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璃一早就起來了,或者說,本一夜無眠,而側的琉也早就失去了蹤影。
大約是起來練劍了吧。璃想。
撐著床榻起,不小心到昨夜留下的傷口,生生帶著疼,微微一蹙眉,很快起整理清楚姿容。
喚了若云進來為自己梳妝,坐在梳妝臺前,能從鏡子里看到眼睛下方兩條深淺不一的青黛。
“小姐氣不大好呢。”若云用檀木梳子沾了沾晾好的花瓣水,一點一點的為璃梳好一頭青。
璃略微笑了笑:“昨日沒睡好。”
若云輕輕嘆了口氣,一面為璃挽起頭發,一面道:“小姐向來是貪睡的,這幾日總睡不好,人都瘦了不。”
璃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似乎是比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瘦了一些些,如果璃知道自己吧弄得瘦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璃笑了笑。
“我可能以后都不會再貪睡了。”
璃看著鏡中的自己,對若云道:“若云,今日把我打扮得好看一點。”
若云笑道:“小姐不打扮也好看的很吶,小姐不知道城中多人羨慕您的貌。”
璃兀自搖搖頭,出手輕輕掐一把:“就數你甜。”
若云甜甜一笑,細心的替璃描眉點,雖不比那日宮時的妝容盛麗,但卻很有幾分楚楚人的婉之。
待妝后,若云滿意的笑了笑,贊道:“我就說小姐怎麼樣都好看。”
璃對著鏡子左右打量了幾眼,卻見琉突然出現在鏡中,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只不過璃心里有事,而若云正在忙著所以兩人都不曾看見。
“而不妖,是好看。”
琉趨前一步,示意若云退下,自己則上下打量了璃一眼,搖了搖頭,突然將璃頭上的鏨金垂花簪拔下來,轉而從妝匣里拿出一只碧玉七寶玲瓏簪換上。
接著,自己又打量了幾眼,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璃兒生的真,你這樣最好看。”
璃一瞧,竟比方才更顯得清麗幾分,笑道:“我瞧姐姐素日不梳妝打扮,沒想到,竟也有這一份靈巧的心思。”
琉淡淡一笑:“我也不是從來不打扮的,只不過……”
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璃不依了,挽住琉的手追問:“只不過甚麼?”
琉看一眼,寵溺的看額上輕輕一點:“只不過我娘說過,孩子要打扮給自己喜歡的人看,所以我平日都不梳妝打扮。”
璃抿一笑:“那這些天怎麼沒見你打扮?”
琉尚不明所以,愣愣道:“我為甚麼要打扮?”
“因為,”璃起,緩緩退來幾步:“因為夏先生來了呀。”
琉一聽,這才知道璃在戲弄自己呢,作勢就要手打,誰知倒眼明手快,一把抱住自己的手,求饒道:“好姐姐,快饒了我吧,我就隨口一說。”
琉無奈的瞪一眼:“吃飯!”
笑了笑,乖乖的放開手,坐到食案上吃起了琉端來的早膳。
用過早膳之后,璃就帶著琉和幾個侍從一同到百里燁的府上去了。才到門前,便見著一頂華的轎子停在門前,璃不由得心下生疑,誰會來找百里燁?
于是示意侍從問了下人一句:“今兒府上有人?”
侍從點點頭:“長公主方才來過。”
原來是軒轅珍。璃不免暗自苦,當真是冤家路窄,本來心就不好,偏偏又遇上軒轅珍,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讓琉揍。
璃歪著腦袋想了想:“長公主如今還在麼?”
那下人點了點頭:“是了,長公主才來一刻鐘。”
該死!果然躲不掉。
璃又道:“你們王爺在哪兒,我找他有事。”
下人道:“王爺在院里練功呢。”
璃回過,輕聲喚過琉,二人一同進王府。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百里燁輕逸的姿便直直映眼簾。
他所練習的,是青城派傳的劍法,這劍法一招制敵,一招防敵,最是上乘的劍法。
百里燁的劍舞得如同行云流水,十分連貫灑,毫沒有一點兒拖沓。他的颯颯姿,亦如臨江仙子,般般畫。
這套劍法,夏時輕易不肯教給非本門中人的,不過據琉所知,除了本門弟子之外,夏時也只教給百里燁一個人過。
琉沒想到,百里燁居然將這套劍法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原以為,自己在同門師兄弟中,已經算舞得最好的了,卻不曾想,百里燁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終于明白為何夏時會對百里燁另眼相看了,不由得贊道:“百里燁果然好劍法。”
璃不懂武功,只是覺得百里燁的姿很麗,甚用麗這個詞來形容男人,但看到這一幕,卻毫不吝嗇的用上了這個詞。
轉頭看了琉一眼,突然明白了琉為甚麼會喜歡夏時。
今天看到百里燁的,璃才明白夏時的。
“喲,這不是家大小姐。”
璃正癡迷于百里燁的姿,突然聽見耳畔傳來一個尖細而且悉的聲音。
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能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的人,除了長公主軒轅珍還能有誰?
