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著好幾日,沈國公府似乎恢複到往日的平靜中。
沈思思被放了出來,大部分時間在延鬆堂陪伴老夫人,偶爾外出與那些悉的小姐們相聚,踏青賞花,倒也自在。
沈傾雲每日跟著緒先生學習,起早貪黑,不曾懈怠一日,不過每天都會來陪娘親韓氏用餐。
“夫人,別等了,國公爺今天也出門了,這個點了,想必已經在外麵用膳了。”
“是嘛,那我先兩針,等著傾雲過來。”
隔著門簾,沈傾雲就聽到屋嬤嬤和韓氏的對話,不在心中歎了口氣。
丫鬟替撐開簾子,眼便是韓氏著紫繡花長袍,鬢發上隻斜了一隻極好的玉簪,半倚靠在人榻上,目溫地繡著手上的,太西下,暮融融,眼前的一幕嫻靜得如同一幅仕圖。
“娘,現在線不好,你這樣眼睛怎麽得住。”沈傾雲忍不住提醒。
韓氏嗔怪得瞥了沈傾雲一眼,手上的作卻沒停。
“可不是嘛,夫人快別繡了,剛說起小姐就來了,快,讓廚房的上菜。”陳嬤嬤笑著,讓底下的小丫鬟開始忙碌起來。
“這不是夏天到了,想著給你爹置辦些輕薄的裳。”韓氏看了看手上的繡袍,滿意得點點頭,這才放下。
“讓繡娘做不就好了,何必你這麽勞心勞神。”
“傻孩子,那怎麽能一樣呢,等你以後親了,就懂娘的心了。”韓氏笑著打趣。
沈傾雲很是不滿,自己這個爹明明是個閑職,平日裏卻不見蹤影,顯然是去外室那瀟灑了,倒是把娘親騙得好苦。
可是看著韓氏這一臉的幸福,沈傾雲又不知道,是否應該這麽快揭穿沈之峰的真麵目。
陳嬤嬤那邊很快將飯菜布好了,沈傾雲看了看遠站著的福安,想著得先解決了,否則留這麽一個眼線在娘親旁就太危險了,前世娘親的死因不明,如今十分懷疑有沈之峰的手腳。
沈傾雲收回思緒,看著眼前溫的娘親,正在為夾菜,碗上又是堆的尖尖的,好笑又滿足,兩人用了一頓盛的晚餐。
餐後,倚翠隨著沈傾雲在花園裏消食散步,眼前的一朵花邊有一片蟲蛀的葉子,沈傾雲手摘下,用腳碾進土裏,問道:“消息可放出去了?”
倚翠點點頭:“府裏的都知道了,夫人在為福安尋親事呢。”
“可有意的?”
“有的,好兩個管事兒子正巧到了年紀,恐怕這幾日就會去問況了。畢竟是夫人邊的得寵丫鬟,想尋個親事還是不難。”
沈傾雲淡淡一笑,親事,想必福安是看不上的,但想要攀上國公爺做姨娘,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就等著竹籃打水一場空。
第二日,果真有一個管事找到陳嬤嬤,想要問一下福安的況。
“陳嬤嬤,咱都是家生子,況你大概也知道,我那兒子雖然算不得多優秀,但如今也幫夫人管著一家鋪子,吃穿不愁,還算上進。年紀大了福安一歲,往日給他說親,總是不滿意,如今卻是認下了,我這不就的找你來了,看看他有沒有那個福分。”
說話的王管事是負責外院采買一塊的,在府中也算有些地位。
要說福安隻是個二等丫鬟,不過生的乖巧清秀,配個管事兒子,倒算綽綽有餘呢。
陳嬤嬤也見過那管事兒子,五端正,沒什麽惡習,是門好親事,於是笑著答應下來,說回頭就跟夫人稟告。
韓氏一聽,也覺得不錯呀,便把福安過來問話。
“雖然匹配,總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你可願意?”
福安的臉刷地白了,跪了下來:“夫人,你可是嫌棄了奴婢,覺得奴婢有哪裏做的不好的,要把奴婢給攆出去了。”
韓氏笑的不行:“傻福安,瞧你這說的。”
陳嬤嬤也開口勸:“姑娘大了可留不得,留來留去留仇嘞,那王管事的兒子,長相能力都不錯,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見見。”
沈傾雲正好在一旁,表麵天真地跟著說:“瞧福安姐姐這樣,可是瞧不上管事兒子,不知福安姐姐想嫁給什麽樣的人呢?”
福安抬頭看向沈傾雲,見十四歲的小姐容清麗,表恬淡,可那雙眼黑黝黝的,似乎著說不出的冰寒。
趕忙低下頭,其實也知道,年齡擺在這了,況且這親事也算匹配的,一再推,反倒可疑,隻能假裝不安:“這,小姐多慮了,隻是猛然聽說這事,有些害,還是像陳嬤嬤說的,先見見吧。”
陳嬤嬤見應下來,捂著樂,倒也開心:“行呀,我明日就去回了那王管事。”
福安訕訕地,心裏想著卻是要趕告知國公爺。
心都已經是國公爺的人了,怎麽可能再嫁給別人呢。
沈傾雲坐在一旁喝茶,魚兒已經上鉤了,不急。據這段時間的觀察,福安似乎是每隔五日會去東院與沈之峰相會,算算日子,還得再過兩天。
可福安急呀,急的邊都要起泡了。
也許是王管事的兒子的確中意福安,又或許是他的年紀也不小了,王管事催的。
這邊陳嬤嬤才剛回口信呢,那邊就開始火急火燎的安排頭了。
那王忠其實見過福安的,他偶爾會拿著些賬目之類的,定時給韓氏通報查看。二等丫鬟平日裏也經常呆在暖玉閣的外院,王忠有好幾次,就看到福安乖巧地在那忙自己的事,他心裏覺得這丫鬟可的。
如今聽說自己爹竟然準備讓他娶了福安,夫人也是同意的,一向忙生意不想婚配的他,突然覺得,若是家裏有個妻等著自己,想必也是歲月靜好。
於是去買了個碧玉簪子,借口來匯報賬目,遠遠見了一麵,就把簪子托給陳嬤嬤轉。
陳嬤嬤覺得這王忠倒算是有心了,因此在韓氏麵前好一番誇。
福安卻還是淚汪汪的:“奴婢配不上王公子,奴婢隻想好好伺候夫人。”
沈傾雲心中冷笑,確實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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