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愛恨 第 14 節 咬定桐桐不放松

《愛恨》 第 14 節 咬定桐桐不放松

1

老鴇說,你是院里唯一的賠錢貨。

我思忖,這就是別的青樓子頓頓山珍海味,而我連半張餅子都不配的原因?

事實上我已經被綁在榻上,活活了六天了。

山每十天來看我一次。

上一回,老鴇將我打扮得珠翠滿頭去伺候宋山,我用簪子險些瞎了他的眼。

山捂著鮮淋漓的半張臉,私以為我是因為吃飽了才有力氣傷人,黑著臉吩咐老鴇,「沒有本將的命令,不許吃飯。」

這六天來,老鴇每天讓丫頭春言喂我一碗清水吊命。

2

「想吃嗎?」

第七天清早,春言手握著半塊饅頭,站在我的榻前,風卷殘云吃完,彈開手指上殘留的饅頭屑。

冷笑著把另一只手上端的那碗清水倒得一滴不剩,趾高氣揚對我說:「你不配。」

人人都知道我飯量大,《鹿召國將軍志》里,我被撰寫一頓吃十個小孩兒的將軍。

兩個月前,我率領鹿召國的將士們打了勝仗。

山的軍隊一再潰敗,被我圍堵在茂林谷。

整整七天七夜,敵軍天天不靈、地地不應。

殍滿地,我本想在第八日的時候,率軍直搗谷,踏平晟國大軍,賞他們一個痛快。

我已經替史想好了,我樊桐這一戰必然青史留名。

我的副將閑暇之余,甚至寫了時新的話本子——《霸道將軍樊桐大戰晟國山狗》。

我熬夜讀完,大呼彩。

我與將士們在帳中痛飲,酒酣之余,我與副將商議,等這場戰役結束后,這話本若是在帝京大賣,讓他分我兩

副將一口答應,好說好說。

那晚,我夢到了我的未來,必然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筋。

Advertisement

3

萬萬沒想到,第八日時,陛下忽然派人來軍中宣旨,命我即刻班師回朝,不得延誤。

回帝京后,我才知曉這其中的彎彎繞。

我軍在陣前浴戰之際,敵國的皇帝老兒竟然無恥使了人計,派他的小兒青城公主來我鹿召國遞降書。

那青城公主二八年華、花容月貌,竟甘愿委于我國陛下。

降書里,晟國愿送公主和親,割讓邊境六城。

唯一的要求就是以我做質,換取兩國百年和平。

陛下被沖昏了頭,當夜便一樹梨花海棠,也不怕把那龍榻給整塌了。

我回到帝京的第二日,那年過半百的皇帝攜著已封為貴妃的青城公主,慈眉善目對我說,

卿啊,此去晟國山高路遠,委屈你了。」

奈何本將沒文化,不能像那些個酸儒一樣,大筆一揮,將這昏庸皇帝罵個狗淋頭。

老皇帝先禮后兵,林軍一擁而上,我服下筋散,連著幾天幾夜,馬不停蹄將我送去晟國。

到了敵國,晟國的皇帝老兒大手一揮,將我賜給了昔日的手下敗將宋山。

為了辱我,宋山將我送進這家青樓,我的恩客只許有他一人。

山那廝仗著自己是晟國大將軍,以權人,好家伙,嫖不給錢,乃至于我了這院里唯一不敷出的賠錢貨。

4

山終于記起我了。

這日,宋山居高臨下看著被層層枷鎖捆縛、不得彈的我,笑得森,「樊將軍,淪為這勾欄子的滋味如何?」

我咬牙切齒,「宋狗,有種你放開我,你我單挑三百回合。」

山聞言眸漸深,自牙關里出幾個字,「樊桐,你做夢!」

他解開我上的束縛,只將我的雙手縛住,著我的手,笑容沉,

Advertisement

「樊將軍的這雙手,沾了太多的,可不大干凈。」

上的襦被一寸寸剝離,他指骨向下,恨不得頃刻間掐斷我的腰。

山鋒利的眉眼裹挾著鶩,

「樊將軍,茂林谷一戰,你不攻不打辱本將時,可有想過今天?」

著我看他,迫著我用充斥著恨意的眼神,一遍遍描摹他的五廓。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被犬欺。

