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過午膳后蕭棠便對太后說起了出宮之事。
太后一怔,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好端端的怎麼要出宮了?”
蕭棠看了墨瑤一眼,附湊到太后面前,自以為很小聲地告狀道:“瑤瑤說在宮里要注意規矩,不讓我在寢宮里午睡!”
“咳咳咳……”墨瑤的一口茶才剛到里就嗆了出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一旁的宮們低下頭去,抬手掩飾著邊的笑意。
蕭棠倒是不知的異狀,跑到邊張地給拍拍背見緩過來了又接著一臉委屈地跟太后“訴苦”,“之前在靈蛇谷,瑤瑤會給我糖吃,舞劍給我看,還說要教我武功,還讓我在寢房里午睡。但是回到宮里就不和我親近了,不給我糖吃了,不舞劍了,更不讓我在寢房里午睡!”
墨瑤暗中咬牙切齒,半嗔半怒地瞪了蕭棠一眼,但礙于太后在場,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笑。
太后看了看“含帶怯”的墨瑤,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蕭棠,會心一笑。
不過方才聽他說到靈蛇谷三個字,墨瑤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忘了告訴這小呆子不能隨便提靈蛇谷了!
果然……
“靈蛇谷?”太后反應過來后疑地看著墨瑤,“瑤瑤家不是在臨淇縣嗎,靈蛇谷是什麼地方?”
墨瑤轉了轉眼珠,面不改地編起瞎話來,“就是臨淇縣附近的一個小山谷。”
“這樣啊,名字倒是特別的!”太后了然地點點頭,看向墨瑤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一復雜的緒,一閃而過,快得讓人難以捉,“瑤瑤還會武功?”
“唔……”墨瑤僵地笑了笑,應對道:“家父乃是山里的獵人,小時候家道艱難,為了生活跟父親學了一些簡單招式,不過都是花拳繡罷了,尚且說不上是武功。”
“有一技防自是好的。”太后看了一眼側懵懵懂懂的兒子,眼里滿是悲痛,墨瑤心知的痛楚因何而來,心中暗自道了聲歉,默默低下了頭。
見太后與墨瑤都不吭聲了,蕭棠不由得急了,他拉著太后的袖子
面含期待地看著,調子地喚道:“母后……”
太后收起眼中的悲痛,憐地拍拍他的肩膀,“好,想出宮便出宮吧,本來哀家還想著讓你們在宮里過了年再出去呢!”
蕭棠頓時眉開眼笑,一雙眼睛亮亮的。他低下頭在太后的膝蓋上蹭了一下,“等過年時我們再回來。”
二人又留在宮里陪太后說了會兒話,差派涼秋領著一隊宮前去收拾東西去了。
酉時三刻,馬車駛出了宮門口,蕭棠看著坐在對面的墨瑤,笑彎了眼睛,他討好地笑笑,屁一欠做到了墨瑤旁,“瑤瑤,很快就會到王府了,你開心嗎?”
“開心。”墨瑤撥弄了一下他脖子上戴著的小銀鎖,這還是墨玠讓給他帶著的,“蕭棠,以后誰要是問你我是哪里的人,你不要提靈蛇谷,就說是臨淇縣的人好不好?”
蕭棠也不問緣由,乖乖地點了點頭,“好。”
“瑤瑤,”蕭棠拉著的手,輕輕地挲著白玉般的手指,神溫,“回到王府你還給我舞劍好不好?”
“好,你就這麼喜歡看舞劍啊?”墨瑤的語氣帶著三分笑意。
蕭棠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我想保護瑤瑤。”他抬手輕輕地了的臉頰,“蕭凌會武功,我不會,他欺負你我打不過他。”
墨瑤心里酸酸的,出一塊兒糖喂到了他里,好笑地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我會武功啊,他欺負不了我,我……”
“哐當……”
二人正說著,馬車卻突然停住了。墨瑤的子一歪,猝不及防地就往地上撲去,蕭棠一驚,一把抓住的胳膊將帶到了自己懷里。
蕭棠皺著眉,臉有些難看,他對外面喊道:“你們怎麼回事?”
車夫恭敬地回答道:“啟稟王爺,前面的馬車到了一位姑娘,的人攔住了我們不讓走,左奕大人正在與他們協商。”
那馬車里裝的乃是太后賞賜給墨瑤的各種用品,此時那里圍了一群人正在看熱鬧。
到人了?墨瑤心里一驚,側目對蕭棠道:“我們出去看看吧!”
蕭棠率先跳下了馬車,挑開帷簾將墨瑤扶了出去,二人走了過去,就見馬車前歪著一個子,正低著頭泣。
墨瑤看了一眼,怎麼覺得這個人影那麼悉呢?
“這位姑娘,你先別哭,我們的馬車到你哪里了?”
墨瑤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聲急呼,“小姐,小姐——”
那嗓子是那麼悉,墨瑤抬頭一看,猶如三伏天被兜頭倒了盆雪,瞬間涼到了心里。
地上低頭哭泣的子聽到喊聲抬起頭,一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真是梨花帶雨。不過墨瑤可沒這個閑雅致來欣賞,此刻的雙眸里滿是仇恨!
溫芷蘭!竟然是你!!!
