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現代言情 101 次 第 6 節 不見青山

《101 次》 第 6 節 不見青山

把我從校園霸凌救出來的男人失憶了,朋友說他以前有多我,而他卻不屑笑了:「以前眼瞎。」

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我。

1

走廊盡頭的兩道影,不知在說什麼,孩牽著他的手臂,撒般輕晃。

周遭一切瞬間模糊。

我的眼里全是談青南臉上溫的笑,還有他沒有掙開的手臂。

而后,孩踮起腳尖,朝他的臉靠近。

2

我淡然地移開視線,推開包廂的門進去。

麻麻地被刺痛,難以呼吸。

剛坐下,門再次被打開。

男人面,扔下外套直接去了衛生間。

剛剛在他對面的孩也跟了進來。

紅著眼在衛生間門口大

「談青南你什麼意思!推開我就算了,這麼讓你惡心?非要當著我的面假裝想吐嗎?」

「……」

3

周圍安靜下來。

我回神,腦海中出現不久前在蔽的路燈下,談青南著我接吻的畫面。

小心翼翼卻炙熱的溫度,現在還記憶猶新。

沒幾分鐘。

談青南臉上沾著水從門里出來。

他拿面紙漫不經心著水滴,笑意涼淡:「抱歉啊,出院后癥,沒忍住。」

「……」

氣氛尷尬。

朋友看熱鬧不嫌事大:「溫竹還在場呢,我南哥雖說記不得了,但以前那麼,現在看見

你當然會惡心了。」

聲音落下,所有人目落在我的上,包括談青南。

想說什麼,耳邊傳來男人閑散的聲音。

他說:「以前眼瞎。」

4

談青南失憶是因為高考結束那晚幫我擋了一

命運捉弄,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我。

我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抗拒我,這個人本就是叛逆惡劣的人,遇見我之后才收斂鋒芒。

Advertisement

現在一切回歸原位罷了。

沒開音樂,我的一舉一都顯得突兀。

「先走了。」

張旭攔住我,尷尬勸說:「你別放心上,等南哥恢復記憶,肯定哭著鼻子求你別走。」

談青南績優異,打架卻狠,學校很多人怕他。

但他也是個哭包,曾經我被人拳打腳踢,是他救了我,他一邊眼淚,一邊給我傷口消毒。

他對我有多好,多在乎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而如今在這昏暗的包廂里。

那個旁人眼中慘了我的談青南,正玩著酒杯和朋友說笑。

眉眼漆黑,模樣清冷也張揚。

到視線,他懶洋洋地側眸掃了我一瞬。

眼神里無所謂和空白,刺得我一瞬窒息。

5

背景燈紅酒綠,高考結束,大家都放松地樂。

沒有人發現我離開。

到達兼職茶店,陷忙碌。

老板過來調笑:「最近小男朋友怎麼沒來接你?」

作微頓:「他比較忙。」

談青南并不同意我來兼職,還直接甩了親付。

后來拗不過我,每天晚上都在斜對角的路燈下等我。

不管多晚。

看見我出來,總是溫地抱住我,問我累不累,字里行間都是心疼。

6

又聊了幾句,老板先走了,我留下來關門。

晚上十點,我收拾好收銀臺,剛準備關燈。

不遠來了兩個男生。

「南哥,你說總覺有什麼事沒做,就是來買杯茶?」邊朋友朝我眨眨眼,調侃道。

談青南看見我在,明顯怔愣一瞬,上一件黑 T,語氣沒什麼緒,笑意輕佻:「還能買麼?」

他會出現在這里,我還以為他想起來了,但完全沒有。

男人隨便點了杯茶,加了句:「無糖。」

Advertisement

「……」

我沒說話,只是點頭,酸在心口彌漫開來。

日子太苦了,我喜歡一切甜食。

那時候談青南學會了做蛋糕和點心,每天變著花樣給我送,陪著我一起吃。

可原來,他不吃甜啊。

7

我側自顧自地制作茶,談青南就這樣斜靠著門框,黑眸審視著我。

好幾次,我慌得不知道下一步干什麼,終于打包好,他接過也沒著急離開。

「談談?」

我愣神:「什麼。」

「剛剛喝多了,說話重了,跟你道歉。」

他語氣很沉,即使忘了我,依然是個正坦的男生。

「你想起什麼了嗎?」

談青南搖頭,笑問:「我們怎麼認識的?

