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璽早在得知李雲舒進宮,就讓人多加留意慈寧宮的消息。
是以,高全盛早就在等著李雲舒來。
一瞧見人,他立刻恭恭敬敬將人請進殿。
小德子在暗看著李雲舒順利進了乾元宮才回去跟太後複命。
高全盛將人帶進來就很有眼退出去,並帶上了殿門。
殿門關上後,李雲舒直接將手上的東西擱置在一旁。
蕭靖璽卻走了過來,直接端起來就要口。
“你要喝?”
蕭靖璽眉梢輕挑,“這不是給朕喝的?”
“是。”李雲舒又提醒他,“這是太後讓人準備的,皇上還是不要口的好。”
誰知道這湯幹不幹淨。
“朕知道,放心,太後還不敢明目張膽給朕下藥,乾元宮有太後的耳目,做戲當然要做得真一點。”
“……”
“高公公。”外頭,高全盛轉頭看到來人,笑著躬了躬,“姑姑。”
喬姑姑看向閉的殿門,“誰在裏麵?”
“是雲舒小姐。”
“哦。”喬姑姑臉瞬間變得古怪:“我正好有事要與皇上稟告,就勞煩高公公進去為我通傳一聲。”
高全盛為難道:“恐怕不行。”
喬姑姑不高興了,“不行?高公公你可知我是為了誰的事來求見皇上。”
“姑姑,不是奴才不願,是皇上之前吩咐過不許人打擾。”
“你的意思是,與慧賢太後有關的事也不重要?”
高全盛不敢回答。
喬姑姑是慧賢太後邊的老人,是慧賢太後從學士府帶進宮的,跟了慧賢太後一輩子。
一生都沒有家。
慧賢太後逝世後,喬姑姑就留在宮中榮養。
皇上和公主看在慧賢太後的麵子上,凡事都會給喬姑姑留上三分薄麵。
若裏頭不是雲舒小姐,高全盛哪怕著頭皮也要進去通稟一聲。
可現在皇上都吩咐了,他總不能違抗皇上旨意。
高全盛斟酌道:“姑姑,要不您稍候片刻?”
“不是奴才不與您通傳,實在是皇上有命,奴才也不敢抗旨。”
“雲舒小姐奉了太後的命前來給皇上送補品,應該不會太長時間。”
“什麽?!”喬姑姑聽聞此話,驚懼加,當即推開高全盛就要闖進去。
“誒,姑姑,您不能……”
蕭靖璽剛將盅口放到邊,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喬姑姑猛地衝過來,將那盅打翻:“皇上,您不能喝,們要害您!”
盅裏頭是滾燙的湯。
李雲舒就站在蕭靖璽邊,角度的關係,灑落的湯直接就要潑到李雲舒上。
側避開。
蕭靖璽更是想都沒想,展開手臂,用寬大的袖子擋在方才站的位置。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瓷盅四碎在地。
湯水順著蕭靖璽整隻胳膊往下淌,滴落在地板上。
幾人都變了臉。
還是李雲舒先反應過來,“高公公,快去太醫。”
“朕沒事。”蕭靖璽安地看了一眼,瞧見鞋麵上有個碎片。
他皺了皺眉,蹲下將那碎片拿開,起時,將愣住的李雲舒拉得離那些利遠了些。
這會兒溫度適宜,衫不厚,手腕上的溫熱的很清晰。
那是他掌心的溫度。
李雲舒想到他方才紆尊降貴的舉,心下五味雜陳。
蕭靖璽轉向喬姑姑,已然換了一副神。
“姑姑,你可知擅闖乾元宮、抗旨都是死罪?”
他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聲音更是如同冰渣子。
這會兒手臂上火辣辣刺疼。
連他都如此,要是李雲舒,又如何?
隻要一想到差點那湯就潑在李雲舒上,他就止不住後怕和憤怒。
喬姑姑哆哆嗦嗦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老奴也是擔心皇上,怕有人對皇上不利,擔心您遭了有心人算計。”
最後半句話,喬姑姑是看著李雲舒說的。
李雲舒:“……”
蕭靖璽換了件外袍,又接過底下人遞上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淨手。
“姑姑,還記得朕告誡過你什麽嗎?”
喬姑姑躬得再低了些,“老奴記得。”
慧賢太後走後,皇上和公主對一直不錯。
除了好幾次在李雲舒的事上,皇上與公主都對有些不滿。
特別是皇上,居然跟說,讓像尊他一樣尊著李雲舒。
喬姑姑一聽就明白皇上的心思。
也是這話,讓喬姑姑徹底對李雲舒生了戒備。
這怎麽可以?!李雲舒那是先太子妃!
殷太後又是先太子生母。
在喬姑姑看來,國公府和殷太後就是一丘之貉。
殷太後心腸歹毒,又一直對端王沒有繼承大統耿耿於懷。
誰知道對皇上安的什麽心?
李雲舒生得再好看,皇上邊也不能留這樣一個人。
喬姑姑這會兒已經意識到自己太急切了,也知道惹怒了皇上。
隻能將慧賢太後搬出來。
“皇上,慧賢太後臨終之前,讓老奴好好照顧您跟公主,老奴做夢都怕有負太後臨終所托,怕到了地底下也沒臉見慧賢太後。”
“方才是老奴太急了,可是您口的膳食必須有人先試膳,來曆不明的東西您萬萬不能食用……”
“姑姑,”蕭靖璽打斷,“聽說你老家在蜀地?”
喬姑姑一時之間沒明白皇上為何會提這個問題。
不過,還是點頭:“是。”
“你年紀也大了,想必也十分想念家人,不然這樣吧,朕讓人送你回老家頤養天年,放心,你是母後留下的人,朕不會虧待你。”
喬姑姑震驚地抬頭。
十幾歲就來了盛京,輾轉進學士府伺候慧賢太後,後來慧賢太後進宮封妃,也跟著進了宮。
在宮裏活了大半輩子,老家的親人早就斷了幹淨,如今人還在不在都不知道。
哪還有什麽回去的必要。
“皇上皇上……老奴不想回老家,慧賢太後要老奴照顧您跟公主的啊,老奴不出宮。”
蕭靜薇聽說李雲舒進宮,去慈寧宮撲了個空,這才往乾元宮來。
正好撞見這一幕。
了解完事的來龍去脈,也覺得無奈。
“姑姑,你何必呢,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雲舒不可能害皇兄,你怎麽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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