“小姐……”那名丫鬟嚷著沖過來將溫芷蘭扶了起來,胳膊一把護在懷里,對著墨瑤與蕭棠破口大罵,“怎麼趕車的你們,會不會看路啊,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麼?可是戶部尚書溫大人的嫡,把撞出個好歹來,你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墨瑤冷冷一笑,不明喜怒地說道:“是麼,原來是溫尚書的,真是失敬了!”
那丫鬟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趾高氣昂地往前走了一步,“既然知道錯了還不趕給我們小姐道歉。”
墨瑤嘲諷地勾了勾,雙臂環,也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來,不屑地說道:“你家小姐既然是尚書的兒,那教養想必是極好的。可是你為的丫鬟,竟猶如市井潑婦般大吵大還出口傷人,看來,尚書府里的教養也不怎麼樣啊!”
“你……你敢罵我?”那丫鬟漲紅了臉,抬手就要打,卻被溫芷蘭拉住了。
只見紅著眼眶低聲泣了一下,而后抬起頭面帶乞求的看著墨瑤,言道:“這位姐姐,真是對不住,雖說是你們的馬車先傷到了我,但我的丫鬟也不該出言不遜。其實并沒有惡意的,只是太擔心我了,我們溫家只有我一個兒,平日里爹爹與哥哥們對我很是寵,一旦我磕著著,罰的總是這些丫頭們,所以連帶著們對我也是萬分張。今日雅雯言語中得罪了姐姐是我管教不嚴,念在護主心切的份上,還姐姐莫怪。”
說完,又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那副弱的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一旁圍觀的百姓見狀紛紛指責墨瑤他們的不是來。
“真是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傷了人家還不許人家罵兩句出氣,反倒讓人家一個弱子再反過來給他們賠不是,真是沒天理……”
“就是就是,沒見過這樣的……”
“趕給人家姑娘賠禮……”
“無恥之徒,欺負一個弱子算什麼本事……”
“呸,真不要臉……”
墨瑤抬起頭,凌厲的視線掃過議論紛紛的人群,眼里的冰冷讓人心頭一驚,不自覺的停下了議論。
墨瑤上前一步,微瞇著眼將那丫鬟上下掃視了一遍,冷笑道:“我們的馬車是著你了,但誰也不是有意的,我們這不是過來給你賠罪的嗎,可是你的丫鬟上來就出言不遜,還搬出令尊來意圖仗勢欺人,如若我是那尋常人家的子,怕不是已經嚇得跪地求饒了。”
而后眸一轉,又看向溫芷蘭,眼里的譏諷顯而易見,“還有溫小姐你自己,話里話外都著我們欺負了你,你有多委屈,在家里又是如何得寵,這是不是在變相欺與我呢?如此還不算,還扮弱博取同,這招以退為進用的真不錯,如此有心機,你們溫家也真是好教養!”
墨瑤的這一番話一出,人群中不乏有明事理的人,當下便說:“這姑娘說的也在理,人家著了你,該賠罪賠罪,該就醫就醫,總得商量著來,張口就罵人還仗勢欺人確實也不該。”
“就是,人家也是無心之過,搬出權勢欺人有理也沒理了!”
“我看兩方都有錯,都別忙著指責對方了,不如各退一步好好解決……”
指責的聲音頓時便轉變了,那小丫鬟一聽立刻急眼了,指著周圍的怒罵道:“你們這些刁民瞎了不,沒看到是我家小姐吃虧了嗎,你們憑什麼幫著說話?”
“雅雯!”溫芷蘭聲斥責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平日里的規矩呢!”
“小姐,分明是他們……”雅雯抓著的袖,急聲要辯解。
“夠了!”溫芷蘭瞪了一眼,眼里的冰冷嚇得雅雯立刻噤了聲。
不過雖是如此,但圍觀的百姓可不愿意了……
“嘁,什麼尚書府的人,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當有什麼了不起的,府里的丫鬟就這麼蠻橫,想必那個溫尚書也不是什麼好!”
混賬!溫芷蘭狠狠地咬了咬牙,怎麼會帶這個小賤蹄子出來,這下好了,把人全得罪了!在京都那可是出了名的良善之人,此番都讓這個賤人給毀了!
“這位……這位姐姐,”溫芷蘭咬了下,眼里淚晶瑩,撲通一下跪在墨瑤腳邊,泣道:“我并沒有要欺你的意思,是我不會說話了,姐姐莫要生氣。雅雯……是我管教不嚴,待回去后我自會好好管教,此番并非是姐姐的馬車沖撞到了我,乃是我站得不是地方擋了姐姐的路,還請姐姐包涵一二。”
溫芷蘭低下去的臉上閃過一抹恨意,憤憤地想:此番算你厲害,待我回去查出來你是何人,定要你好看!
墨瑤冷冷地看著,前世就如此,不就裝得楚楚可憐,說不過了就下跪認錯,明著是擔了責任,實則把過錯都推到了自己上。
“溫小姐這是做什麼?”墨瑤往旁邊邁了一步,避開了的跪拜,“既然是我的馬車傷了你,怎麼說也是得負責的。伴月,將最好的傷藥拿來。”
“慢著!”清冷的嗓音從后傳來,溫芷蘭一個激靈,抬頭向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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