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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月人圓》 第 16 節 侵霜華

程祁言喜歡我的嫡姐喜歡到發瘋。

他發誓娶不到嫡姐便要屠我滿門。

婚那日,嫡姐拒婚逃走,我被迫坐上花轎代出嫁。

房花燭夜,他掀開我的蓋頭,當即摔了合巹酒,奪門而去。

后來,他稱帝那日,我喝下毒酒,他紅著眼圈抱著我:「婠婠,我錯了,是我錯了……」

1

程祁言是皇帝的第八子,是眾皇子中年紀最小,也是最不寵的一位。

皇帝有多不喜歡他呢?

聽說,他一生下來便惹皇帝厭棄。

他出生那日皇帝在寢宮里喝得酩酊大醉,宮人們來通傳喜訊時,皇帝酒意還未散去,隨口下了道旨,便將他發派去了郊外的行宮。

多年后,他領兵掃平蠻夷回京述職,皇帝在大殿上問他要什麼封賞。

他只淡淡一句:「兒臣,但求沈相獨,沈姎姎。」

此言一出,朝堂上人言籍籍。

人人皆知,丞相獨沈姎姎與太子已有婚約。

程祁言向皇帝討要此等封賞,明顯是當著眾朝臣的面打皇帝和太子的臉。

聽聞,皇帝那日面鐵青,咬牙當著眾朝臣的面允準了這門婚事。

說起來,程祁言心心念念之人是我的嫡姐。

并非是丞相府,倘若認認真真算起來,丞相府是有兩位小姐的。

另外一位小姐便是我了,丞相府中的庶沈婠婠。

只因我小娘去世得早,沒有娘的孩子日子過得艱難。

時為了活下去,我便跟在老嬤嬤邊洗煮飯做些活。

久而久之,大家都把我當了一個使的婢,我對此也毫無怨意。

畢竟,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還記得小娘臨終時拉著我的手囑咐:「婠婠,你要活下去。」

如今我做到了,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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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旨意傳到府里時,我還在廚房里煲湯。

「二小姐,老爺傳你到大廳議事。」我正在添柴,門外的丫鬟雪翠朝我喊道。

二小姐?

我心中一頓,府中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喊我二小姐了。

我放下手中的柴火,跟著一同去了前廳。

到了前廳,爹爹和主母坐在堂前,嫡姐則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哭哭啼啼。

爹爹抬頭看見我來,神肅穆:「婠兒,先坐下罷。」

這一屋子怪異的氛圍,我心中已猜出了十之八九。

我正對著嫡姐落座,抬頭看向爹爹:「爹爹急著召我來,是家里出了什麼事嗎?」

爹爹寂然無言。

半晌,他才開口:「陛下將你嫡姐許給了八王爺,你也知道你嫡姐與太子意相投。」

嫡姐與太子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我自然是知道的。

嫡姐還未及笄時,皇帝便早早地替和太子定下了婚約。

說起來……今年冬節,就是他們的婚期了。

八王爺在這個節骨眼兒和皇帝要走了嫡姐,便是著嫡姐尋死。

「爹爹要兒做什麼?」我問道。

我話音才落,嫡姐的哭聲也小了幾分。

堂上的爹爹神復雜,蹙眉緘口。

反倒是平日里在府一向無視我的主母,一改往日的冷淡,眉目含笑地上了話。

「婠兒啊,外人對咱家的況不甚明了,都不知你爹爹還有你這個孝順的兒,你與姎姎從小眉眼就相像,我和你爹爹就想著讓你代你姐姐嫁到那八王府,不知你可愿意?」

我……可愿意。

我自然是不愿的。

但滿府上下又怎會有人愿意站出來替我說句話,我像是被人推向刀口。

我不想去,卻不得不去。

我才明白剛才那聲二小姐不是白的,如今我又回到了這尊貴的位置,只是需要付出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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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主母,答:「我自然是愿意的。」

