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娘親，大哥”帶著委屈的鼻音逸出口，溫夏的眼淚也涌下。

與許映如相擁。

一旁，溫斯立糲手掌像小時候那般輕拍溫夏單薄肩膀，而垂于窄袖中的那只手則攥了拳。妹妹被欺負這樣，他做兄長的真恨不得帶兵殺進宮。

一番依偎，溫夏掉眼淚，抿著清淺笑意安許映如：“娘親，不哭了，你看兒的眼睛都能看清了。您與大哥快坐。”

拉著許映如的手，溫夏依照方才與香砂的排練，順利走到扶手椅前落座，一路通暢，沒有餡。

“夏夏，都是娘無用，讓你這諸多委屈。”

溫夏搖搖頭，握著母親的手。

溫斯立在旁聆聽們母對話。三個哥哥中，他一向是話最的，但出口必都是重要的言語。

他等們母聊完才屏退宮人，嗓音低沉：“夏夏，你可愿離開皇宮，離開這座？”

溫夏愣住。

“大哥，我不太明白？”

“為兄是說，溫家絕不會委屈你，只要你想，哥哥們就算拼盡命也要救你出這火坑。”溫斯立說，他來之前已經籌備好車馬軍隊。

溫夏霎時驚住，忙朝視線里的人影去，握住溫斯立手臂，急切道“不可”。

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別說勝算多了，若是輸了，就算是太后也無法保他們溫家。

而且清楚戚延絕不是一個昏君，他只是素來逆反。

時被宋家千金賣到青樓那回，戚延抄了宋氏滿門。

可他當時并沒有利用太子份去定罪，而是在那一個月里調查宋氏以權謀私的罪證，拿出證據給宋氏致命一擊。讓其即便亮上家族那塊免死金牌，也再翻不了。

還有戚延剛登基那一年，朝中多方勢力都蠢蠢，意圖篡權。

幾個皇子親王卻在一載之不是死的死，便是瘋的瘋。

尤其是先帝長子榮王，此人群臣敬仰，在外謙儒雅正，只有溫夏知曉那是他偽善的面目。

那年不過十四歲，剛從邊關再次回到宮中，偶遇榮王。

榮王不知份，那雙眼□□灼熱，男人充滿攻擊的眼神久久落在上，直接上前問是哪家的兒，并道“本王許你側妃之位，榮華富貴之不盡。蒼南殿乃吾居所，去本王那歇個腳吧。”

不等回答，他的人便前后左右圍上。

那時驚嚇失措，退無可退時口道：“我是太子妃。”

榮王才悻悻收手放了。

這事溫夏誰都沒有告訴，包括可以為撐腰的太后，當時不愿再生事端。

就是這樣一個外人眼中都敬重的謙和親王，在爭奪皇位時瘋了，如今都還有太監傳“榮王總是瘋言瘋語，又見到會飛的鬼啦”。

溫夏知曉，這普天之下是沒有鬼的。

如果非要有，那這只會飛的鬼就是戚延。

他絕不是朝臣以為的那樣昏庸無道，暴戾無腦。

就算哥哥們手握這天下半壁兵權，這也是殊死一搏的事，溫夏絕不會用家人的命去全一己之私。

“哥哥，你切不可再說此話。”溫夏微微一頓，低糯的嗓音輕聲說道：“哥哥，我懷疑皇上武藝高強，你切不可惹惱他啊。”

溫斯立一抬眼，掃過殿中并無耳目，沉聲問道：“何出此言，你親眼見過？”畢竟他們舉朝都不知道當今皇上還會武藝。

溫夏微曬：“我猜的。”也拿不出證據。

只是聽過說書的講，民間有一位十分厲害的高手，總戴個嚇人的鬼臉面跟人打架比武，每次贏了都要倏一下飛到人家面前，譏笑一句好無趣。

也許是對戚延的偏激，總覺得這麼可惡的人就該是他。

第12章

害怕三個哥哥真商量起來要謀逆，溫夏仍再叮囑，忽聽白蔻殿來道：“娘娘，乾章宮傳大將軍去面圣。”

愁上腮，溫夏眼波急轉：“大哥，切勿惹怒他。”盈盈杏眼中帶著一哀求。

三個哥哥自小為了保護，什麼都做得出來。

溫斯立拍拍的手，終是低沉應下。

…

乾章宮。

戚延一襲玄龍袍，帝王氣場森冷沉郁，睨著殿下拔剛毅的溫斯立，皮笑不笑道：“將軍擅自回京，還未得朕令擅自進后宮探皇后，不該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將領所為。”

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白瓷茶盞，戚延輕吹著茶湯熱氣，作高貴優雅，只是似笑非笑的薄噙著冷意。

溫斯立不卑不：“皇上誤會了，臣后宮是得太后恩準。并且臣此次回京，也是有重大軍需親自向皇上稟報。”

溫斯立呈上軍奏報。

當今天下盛、燕戰已久，都想一統山河，數十載來軍事實力皆不分高下。

也是自兩年前，溫立璋在臨死前那場戰役中大戰燕國之后，燕國才知難而退，這兩年休養生息，只在文化上攻擊大盛。時常嘲笑大盛乃蠻夷之邦，連皇帝都是個無點墨的。

“皇上也知，今年春起，燕國新帝即位后野心昭昭，多次率兵突擊邊關等地，擾我燕民，這次又謀攻我南城關。”

“這是燕帝的起兵計劃。”

溫斯立解釋著戚延手上的奏報與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