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啊,都快畢業了還寫什麼檢討!”祝佳迎格驕縱,假意推一把,恰好把推到在邊上準備離開的陳溺上。
也沒道歉,只是隨意地眄了一眼這個乖順又沒什麼印象的書呆子,對孫厘說:“算了,那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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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快下課的點,高年級教研組辦公室里只有兩個老師在:還在發脾氣的喬琛、和藝班的班主任潘黛香。
陳溺把作業放在桌上,聽見喬琛還在哭。
而潘黛香在旁邊安反正隔幾年還能評特級教師、還年輕……之類的話。
陳溺無聲地站在桌角,漠然地看喬琛把眼睛哭腫后回了寢室繼續哭。才拿出在口袋里放了一天的請假條給潘黛香:“老師,我想出去買東西,能不能幫我簽個字?”
“這都沒別人在,怎麼還喊老師。”潘黛香接過,飛快地給簽上名字,“來那個了?這個月來早了。請假耽誤學習時間,要不媽給你買衛生棉去?”
搖頭:“我自己去。今天的作業都寫完了,不會耽誤多久。”
潘黛香不免嘮叨:“肚子不舒服就走慢一點……開學測驗績我看了,數學還得加把勁啊。媽也幫不上你,不過剛那個喬老師對你印象不錯,要不我請周末給你補補課?”
陳溺低眸:“暫時不用。”
潘黛香見狀也不好再迫,畢竟這種關頭多得是力大直接放棄回家的學生,只好拿著水杯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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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春,南港的天氣正經過雨季,環境悶。
柏油路上剛有灑水車經過,陳溺的帆布鞋被淋了點,還被盛難卻的小姐姐塞了一張傳單在手里。
繞過便利超市,直接走到了學校側門的老舊公車站那吹風。
三年高中終于要結束了。
和那些還沒畢業就在緬懷青春的同學不同,陳溺一點也不喜歡這幾年的時。
好學生覺得后排那些人碌碌無為、不學無,壞學生瞧不上前排這些人自命不凡、自視清高。
誰說校園是座干凈的象牙塔?
這里有把惡意當玩笑的蠢鈍同學,還有作壁上觀的老師。惡人總是記不好,忘時才更像個干干凈凈的善者。
讀書也悶,為了五、六百分寒窗讀個數十載。
讀死書、死讀書,漸漸讀個書呆子,也沒見得工作后有幾個年薪能百千萬。
用這些老師的話,現在大概是“高考前焦慮癥”。
高三生,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距高考只余幾個月,能不能考得上基本已經定局。可績不進反退,難怪潘黛香都想給請家教。
狀態不對勁,得隨便來點什麼給一記當頭棒喝。
陳溺重重舒出口氣,拿著手上的傳單在臉側扇了扇風,散散臉上的熱氣。
路燈下,終于注意到紙上的幾個大字———幫助未年修復..,一對一,全程私醫生。
“……”
這是提醒不認真讀書就容易為失足?
九中在老街區,雖然不至于電線桿上到著“富婆重金求子”的廣告,但這種傳單也能在學校附近發放,顯然證明城管不怎麼管事兒。
瞥了一眼就懶得再看,只靠在馬路牙子的欄桿上拿著繼續扇風。
離自己兩三米遠的馬路對面驀地停下一輛機車,陳溺被這炸街的轟鳴聲吸引了注意力,抬眼瞥過去。
機車停在街邊一棵桃花樹下,夜風吹過,拂下一陣闃然春,幾朵落花恰好掉在車主平直的肩膀上。
陳溺常聽班里那幾個男生說誰新買了輛哈雷還是雅馬哈,說哪天要開出來帶妹子出去兜兜風。
這個年紀的年,估計都這些耍酷的東西。
車主是個很年輕的后生仔,深工裝包裹著筆直修長的,上一件圓領白T恤,套了件黑夾克,松松垮垮的慵懶樣。
大概是社會小哥,又或者,是學校門口那堆常聚在一起的其中一個?
男生拿下頭盔,撥弄了兩下額前短發。
暖黃的線照得他烏發泛栗,像給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打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濾鏡,朦朧了不眉眼間的鋒利。
有點意外,這人長得居然還不錯。
陳溺仔細地瞧了瞧,豈止不錯,簡直是個五出的極品。
他單邊眉梢刻意斷一截,眼皮褶子極淺,蓋不住那雙野發的眼。有顆淺淡人痣生在他眼尾,卻不顯半分和的相。
突出的結弧線嶙峋,廓收斂。似鬼氣森森的英俊閻王爺,又似地獄里惡劣的魔。
大約是在等人,男生單手兜,兩條長閑閑地靠著車。須臾后似乎想起什麼,把車又移開了點。
陳溺偏了偏頭,瞧著剛才那塊地方,原來占著了盲道。
他低著頭,白得泛著冷。拿出手機還沒兩分鐘,不遠一個生就火急火燎地朝他跑了過來。
竟然是祝佳迎,材高挑滿,外形很學校男生的歡迎。
和自己上穿的大校服不同,那件從腰到腳都是心剪裁過的。校服外套敞開,里頭是件肚臍的吊帶。
“怎麼才來啊。”祝佳迎嗔一聲,嚴合地過去抱住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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