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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器》 第 7 節 姐姐的第三只眼睛

姐­姐­的臉上長­著­­三只眼睛。

出生時,眉­心­有一條不­大­­不小的裂,裂­­里­面有一­個­­完完整整的眼球。

在­當­時­那個文­化­­水平不高的村子里,這­樣­的孩­子就­是­­邪祟。

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

父­母­想要將­姐姐­­拋河溺死,但­卻­被當時­的接­­生婆攔了下來。

說,姐­姐­實在­太詭異­­,死­掉­之后很­有­可­­能惹禍上,所以不能隨便拋棄。

沒有辦法,父親只能將姐姐當畜生留了下來。

隨著姐姐的一天天長大,我的父母又發現了一個駭然的真相:

姐姐的三只眼睛都是橫瞳!

1

一般來說,人們的眼睛都是圓瞳,而則是豎瞳。

這兩種眼睛能夠緒,看出生的喜怒哀樂。

唯有山羊的眼睛是橫瞳。

這種眼睛沒有緒,沒有變化,只有一種死寂的平靜,默默注視著一切。

中世紀時,山羊被人們當作惡魔的化

如今,姐姐的三只眼睛與山羊的眼睛毫無區別。

自然而然為了「怪」。

父親再也不了了,于是他計劃和母親再要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我。

在我出生后,父親為了不影響一家人的氣運,想要割下姐姐上的皮,將那只眼睛上。

只不過,他失敗了,上去的人皮很快就壞死了。

從母親口中得知這個真相后,十三歲的我與父母大吵了一架。

「姐姐只是出生時意外畸形,你們居然這麼對,把家畜?!」

我渾抖,指著父親大聲呵斥著。

「你小崽子懂什麼!什麼人能夠長三只眼睛!還有,你不要姐姐!我沒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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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呂銘,你才是我的兒子!不是你姐姐,是個畜生!」

父親氣壞了,他舉著子,用力地朝我揮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我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姐姐橫在我的前,挨住了父親的一

的額頭流出鮮,卻沒有毫后退。

「姐……」

我看著這個背影,怔怔地說道。

「小銘,你不要怕,躲在我的后。」

姐姐死死護住我,眼睛堅定地著父親。

這麼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見到姐姐反抗父親,卻是為了我。

父親見到這一幕后愣住了,他攥住子,然后又緩緩松開了。

最后,父親沉默地走了。

2

那之后,一切迎來了轉機。

父親開始允許姐姐在桌上吃飯,也不再止我和姐姐談話,對于姐姐的約束也松了許多。

我開始拿學校的書給姐姐看,把學校學到的課講給姐姐聽。

讓我沒想到的是,姐姐理解起來竟然很快,而且理解起來也毫不費力。

我很開心,把所有能用的教材都給了姐姐。

而姐姐也很好地接了一切,開始變得越來越聰慧。

對于姐姐讀書這件事,父親也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有一次,他甚至了姐姐的名字。

「呂潔,去把洗的服收一下。」

聽到這兩個字,不僅僅是我愣住了,就連姐姐自己也呆在了原地。

要知道,父親曾經一直都認為姐姐是「怪胎」「怪」,而這一次卻的名字。

在父親心里,姐姐不再是家畜了。

不僅如此,姐姐額頭上裂口居然開始慢慢合攏起來,的第三只眼睛漸漸要消失了。

如果不仔細看,姐姐的臉與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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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有時,姐姐甚至會自己的臉,失神地喃喃自語著:

「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

每當這時,我就會用力一把姐姐的臉,等到喊疼后才松手,然后笑著說:

「疼!說明就不是夢!」

3

時間緩緩流逝,我逐漸到了要上高中的年紀。

我的績很不錯,考上了省一所頂尖的

重點高中,只不過離家太遠,只能住校。

分別時,母親和姐姐一起幫我收拾行李,姐姐更是不斷囑咐著我一件又一件瑣碎的小事。

「書包有沒有裝好,還有換洗的。」

「多帶幾雙鞋!運的時候勤換換!」

「到那邊不要和別人沖突,不要打架,咱們家是農村,比不上人家的背景……」

聽到姐姐說出那句「咱家」,母親的先是一僵,但最終卻沒有說什麼,繼續默默收拾著行李。

我看著姐姐,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變得亭亭玉立,額頭的裂口已經逐漸閉合,基本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廓。

我想起小時候的時,有些恍惚。

父親坐在門口一支接著一支地著旱煙,最后提醒我說:

「兒子,車要來了,快收拾收拾走吧。」

我急忙答應,拿著打包好的行李,對著屋的眾人告別,隨后轉離去。

坐在了搖搖晃晃的客車上,我懷揣著夢想走進了高中。

高中時期的學業是繁多的,但對我來說并不難,我在第一次月考時就考到了全校第三。

同時,我喜歡上了打籃球,每當學校放學,我就會抱著籃球去場上酣暢淋漓地打一場。

久而久之,我到了很多朋友。

有一次打完籃球回到班級,我發現自己的書桌堂里不知何時放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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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信封,里面寫著麻麻的話。

