻突然注意到書本下著的一沓草稿紙。

上面麻麻都是圓周率的計算公式。

數字的下方,是許宴清雋的字跡。

「如果Π被算盡,時間逆轉公式立,我將再次牽住你的手。」

細細的恐慌忽然席卷而來。

一瞬間,心口疼得發

直覺告訴我,十八歲的許宴和二十八歲的許宴都在瞞著我什麼。

一時顧不上請假,我飛奔回家。

用力拉開門,我口而出:「許宴,你到底為什麼……」

話沒來得及說完,生生卡在嚨。

抬眸,我對上養母怨毒的目

「你還沒和他斷干凈?你要死啊!」

養母抄起沙發上的男生外套,厲聲質問。

「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聽到自己的嗓音在發得不樣子。

房產是我那位所謂的父親替我買下的,

養母為了彰顯自己寬大開明的母,允許我自己住。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背著我勾引男人,談的還是許家那個賤種!說,你有沒有被他睡了?」

養母有些歇斯底里,著狠狠拽過我的頭發往墻上磕。

猝不及防撞上金屬門框,粘稠的鮮糊了我一臉。

痛到幾乎暈厥,我像是被人掐住毫發不出聲音。

意識有些混沌,我卻突然想到幸虧許宴出門了。

要是他看到這一幕,該多難

「當初我斗不過沈茹那個賤人,現在我的兒也不爭氣,被兒子迷得要死要活。怎麼便宜都被占盡了啊!姜瓷,你怎麼這麼沒用!」

養母尖銳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道道痕,我卻忽然在瞬間忘記了疼痛。

木然地僵住,我難以置信地:「許宴,是那個沈茹的兒子?」

我很小就知道,我不是養母姜月的親生兒。

也知道姜月是因為流產而上位失敗的小三。

可是不甘心,騙那個男人說自己生下了兒。

而我,就是寄托了全部希的爭寵工

姜月看中了我的長相,將我從孤兒院領養回家。

當時我很開心,卻不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從小時候起,姜月每次喝醉了,就會把我當泄憤的人沙包。

考試但凡沒有一百分,我就會被關進漆黑骯臟的狗窩面壁思過。

后來我患了抑郁癥,可姜月為了省錢去買奢侈品,將藥換了維生素,導致我病加劇,開始自殘。

當看到我那些傷疤,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快拍給你爸看,他一定會擔心的,會回來接我們的。」

我像是一條瀕死的魚,時刻面臨窒息。

直到我遇到許宴。

這些年來出于恥心,我始終刻意回避任何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信息。

我只知道他姓許,他很有錢。

可我沒想到,我和許宴會是名義上的兄妹。

我們之間會有這樣難堪卑劣的聯系。

難怪當初許宴的母

親會在辦公室那樣辱我。

難怪養母不惜給班主任發黑照片我轉學。

許宴,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想著想著,眼淚不可控地往下掉。

我崩潰地癱倒在地,又哭又笑:

「多諷刺啊,私生和京圈太子爺倫,哈哈哈哈。你們造的孽,憑什麼要我們來背,我又做錯了什麼啊?」

「你還敢頂!」

養母氣,掄圓了胳膊摑了我一掌。

一瞬間。

巨大的耳鳴聲呼嘯而來,我怔在原地,看著養母不斷開合唾沫橫飛的紅

意識到,我好像聽不見了。

我,聽不見了。

大門再次被打開,許宴沖進來摟住我。

我慌而迷茫地攥住他的手腕,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暈厥前,我看到他張皇地吼著我的名字。

他說。

姜瓷,不怕。

就像當初,他笑著站上國旗抬大聲告白:「姜瓷,我在。」

4

費力地睜開眼,映眼簾的是醫院白花花的墻。

右耳傳來模糊的爭吵聲。

許峰氣勢洶洶:

「看你干的好事!連個兒都養不好!我們許家出了個聾子,這事傳出去我面子要不要了?啊?就這副德行,以后聯姻都派不上用場。」

養母唯唯諾諾地解釋:

自己摔倒的,這也不能怪我啊。況且早些年我們母倆過得那麼慘,瓷瓷本來就弱。」

「呵,你倒是會編。當我不識字,不會看病例嗎?」

許峰混跡商場多年,是出了名的于算計,不然養母也不會耗盡青春都沒換來一

假模假式地泣兩聲,委屈極了。

「連你都不信我,那我還有誰可以依仗的。現在瓷瓷了這樣,我也不活了。」

許峰不耐煩地打斷,語氣有所緩和:

「別哭了,像什麼樣子。等醒了,我會接回許家養病。正好和周家的兒子聯絡聯絡。」

我一直沒想明白許峰這樣冷的人,怎麼會心甘愿被姜月「勒索」。

現在我懂了。

許峰不是缺個兒,而是缺一個隨時可以替他鋪路的聯姻工

「那我?」養母驚喜不已,一下就止住了哭聲。

「再等等,還不是時候。」

腳步聲漸遠,養母面不善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醒了?」

「嗯。」

「起來收拾收拾,待會去跟你爸回去。」

養母眼底閃過嫉妒和怨恨,唯獨沒有愧疚。

「好。」

爭辯是沒有意義的事,我疲憊地閉上了眼,思考著如何面對許宴。

「我警告你,到許家管好自己的,尤其別讓你爸知道你和許宴那檔子破事。」

「要討你爸開心,想辦法讓他盡早把我也接回去。」

「嗯。」

「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啊?我告訴你,要不是我這一掌,你可沒機會回許家,別狼心狗肺。」

養母尖銳的嗓音刺破耳,讓我頭疼。

「知道了,謝謝你。」

養母重重摔上門,踩著高跟離開。

著玻璃外那抹筆的背影,酸了鼻尖。

5

出院是許峰的書來辦理的,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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