靜默片刻,我斂眉低聲:「你讓我跟著你,別人就傷害不了我。」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談青南在的垃圾桶旁邊找到我,不嫌棄地把外套蓋在我上。

我蹲在地上仰頭,路燈掛在他的后。

黑夜劃過黎明,從此天大亮。

他說,溫竹,跟著我,他們不會傷害你。

8

話落,談青南嗤笑,手從口袋掏煙。

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看他煙,火忽明忽暗,煙霧散開,襯得五朗。

我都忘了,談青南是一中校草,和我在一起一點都不般配。

「看來以前確實對你上心。」

他懶洋洋地彈了下煙灰,繼續:「可惜我不記得了。」

路邊車流模糊,霓虹閃,我盯著他的眼睛,怕錯過任何波

其實我很自卑,自卑到當初不斷排斥談青南的接近。

我不顧一切地坦白。

我說我沒有父母,姨媽和同學對我很壞。

他們說我是掃把星,沒有人喜歡我。

我記得他紅著眼眶抱住我,像是落魄的小狗埋在我頸窩悶聲。

Advertisement

他說,我喜歡你啊,溫竹別趕我走。

9

指甲摳著桌面,一點一點忍著鼻尖的酸悶。

不知道到了什麼,我嘶了聲。

指尖到木刺,還沒反應過來,手腕覆上道溫熱。

隔著吧臺,談青南握著我的手,眼里的擔心像是出自本能:「沒事吧。」

說完,才驚覺局面的尷尬。

他訕訕地松開我的手,煩躁皺眉,像是抗拒這種本能的反應:「走了。」

著指尖,突然問:「我們,算是分手了嗎?」

談青南點頭,什麼都沒說。

一旁張旭明顯蒙了,畢竟他這段時間明里暗里勸說提示很多次:「不是,南哥,就這麼答應

分手了?你會后悔的,別怪兄弟沒攔著你。」

談青南有些不耐,街邊傳來鳴笛,他的聲音也清晰可聞:「真對沒那意思,頂多算可憐。」

我眼睫微,哽著嗓子想說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

影已經走遠。

我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眼前蒙了層水霧。

我抬手,是眼淚。

他以前總是怕我疼,那天幫我擋下的那一正中后腦勺,應該更疼吧。

所以我不怪他。

他出現在生命里,已經是恩賜。

我不能貪心地想跟著他一輩子。

談青南,往后,一定要平平安安。

10

日子一天一天地走。

最近我總是做夢。

夢見我在天臺角落,他們正在我周圍倒著不明

屈辱、荒唐、腐爛,一點一點充斥著所有

談青南趕到時,瘋了般一拳一拳地打在那些人的臉上。

場面作一團,他昏迷前還問我有沒有傷。

視線錯開來,是我從未見過的畫面。

有刀,珠濺在他冷白的臉上。

他抱著我,聲線溫地說別怕。

可我明明哭得那麼傷心,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悲痛席卷而來。

直到睜開眼發現在做夢,松了口氣,心久久沉悶抑。

如往常一樣幫姨媽一家做好早餐。

安靜出門,去兼職。

沒人會給我生活費和學費,暑假里我必須努力掙錢。

高考績公布了,我考上了南大的金融系。

我數學其實不好,但因為談青南選的理科,我只能沒日沒夜地學。

班級群不斷彈出消息,說晚上聚餐。

張旭幫談青南報了名。

我盯著他的名字,神差鬼使點進與他的聊天框。

我們很久沒有聯絡了。

往上翻,是他曾經發給我的消息。

他說,明天很冷,記得戴圍巾,我織的那條。

他說,今天我喝了你送的水,以后是得結婚的。