從球場到課堂,從初春到深秋。

讀到結尾,我早已紅了雙臉。

我問平時一起打籃球的兄弟,這是誰塞給我的。

他曖昧地看著我,說:

「這可是人家白大小姐送來的,你小子真是牛啊。」

我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白霜,是隔壁班的孩,父親是校董白駿,母親張麗在政府工作,開學典禮時在講臺上演講,給我留下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想不到居然會給我寫這些……

正胡思想之際,上課鈴響了。

我趕收起那封書,滋滋地聽著課。

等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告訴姐姐。

4

「什麼!孩給你寫的書!」

姐姐看著我手里的書,難以置信地說道。

「快讓我看看!」

一把奪過信封,就要開始讀。

剛放假到家的我趕搶了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姐!這是我們年輕人之間的!你不能看!」

姐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后便不再言語。

我無意間瞥到了的額頭,那眉間的裂口已經不再明顯,甚至需要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不知為何,我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姐姐,小時候的那些事,你真的都不在意了嗎?」

愣了愣,然后低下了頭。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一次到我不說話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長久的沉默。

突然,姐姐開口提議道: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村口小河,陪你一起抓青蛙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姐姐兩眼放,激地說道:

「我們去抓螃蟹啊!聽說那河里有螃蟹,你上高中后我們一次都沒去抓過!」

我同樣眼前一亮,開心地點點頭,說:

「好啊!」

就這樣,我和姐姐在河里抓了一下午的螃蟹。

傍晚時分,我和一起坐在河岸邊,雙腳激起水花,和我討論著以后的夢想。

我說,我要考上一個好大學,然后帶著去大城市生活。

聽著我的話,向往地說道:「那我就等著你考上好大學……」

河對岸吹來一陣微風,吹起了我們的頭發。

在這日落西山的小河旁,一對姐弟暢想著以后好的未來。

他們覺得以后的生活一定是富多彩的,讓人無比向往的。

但一切都不是如此簡單的。

到這一刻,我人生中的所有好全部落幕。

此后,一場噩夢徹底開始。

5

一年后,我升了高三。

為了迎接高考,我的所有時間都被利用起來,我不再能打籃球,也無法收到書桌堂里的書。

聽隔壁的同學說,白霜得了重病,如今在家里休養。

而我也同樣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家鄉的廓在我心底逐漸模糊,連帶著與姐姐的回憶也開始淡忘。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自習課上解數學題,卻被班主任了出去。

的面容有些難看,手中拿著一部電話,徑直遞給了我。

「呂銘,你父母

給你打電話了。」

到有些奇怪,打個電話等到放學打不行嗎?怎麼偏偏要上課打?

沒有多想,我接起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喂?是呂銘嗎?」

我眉頭微皺,問道:

「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市局的警察,陳暉,警號 46721。」

「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

警察?警察怎麼會去我家呢?

我心底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

「發生了什麼事嗎?」

警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

「你是否了解你的姐姐呂潔?」

聽到這話,我心中的預越來越強烈。

「了解,警,我姐姐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說:

「你認為你姐姐是否有自殺傾向?」

我的腦子轟然炸開,無數種可怕的猜測在我的腦海中演繹。

我拿電話的手有些抖,答道:

「不……不會的……已經開朗起來了……」

聽到我的答復,對面徹底沉默了下來。

抿著,等待著對方的答復。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墻上的鐘表永不停止地行走著。

良久,他終于張開,緩緩說道:

「昨天下午四點三十二分,我們接到了報警。」

「有人說,他在河里見到了一。」

「我們趕往現場后,迅速開展了打撈工作。」

「最后,我們打撈起了那。」

「死者在水中泡了至三天三夜,尸已經呈現了巨人觀,臉上模糊,識別不到份。」

「經過多方面排除,我們基本認定了死者的份,那就是你的姐姐,呂潔。」

「因為當法醫拿去化驗時才發現一件事。」

「尸的額頭上,有一個眼眶大小的裂口。」

6

砰!

電話轟然落地。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渾的力氣如同被直接空了。

我姐死了。

帶我去摘茉莉花的姐姐,帶我去抓螃蟹的姐姐。

聽我講課的姐姐,和我一起暢想未來的姐姐。

死了。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卻靜悄悄地死在了那條幽暗湍急的小河下面。

剛從一個地獄里走出來,轉眼間便進了另一個地獄。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我……啊……啊……」

我想說話,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辦公室的老師,墻上懸掛的鐘表。

一切眼中所存在的事都突然被黑暗吞噬。

意識開始變得沉淪。

恍惚間,我仿佛置于那條村口小河,耳畔傳來河水流的聲音和姐姐的低語:

「以后的生活,會好嗎?」

我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當我再度醒來時,已經是躺在了病床上。

班主任坐在床邊,見我醒來,驚喜地道:

「護士!護士!」

同時,關切地看向我,問:

覺好點了嗎?要不要喝點水?還是吃點東西?」

我一時間沒有回答,而是側過,看向窗外。

然后,我輕聲呢喃道:

「回……家……」

7

三天后,我坐上大,回到了村子。

村里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

我打開家門那一刻,屋眾人的目齊齊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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