山呷一口酒,再以口哺給我,試圖將沾染著烈酒的舌侵我的

我不甘示弱咬回去,一陣腥甜在舌尖泛開。

山一震,直起,下意識上他左臉上新添的那道傷。

他似是記起了什麼,自懷中掏出那支我幾日前刺傷他的簪子,在我眼前一晃,

「本將用這支簪子在你上鑿一朵牡丹花,想來,樊將軍定然比我晟國的第一名還要勾人。」

我去你大爺的勾人。

那簪子從我的脖頸向下

珠伴隨著劇痛順著我的鎖骨滲出來。

咬著干裂的

,將宋山的祖宗八輩兒自上而下問候了一番。

在宋山用鋒利的簪子往我上刻了不知多下時,我呼吸一,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連著幾日沒吃過東西,我頭昏眼花,正仔細分辨著是不是我的錯覺。

山眼里則漸深,沒察覺到不對勁兒。

不過彈指間,我聽見一聲悶響,宋子一,倒伏在我上一

5

而那行兇之人手上似乎還拿了個圓咕隆咚的東西,隔著一層幔帳,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我琢磨著那東西有些像個大圓鍋盔,不知道能不能吃。

因為我實在是太了。

忽然,一只修長漂亮的手起帷幔,接著,那人探進一張白皙分明的臉,看模樣竟是個十六七的年。

Advertisement

我這才看清他手里拿著的不是大圓鍋盔,而是一頂黑的羃離。

年漆黑的墨發被一支白玉簪簪起,出的面容,有著驚人的麗。

這樣漂亮的皮囊,世所罕見。

我試圖用意念鉆進我那位文采斐然的副將腦子里,尋上幾句夸人的好話來。

半晌,我咽了口唾沫,心道:真他娘的好看。

年費力搬開被他砸得昏死過去的宋山,從他上找出鎖匙來。

上的被宋山撕扯得殘破不堪。

年落在我鎖骨的傷,明凈潤澤的眼眸一頓,別過臉去,斂著眉,為我解著手上的束縛。

我瞧見他從脖頸到耳都泛著微紅。

細聲細氣道:「姐姐,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6

我沒吭聲。

事實上,我這會兒實在是得沒有力氣說話。

年替我解開手上的束縛后,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套丫頭穿的裳,示意我換上,自己則背過去。

我換好裳從榻上下來,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宋山,抹了一把鎖骨漬,在他上狠狠踹了一腳。

他娘的宋山,敢在太歲頭上土。

我俯拾起那柄簪子,正替閻王送他一程。

卻被忽然回年握住手腕,他漆黑長睫垂落,攥住我的手溫涼如玉。

不過須臾,年像是到了什麼燙人的東西,又即刻松開。

他垂了眉眼,「姐姐,他今日若死在你手里,你又如何能獨善其?」

我照著宋山的部,比劃了一番,看向那年,斷子絕孫,可?

年再度搖頭。

他娘的,殺不讓殺,我丟了那簪子,往床榻上一坐,提著一口氣道:

「古來大事者,哪個不刨人祖墳、殺人越貨,你這孩子怎麼娘們兮兮的,我走不了,你走吧,這里我自己看著辦。」

年默不作聲向我走來,他忽然蹲下子時,我已在電火石之間判斷出這是一個襲擊的姿勢。

我固然得頭暈目眩,可不至于如此掉以輕心。

山是誰?這附近難保沒有他的手下,那些人會任由一個年這麼輕易走進來?