回過頭,角揚起一個麗優雅的笑容:“見過長公主。”
軒轅珍看也不看,只撇了琉一眼,笑道:“噫!原來琉也在。”
琉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璃懂得很,是嫌琉見到不行禮呢。的這點子小心思,怎麼逃的過璃的眼睛。
琉一直就不甚喜歡,所以也不想搭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軒轅珍見這副模樣,悻悻的白了一眼,心想,這府的人怎麼都一個樣,都這樣討人嫌。
璃道:“長公主來這里做甚麼?”
軒轅珍高傲的看一眼,冷笑道:“管你甚麼事?憑你也配知道?”
璃尚未有反應,倒是琉按耐不住了,早就看軒轅珍不順眼了:“璃兒怎就不配知道了,你是甚麼東西,憑甚麼說不配?”
軒轅珍瞪大雙眼,大吼一聲:“大膽璃,你竟敢這樣與本宮說話,你眼里還有沒有本宮,竟這樣尊卑不分,府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嗎?”
琉撇了一眼,攢了拳頭,差點對手,幸而璃暗暗拉住了。
只聽璃諷笑道:“聽父親說,府的教引嬤嬤可是皇宮里數一數二的,們的禮儀教養必然是不差的,長公主嫌棄我府的教養,不就是嫌棄自己的教養嗎?”
琉抿笑了笑,軒轅珍卻氣急敗壞,怒道:“皇宮里的東西是你們能輕易比去的麼!”
的聲量大了起來,吵到了一旁練劍的百里燁,他往這里看了一眼,見是璃與長公主僵持著,便收起手中的劍扔給青木,自己則朝眾人快步走去。
“長公主好興致,一大清早就在本王的府中吵吵鬧鬧,當真比樹上的知了還招人煩。”
百里燁一開口,軒轅珍便不敢說話了,只是狠狠瞪了璃一眼。
璃撇過臉去,琉則淡淡道:“王爺好劍法。”口氣中儼然多了幾分欣賞。
百里燁沖投去一個淺淡的笑容:“還是夏先生教的好。”
琉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像是聽到了甚麼極好的話。
百里燁的目滯留在璃的臉上,遲疑道:“你來找我做甚麼?”
璃冷笑連連:“我為甚麼找你,難道你不知道,還是說你要刻意裝傻?”
百里燁舒了一口氣,淡淡道:“別這樣與我說話,我并未欠你甚麼。”
璃聽他這語氣,竟似乎是想要將昨晚的事和上次百花宴的事都一并推干凈一樣。
又急又氣,不由冷冷的覷他一眼:“你不欠我麼?上次百花宴一事你要作何解釋?你害的我姐姐傷,這一筆帳我還沒有和你算,昨夜你又讓青木夜探我的房間,百里燁,你到底安的甚麼心?”
百里燁深吸一口氣:“百花宴一事,我早就想和你解釋,是你一直不給我機會,至于昨夜,我只不過是讓青木給你送信,你若不信,可以來青木對峙。”
璃冷哼一聲:“青木是你的人,他自然偏幫著你說話,而且有些事,即便他知道,即便他想說,他也未必有這個膽子!”
百里燁尚未來得及解釋,璃又道:“你若要解釋,我也可以給你機會,你倒是解釋解釋,你說你讓青木來給我送信,他為何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在我房里翻尋,為何見到了我要拼命逃走,又為何我未曾發現他留下任何信箋?”
面對璃的咄咄人,百里燁顯得有些招架不住,心中也不由得浮上一層疑,他明明是讓青木去送信,青木為何做出這些事,難道青木有問題?
“怎麼,說不出話了?”璃又一次冷笑:“百里燁,我對你真失!”
攢了拳頭,因為到傷口,眉頭微微蹙起,百里燁注意到的小作,順勢向的手看去,只見的手掌上包裹了一層紗布,因捉住的手,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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