2

大婚那日,我被程祁言迎回了王府。

我靠著床榻險些睡著時,外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我忽然從床上驚醒,端正地坐好,又理了理喜服。

「姎姎……」醇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姎姎,是嫡姐的閨名。

那人帶著滿醺醺的酒氣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我知道,他便是程祁言。

地攥著手中的帕子,呼吸也放慢了許多。

「姎姎,我終于娶到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我還是聽出了里面混雜著復雜的緒。

是一種將眼前人視若珍寶,終于了卻夙愿的心境。

他輕輕地掀開了我頭上的蓋頭。

過額前的珠簾,我看到了清澈溫和的眼睛。

他看到我后,眸子里清亮的卻漸漸黯淡了下去

,森冷寒涼漸漸攀上了他的面容。

「怎麼是你!」他冷冷地質問。

手中的蓋頭也隨著他的震怒被出了皺襞。

原來他是認得我嫡姐的。

我與嫡姐的眉眼是有些像的,年時祖母時常拉著我的手,喚我:「姎姎啊」。

但那是因為祖母有了年紀,眼睛昏花的緣故。

若是相之人,一眼便能分辨清楚我與嫡姐兩人的份。

爹爹與主母這般篤定地認為,程祁言認不出嫡庶。

則是因著他自小跟著武將在外征戰,從沒見過嫡姐。

只是我們都沒料想到,程祁言竟是認得嫡姐的。

「你是誰?怎敢冒充姎姎?」他抓住我的手,目也陡然凌厲。

「我是沈婠婠,丞相府的二小姐。」我如實回答。

程祁言周都散發出駭人的怒意。

「沈相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他定定地盯著我,像要將我看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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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欺君,實際卻不是。

這件事是陛下默許了的,他絕不許太子看上的人嫁給眼前這個忤逆混賬的老八。

所以爹爹才敢明目張膽地藏匿嫡姐。

這件事,也只有程祁言和眾朝臣還蒙在鼓里。

「王爺打算怎麼置我?」我問道。

既已東窗事發,我也做好了接懲罰的準備。

置?」他笑著看我。

怒氣也從他臉上消散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味的戲謔。

宛如一只了多日的嗜,找到了一只的獵的眼神。

「本王會好好待你,絕不辜負沈相的一番好意。」

他冷笑著,手掌猛地用力將我拋到了床上。

當著我的面摔了桌上的合巹酒。

我聽著地上酒盅玉壺碎裂的聲音,恍若利刃切之音響徹耳邊。

他凝視我,譏諷道:「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這合巹酒我定會與你姐姐喝」。

說完,便拂袖而去。

3

「王妃,這貓兒看著雖好,但老奴勸您不要貪。」說話的是個有些年紀的嬤嬤。

我在王府里待了幾日,悶得發慌便想去院里散散心,偏巧一只雪球般的小貓跑到了我的腳邊。

它黏膩地躺在地上,賴在我邊不肯走了。

我被它逗得高興,前幾日的霾也一掃而盡,蹲下它時,卻被嬤嬤給打斷了興致。

「為何?」我抬頭疑地看向

回應我的卻是一張冷冰冰的面容,話也未答便離開了。

走后,我的興致也散了不

拍了拍上的塵土,打算回去屋里。

「涵虛。」后一聲好聽的聲傳來。

我停下腳步,轉過子正對上一個俏的影。

吁吁地在我面前停下來,指著我腳下的貓兒,繼續說:「原來你在這兒啊,可我好找。」

后跟著的兩個丫鬟,也匆匆地跟著跑過來。

兩個丫鬟見到我后,倉皇地朝我行禮。

子這才注意到了前的我,急忙收斂了脾氣,又溫聲道:

「妾不知王妃在此,剛才多有冒犯,還王妃莫怪。」

「無妨,這是你的貓兒?」我指了指地上的貓兒問道。

「是王爺養在妾邊,讓妾解悶的。」垂眸溫然答道。

原來是程祁言的小妾。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低頭看著正酣睡的貓兒。

「等它睡足了,再抱回去吧。」說完,我轉走向了廂房。

還未走遠,便聽到后面的兩個丫鬟在后嘀咕:

不過是個不寵的棄妃而已,姑娘咱們不必聽的,還是讓奴婢把涵虛抱回咱屋吧。」

「雪兒,休要胡言。」剛才還滴滴的子,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那小妾呵斥完那丫鬟,三人便匆匆離開了。

夜里我正要睡去時,忽然聽到房門被人大力地踹了開來。

我起披了件薄,趕到外間想一探究竟。

程祁言一玄服立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是你殺了涵虛?」他眸中戾的殺機迸濺。

那只貓……死了?

我從院子中離開后便再未出過房門。

還以為那子已經差丫鬟將它抱了回去。

「不是我。」我答。

我不知他為何如此篤定這貓兒是被我所殺。

可不是我做的事,我也不會為旁人背負罵名。

「不是你會是誰?涵虛在楚楚那兒養的好好的,偏就這麼巧,今兒它跑到了你這院子里,就死了?」他寒聲質問我,眸子紅。

我剛要辯駁,突然憶起那嬤嬤警告我的話。

頓時恍然大悟。

這并非是巧合,而是圈套。

想必是那小妾忌憚我嫁來王府,會分走的榮寵,才想出這樣一招毒辣的計謀。

「我與它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它?」我反問他。

恰在這時,那名喚楚楚的小妾不顧后丫鬟們的攔阻,哭哭啼啼地跑進了屋來。

直直地跪倒在地上,拉著程祁言的袂,哭著道:

「王爺你不要怪罪姐姐,都是我不好,沒有看好涵虛,您罰我吧。」

哭得凄然,若不是我已識破了計,也會被緒所容。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看著繼續上演苦戲。

程祁言則是耐心地安起來

「王爺,楚楚求您不要責罰姐姐。」哭泣著對他說。

程祁言將扶起來后,從門外喊來了下人,吩咐他們將帶回房中安置。

后又命下人們守在外面,將房門閉。

4

「去里屋。」他冷聲對我說。

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乖乖地跟在他后進到了里屋。

后的門簾才放下,我便看到他從腰間出了玉帶。

「啪」的一聲,寒涼的玉帶打在我的上,我被那力道震得摔倒在地。

玉帶上的玉塊也從上面散落下來,落在地上摔了無數的碎片。

破碎的青玉四飛濺,有一塊生生地在我手背上劃出了一道口,我疼得皺起眉頭。

「本王今日便教教你王府中的規矩。」他眸子怒火中燒。

手中的碎玉劃傷了他的掌心。

殷紅的水沿著他的指淌下,將他玄的袍子染得愈發深沉。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

我一顆心迅速結了一塊冰石,我知道他若是想取我命,這天下沒有人能攔住他。

走到我面前時,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本王再問你一遍,涵虛是不是你殺的?」他看著我的眸子仿佛要迸出火花來。

「不是。」我堅定地吐出了兩個字。

沒想到卻徹底惹怒了他。

他用力扼住我的脖頸,眸子里的殺意漸起。

窒息也慢慢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像一只脆弱的木枝,幾乎快要被他折斷。

他卻忽然恢復了理智。

松開了手掌癱坐在地,看著我悵然道:「你該好好謝謝老天,給了你這張渾似姎姎的臉。」

我撐著地面咳嗽起來。

剛才我真的以為他要殺死我。

他走時對著門外的嬤嬤說道:「王妃以下犯上,罰跪一夜。」

就這樣,我在冰冷的石階上跪了一夜。

天亮時,雙已無法行走。

我是被嬤嬤和丫鬟拖回屋子的。

上本就帶著傷,又加上吹了一夜的涼風,我終是撐不住病倒了。

5

我在床上躺了多日。

病中,我做了一場場復雜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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