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和人間皇室數千年來相安無事,各自為政,按理說這樣的事不該手,也不能手。可那回況特殊,老皇帝病逝,三方皆擁軍為王,戰事頻發,百姓苦不迭,甚至斗法到了最后,他們還用上了妖鬼邪,皇城門口,鮮每天都能匯河。
幾個圣地一看,這樣下去不行。
他們斗歸斗,斗開花都行,但那些邪祟鬼怪堅決不能流人間,傷害凡人。
可這樣的事,若是給圣地那些眉胡須皆白的老頭們去辦,不到一天,“圣地趁皇室,打破規定,想主皇宮”的流言就能飛一樣傳遍各大城池。
于是他們一合計,第二日召來了小輩們,也就是這次前往審判臺的七人,多的也沒說,只讓他們先天機書。
音靈全無畏懼,笑嘻嘻第一個了,到一個兩星半,心滿意足地退了回來。
佛子佛以及路承沢前后上去,在佛善殊到一個四星任務之后,薛妤和昆侖掌門陸秦幾乎同時打心底生出一種不祥之。
兩人一前一后點在天機書上,“早有蓄謀”的四星半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次任務,薛妤足足耗了三個月進去。
首先不能手皇族斗,哪邊都不能偏幫,但你不理他,他總要來拉攏你,也不能直接冷臉呵斥,要一個個虛與委蛇應付著。其次,得在斗之余將邪一個個捉回來,審問出,可有同伙,忙得腳不沾地。
那回還出了個大岔子,岔子沒出在別人上,出在了隊友上。
薛妤在外冷著張臉不茍言笑,別人了幾回釘子后就知難而退,可陸秦是天生的好脾氣,整日春風滿面對人,才到皇城第一天就收到了三位皇子送來的絕人。在薛妤已經捉到第一只厲鬼時,他才苦笑著把最后一位人送回去。
這也就算了。
可關鍵是,相比于薛妤的無無求,陸秦那邊顯然更容易下手。
他是劍修。
劍修嘛,劍如命,還窮。
陸秦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嚴防死守,堅決不授人以柄,可他防著那三位野心昭然的去了,對另一位纏綿病榻,走一步都要咳三聲扶下墻的皇子全無防備,幾杯酒,幾把好劍,他就施施然要和人家拜把子了。
誰也沒想到,那些狡猾的、難纏的妖,全部出自那位弱不能自理的藥罐子皇子。
借著陸秦的遮掩,他幾次躲過薛妤的追查。
等那三位斗得傷了筋骨,他一聲令下,洗皇城,等薛妤和陸秦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正式加冕為人皇,而那些腥味刺激而變得不控制的妖鬼,自然有薛妤和陸秦來清理。
薛妤人生第一次被人利用還得幫著收拾殘局,臉寒得可以滴出水來,而陸秦被那位工于心計的年人皇一句“陸兄”氣得仰倒,自覺對不起薛妤,回去之后咬咬牙將私庫里僅剩的還拿得出手的寶貝全送去了鄴都,之后好長一段時間見到薛妤都不敢與之對視。
薛妤從回憶中,一聲不吭將天機書收回,丟回靈戒。
“郎,我們這……”朝年有些遲疑地開口。
“分頭行。”薛妤很快有了決斷,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說:“梁燕,你帶著朝年和輕羅去雷霆海,找當地村民了解況。”
“我去金寺看看,天黑之前,在雷霆海附近的驛站匯合。”
說完,薛妤才想匿去形,想起如今隊伍里還有個人,作稍頓,回首往背后看了眼。
細雨中,年肩窄長,束帶下的腰勾勒細瘦一筆,眉眼籠在寒山霧氣中,像初冬下的第一捧干干凈凈的雪。而一旦那雙琉璃似的瞳仁里蓄起難言的影,周的純凈之意就會褪得干干凈凈,那個時候,他像困在山林深,專以人的妖。
薛妤了:“你,跟我來。”
習慣獨來獨往,可知道,溯侑不是善類,一旦發難,朝年他們三個,一人都攔不住。
哪怕他才接好經絡,尚于恢復期。
困總會給自己留后手。
薛妤話音落下,從靈戒中找了把劍出來,丟到溯侑懷里,道:“跟了。”
不讓他再修從前的功法,而給的鄴都心法上,凌空而行是學會第一層才會的法。在這之前,溯侑出行只能依靠外力,比如借劍。
說完,薛妤躍上云層,溯侑掂了掂手中并不安分,嗡嗡著吵鬧的靈劍,淡淡垂了下眼。
下一刻,他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步躍上云頭,跟薛妤之間綴了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將這一幕全程收眼底的朝年眼睛睜得溜圓:“?!”
兩道影一前一后去,梁燕反應比朝年慢些,回過神后也驚疑不定地了口氣,道:“這個弟弟,不簡單啊。”
朝年問邊聽得一頭霧水的輕羅:“距離郎給他笈,這才過去幾天?”
“兩天多點——”輕羅算了算時間,盡職盡責地回:“不到三天。”
聞言,梁燕苦笑著搖頭:“我修地字訣,當時不眠不休鉆研,門也花了半個月時間,他這參悟笈的速度,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何止自愧不如,簡直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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