于是在他伏下子的一剎那,我用盡氣力,瞬時拔掉他頭上的白玉簪,橫向他的脖頸。

年穿得極為單薄,因為被我掉束發的玉簪,青瞬時披散下來,迤邐在背。

我因為太沒控制好力度與方向,簪尖過他的耳垂。

珠沿著他干凈的下頜滾落在地。

年眉眼一黯,子卻伏得更低了,「我背你走。」

我老臉一紅,橫著走了這麼多年,平生第一次生出些愧意來。

帶我走可以。

我往他背上一趴,他小心翼翼站起來。

「你家能吃上嗎?」我在他耳邊氣若游地問。

形一頓。

從我的角度,正能瞧見他那背脊上的蝴蝶骨。

我咽了口口水,「你大概不曉得,我現在看見就想啃上一口。」

他聞言單手箍住我的彎,一言不發舉起了左手,向腦后,袖的布料順著抬起的小臂落一截。

我注意到,這出來的細白手腕,布滿目驚心的縱橫淤青。

他側頭,漂亮猶如驚鹿的眸子漉漉的,「姐姐,可不可以輕點兒咬。」

「……」

7

你以為你這手是醬肘子嗎?

這事傳出去實在太丟人,我堂堂鹿召國右將軍,風來雨去叱咤多年,竟然在一個年的背上暈過去了。

而我再度醒來,則是被一陣饞人的香氣喚醒的。

在夢里,我正一招白鶴亮翅撲向那只活蹦跳的蘆花

張開眼時,上的鎖鏈叮咚響,而我正攥著一只修長蒼白的手臂,那手腕的淤痕被我掐得更深了。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宋山送我去的那家青樓,而眼前人

則從春言換了這個年。

見我醒來,他黑白的眼珠倏然一亮,小心翼翼地咬著,見我并未怒,這才輕聲問道:

「姐姐,知道我是誰嗎?」

一般這麼問我的人,下一刻長槍短劍就向我膛刺過來了。

我沒吭聲,箍著他手臂的手使了十分的力氣,不用懷疑,我能徒手活活擰斷一只蘆花的脖子。

他長睫著,卻依舊固執地再問了一遍,「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老鴇送來的那碗清水,每日都加了佐料,讓我渾虛弱無力。

山那狗崽子大概想不到,春言會違倒掉這最后兩天的水。

「解開。」我冷喝道。

年的眼神有些渙散,披散著的青擁著略顯憔悴的臉,因為被我桎梏住一只手臂,他艱難掏出來鎖匙,為我解開腕上的鎖鏈。

鏈條一離,我瞬時翻下榻,將他一條手臂反扣在背后,骨質咔嚓一聲,已然臼了。

他渾都在抖,一條手臂綿無力地垂下來,落下的長發遮蓋住大半個面容。

我覆上他渾全的那只手臂,沿著袖向下叩住他的指骨,按砸在地上,

「我在軍中見過不像你這樣的細作,多的是手段撬開你們的。不要我說第二遍,你是誰的人?」

年抬起一張慘白的臉,汗了瘦削的背,眉因為劇痛不自覺蹙著,「沈香」

他下已經被自己咬出了,桃花眼里泛著粼粼波,避重就輕道:「我沈香。」

我松開他的手時,注意到他細白的指尖泛青,右手尾指一塊渾全的指甲蓋似乎被人給生生給拔掉。

大概是疼得狠了,年悶哼一聲,子蜷一團,出一段瓷白的頸子。

8

沈香?這名字像極了我曾豢養過的那只兔子,它的名字里也有一個香字。

世人皆以為我樊桐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忝居鹿召國右將軍,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被謝瑜給出來的。

謝瑜是鹿召國太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更算得上我樊桐的半個師父。

我這一的銅皮鐵骨,都是他日復一日心打磨出來的。

太子謝瑜,為人喜怒無常,上一刻可以對你如春風和煦,下一刻就能掐著你的嚨送進地府。

他慣常呷著一支青煙桿,好整以暇看著蕓蕓眾生如螻蟻般匍匐在他面前掙扎。

我十五歲生辰時,謝瑜送了我一只兔子,他著那兔子雪白的絨,為它賜名香香。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