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聲鳴響起,天還未大亮,涵菽準備攜眾弟子繼續出發。
師蘿修煉了一夜,出門前看了看天,此時方寅時,還未到卯時,也不知昨夜卞翎玉病得那麼重,今日還能否跟他們繼續上路?
然而出乎意料,到了大堂,發現卞翎玉已經在窗邊喝茶,其他幾個零星的弟子也在大堂中。
卞翎玉在一行人中氣質極為特殊,作為一個凡人,他顯然也不怎麼能融修士們。
師蘿聽見有個男弟子小聲說:“一個凡胎病秧子,也不知道跟去做什麼?”
“算了,他是小師妹的兄長,小師妹讓他去,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先前聽見小師妹同涵菽長老說,他兒時似乎見過這種妖,說不定有破解之法。”
另一個弟子半信半疑,但恰好這時,卞清璇從樓上下來,兩個弟子眼睛立刻一亮,團團把圍住。
他們聊的無非是一會兒趕路的閑事,卞清璇耐心地聽他們講話,還送了幾瓶自己煉制的傷藥給他們。
卞清璇:“我兄長子不大好,給諸位師兄添麻煩了,還請師兄們多多照拂。”
兩弟子不肯要的丹藥,一疊聲道:“師妹言重,既是你的兄長,那也是我們蘅蕪宗的人,若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卞清璇三言兩語間,仍是堅持把丹藥送給了他們。二人推不過,只好收下。
師蘿背著的神隕刀,偏了偏頭。生來不會討好人,也沒有卞清璇這樣的玲瓏心竅,也難怪沒有人緣好。
與卞清璇不同,師蘿立在晨風中,像一支立的竹,又似驕傲的白楊。
綰蕁公主死得早,師蘿的爹爹又是個命的天才刀修。父二人如初一轍地帶著刀修的仗義與驕傲,直來直往。
卞清璇安好不滿的弟子,衛長淵和涵菽長老也來到了大堂。
卞清璇拎著擺,笑盈盈地迎上去。
“師尊。”對涵菽行禮,又道,“長淵師兄。”
涵菽清點了一番人,見大家都準時到了:“出發吧。”
他們保持著先前的行進速度,在第五日正午,抵達了蒼山村。
蒼山村就在清水村隔壁,兩個村子,從名字上便知一個依山,一個傍水,十分鐘靈毓秀。
此時蒼山村的村長,帶著一大群人翹首以盼,見著涵菽等人,他們連忙給修士們下跪,口中喊著:“仙長救命……”
涵菽一抬手,一無形的力量托著眾人的膝蓋,沒讓他們跪下去。
“不必這般,我們過來清水村,就是為了除去邪祟。發生了何事?你們且細細說來。”
年邁的村長了額上的虛汗,滿臉凝重之,把這幾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在清水村發生怪事以后,隔壁蒼山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清水村。
兩個村子相鄰,以碑界劃分。
先前清水村的邊界,彌漫著一層薄霧,那霧氣十分古怪,看上去十分淺淡,然而扔進去的什,再也看不見。
數日前,霧開始不斷向蒼山村擴散,住在村子邊界的村民,惶惶搬離了那里。
霧氣如一張貪婪的,不僅吞噬了清水村,如今擴散向了隔壁的蒼山村。
不村民已經嚇得拖家帶口逃命去了。
村長白胡子了,滿臉頹然恐懼之:“剩下的村民,都只敢在遠離霧氣的地方。我們世世代代在蒼山村居住,這里就是咱們的,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想被迫離開這里,唉……”
何況若清水村和蒼山村只是一個開始,那之后霧氣擴散開來,里面究竟有什麼,誰也不清楚,該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涵菽也沒想到,他們趕路的短短幾日,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眾人原本想直接進清水村,此時不得不暫且留在蒼山村,查探會“吞噬”村子的霧,到底有何古怪。
“村長可否帶我們去看看那霧氣?”
“自然,自然,仙長請跟老朽來。”
村長帶著眾人來到霧氣與村子界:“仙長請看,就在此。”
果然如村長所說,那霧氣看上去白茫茫,卻不失清,甚至約能看見它籠罩下的幾蒼山村的村民房屋。
衛長淵沉著,掐了個真火決:“去!”
作為天生劍骨的劍修,他靈力滂沱純正,真火到霧氣,本該立即驅散薄霧。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霧氣不僅沒有散去,焚燒它的真火也不見了。
就像一滴水融池塘,悄無聲音浸沒。而霧氣不僅沒有散去,仍在無聲無息地擴張。
這下所有弟子的臉都難看起來。真火都驅散不了的霧,這還是霧嗎?
大家俱都往后退了退。
師蘿早早就料到了會如此,他們前世想進清水村,也被這樣的霧氣阻攔。
當時眾人在蒼山村困了數日,才想出進去的法子,那時候清水村的況已經更加糟糕。
師蘿道:“霧氣最早出現在清水村,其后雖然擴散,但十分緩慢。想必它并非為所為,需得在一定條件下才能擴散開來,我們找到它倚何而生,說不定便可驅散。”
涵菽說:“你有什麼看法?”
眾人都看過來,師蘿說:“水。清水村與蒼山村最大的區別就是,清水村建在水上,四都是水田。而蒼山村遠遠沒有那般潤,因為擴散阻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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