他說,不放假真好,能天天看見你。

他說,小竹,我們一起去同一個城市念大學好不好。

……

腦海中談青南熱烈的、直白的、意氣風發的模樣,一一閃過。

我又想哭了。

11

一天有兩份兼職,白天去做家教老師,晚上在茶店。

晚飯間隙,我有兩個小時的閑暇時間。

我猶豫再三還是去了班級的聚餐。

還沒到餐廳,看見迎面走來的幾個人。

我腳步滯住,嚨像被雙手掐住。

迫我去回憶,無數次們把我的頭摁在水池里的畫面。

許敏,在學校里帶頭霸凌我的人。

眼自下而上輕蔑地打量我:

「聽說談青南失憶了?」

我沒點頭也沒搖頭。

許敏笑意更深,像是盤在深草的毒蛇,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彈起咬你一口。

我聽見惻惻的聲音:「我看誰還敢護你。」

12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為這些富家子弟的眼中釘。

或許也明白了。

沒有原因。

持刀者不會因為你沒有做錯事而選擇不捅你。

我也反抗過,告訴老師,老師便去批評。

批評完,那些瘋子變本加厲地找到我。

實在孤立無援,我告訴姨媽,姨媽說蒼蠅不盯無的蛋。

許敏剛剛那句話沒說錯。

除了談青南,沒人敢護我,誰都不想惹到這些混混。

他就像避風港,世界不會偏心我,但他會。

13

即使再強裝鎮定,發自心的恐懼和惡心一瞬涌出。

小巷子里,我被近靠著墻壁,手靠向背后,抖地按手機,下一秒,直接被奪走。

有人控制著我的手臂,們笑著、嘲諷著,罵著賤人、婊子。

許敏住我的臉,冷笑:「溫竹,這段日子,想我們麼?」

我好像慣地耳聾,聽不見任何聲音,指甲快掐進里,一掌毫無征兆地落下來。

疼痛牽引著發落下,我甚至不想去呼救。

心囂張的聲音不斷吼著,膽小鬼,反抗啊,殺了他們。

可又有另一道膽怯的聲音告訴我,溫竹,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上了大學就好了。

我閉上眼,那一刻,我是想逃離這個世界的吧。

「你們在干什麼?」

冷冽。

修長影,手里拎著外套和一瓶水,緩緩朝我跟前走來。

子沿著墻壁落,隔著凌的發,逆看他。

是談青南。

每次,都是他。

14

手臂的力道松了些,許敏有些怔愣,而后又隨意道:「我和朋友說說話,青南哥認識?」

談青南瞥了我一眼,輕笑一瞬:「不。」

話落,片刻安靜。

許敏像是松了口氣,看向我挑眉:「我說呢,青南哥怎麼會認識這種丑小鴨。」

下一秒,談青南起眼皮,語氣很輕:「但我報警了。」

15

從派出所出來,晚風吹得眼睛酸

以為談青南已經走了,路燈下,男人滅掉煙,將手里東西遞給我。

袋子,里面是碘酒,棉簽。

麻木思緒像是被狠狠扯了下。

在巷子里我沒哭,此刻卻紅了眼眶。

找了個長椅坐下,角的跡已經干了,沒有鏡子,我只能對著手機屏幕找傷口位置。

談青南估計是看不下去,拿過棉簽,把我臉轉了過去。

他皺眉,有些嘆氣:「笨死了,我以前腦才會看上你。」

語氣不好,幫我拭傷口的作卻溫

呼吸帶著風聲纏繞。

我淺淺笑了,看著他低垂的眉眼:「謝謝你幫我。」

談青南作微頓,與我對視,低聲:「你不會還手麼?求救也不會?」

我任由他幫我上創可,眼中起了些霧氣。

我曾經求救過的,我報過警的,但換來的都是變本加厲的霸凌。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