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蒙蒙的，什麼也瞧得不太真切。

孩眉心蹙了蹙，嘀咕著：“小小一只畫皮鬼，識海里怎會如此詭譎難測，就像在阻止我一樣……”

識海多呆一刻就有一刻的風險，孩也有些急了，快速撥開前層層濃霧，濃霧消散的一刻，一雙眼驟然睜開，厲四，狠戾地瞪著，喝道：

“滾出去！”

下一瞬孩從阿沅的識海里跌了出去，徑直噴出一口青的！

阿沅睜開眼，看到孩倒在地上，口吐鮮的模樣愣了一下，立馬扶起：“怎怎怎怎麼了？”

孩撲進阿沅的懷里，抱著的腰，期期艾艾的哭：“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以為要被殺掉了……太嚇人了嗚嗚嗚嗚嗚……”

作者有話說：

希你們喜歡這個故事嗷~

第5章 05

◎“其實…我還喜歡你的。”◎

阿沅哄了孩好長一會兒，孩才止住哭聲，此刻還在阿沅懷里戰栗著，哆嗦著說不出話。

阿沅哭笑不得：“還說我呢，你才是水鬼吧。怎麼樣，你看到他了沒？高不高？帥不帥？長得怎麼樣啊？”

孩頓了一下，看著阿沅言又止：“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阿沅一愣：“什麼意思？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啊？”

孩登時又想起那雙不怒自威的眼，青天白日下生生打了個寒，復又埋首在阿沅懷里：“別問了別問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阿沅：“……”

阿沅面古怪的看了半天，嘀咕著：“什麼啊，我的識海有那麼嚇人麼……”

哪知孩從懷里抬起頭，著的眼神更加憐惜：“你太慘了，被這種可怕的人惦記著……”

孩的聲音實在小聲，阿沅側耳傾聽：“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孩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什麼也沒聽到！”

阿沅：“……”

“啊，我知道了，你本沒進到我的識海對不對？按你說彼岸花可現浮生記憶，那你怎麼不記得自己的？”阿沅見孩半晌沒說話，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我就說嘛，要找回記憶哪有那麼簡單……”

孩一頓，松開了環抱住阿沅的手：“我可以看任何人的記憶，但是除了我自己。我不像你還有人天天念叨著你，我是真的，一一毫也想不起來了。”

阿沅默了一會兒，看：“你很想知道自己的記憶嗎？”

“你說呢？你不也是這樣嗎？我只說了一句，哪怕是識海也肯讓我進去。你的想法與我一樣吧？”孩側眸看著，“已經連人都不是了，如果連記憶都沒有那我們還是什麼呢？”

阿沅頓住，許久沒有說話。

是的，往日能騙騙自己沒有記憶，無牽無掛，自在逍遙天地一鬼，尤其看到季陵、薛時雨二人年紀輕輕背負海深仇，終日不得展，覺得自己這樣好，憂愁不纏，每天吃了睡，看季陵二人斗，然后被季陵氣再氣季陵，他們除他們的妖，自看的好山好水，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可以騙過任何人，但是騙不了自己。有時，真的好羨慕季陵和薛時雨啊。

起碼他們知道自己的在哪里，他們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該回哪兒去。他們的生活打打殺殺，刀口，卻仍是有希的。

他們知道自己的來，他們總有自己的歸可依。

可呢？

也想知道自己的親人、朋友，也想知道站在太底下是什麼滋味，漂泊了太久也想有個故土可以休息，可是這些所有人唾手可得的東西都沒有。

想，從未殺生，因著這求而不得才終日有鬼氣縈繞眉間吧。

阿沅和孩于碩大的荷葉下面對面枯坐著，太從中正爬下山頭，終于涼快了些，阿沅也覺得神了些，覷著孩的神，率先打破沉默：

“我聽說人死后，若是散了記憶，但臨死前殘留的記憶還在，比如……比如我怕打雷，我超級怕電閃雷鳴，那我極有可能是在雷雨天氣下亡故的，你呢？你怕什麼？”

孩頓了一下，臉上閃過迷茫：“我怕什麼？我怕……”

孩指了指天上：“我怕日頭。”

阿沅瞪：“每個鬼都怕！你再好好想想。”

“我怕什麼……”孩嘀咕著，掰起了手指，“我怕夏天的蟲子，雨天的蝸牛……我怕臟，我好怕臟的，我還怕……”

阿沅鼓勵：“繼續繼續。”

“我怕……水。”孩迷茫的眼神漸漸轉為堅定，“我不能沾一點兒水，到水就有一種……一種窒息的覺。”

“那就是這個了！”阿沅想起之前孩慫恿推薛時雨下湖，若芙蓉鎮接連有人投湖一事與孩有關，季陵二人幾次三番阻止，孩定是惱的，但自己卻不肯手，原來原因在這。

阿沅目灼灼盯著：“你的死一定與水有關！你再順著這個想想，能想起什麼不？”

可孩愁眉苦思了好半天終是搖了搖頭。

“別灰心，或許…或許我們換個思路，你從未離開過芙蓉鎮的話，那鎮上的人一定對你有印象，只要翻看他們的記憶就可以了吧？”

阿沅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聰明，然而孩卻突然摘下側一株彼岸花，問另一個問題：“你覺得這片花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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