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大學放寒假的當晚,溫黎了周穎去家涮火鍋。周穎放了假要回老家,老家離海市好幾千公里,這頓火鍋算給踐行。
周穎出校門的時候遇到了喻景宸,得知兩人都買了次日回家的機票,并且登記時間都差不多后,便商量著到時候一起車走。
商量的結果是,周穎到溫黎家的時候,把喻景宸也帶上了。
喻景宸頭一次到孩子家,不好意思空手,在附近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
溫黎雖然事先不知道他會來,但看到他時也熱的,還為上次喻景宸幫代駕的事好好謝了一番。
本來準備的東西,臨時加個人也夠吃。三個人搭手把食端到餐桌上,電火鍋燒開,麻辣鮮香的鍋底翻滾著陣陣紅浪,空氣里很快彌漫起火鍋的香味。
“我和周穎都不吃三鮮鍋底,我就只買了麻辣味的,喻教授能吃辣嗎?”
喻景宸點頭:“能吃。”
三個人便高高興興涮起了火鍋。
吃到一半,溫黎的手機響了,是霍遠琛打過來的。不想接,但他打了好幾個,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周穎沒理會,只管埋頭涮。還是喻景宸說了句:“霍教授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隨便打擾別人休息。他找你,肯定有什麼著急的事。”
溫黎只好接了。
霍遠琛張口就問:“在哪兒?”
“在家。”
“我一刻鐘后到。”
這麼晚來家,溫黎以為他是想做那種事,看了眼正在涮火鍋的客人,捂著話筒走到了門外。
“今晚,不太方便呢。”低著聲音和他打商量,“能不能改天?我有客人在。”
“那你下來等我。”
霍遠琛說完這句,就把電話掛了。他這人說話,一向讓人聽不出來喜怒,但他今天說話太簡潔了,溫黎聽出了他話里抑的緒。
上周陪溫永杰去醫院復查,醫生說,病人已經對普瑞特產生了抗藥,藥效明顯不如以前,建議他們加大藥量。
這意味著,很快又要勾著霍遠琛給藥,便不敢不順著他來。
溫黎回屋里拿外套,現在外面氣溫降到了零下,穿著家居服下樓,非凍死不可。
周穎問:“霍遠琛找你什麼事?”
溫黎搖頭:“不知道。他好像很急,讓我下樓等他。”
周穎不放心,想陪溫黎,被溫黎制止了:“先不用,可能就是說句話,或者送個東西什麼的。你安心吃火鍋,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周穎同意了:“那你把手機帶上,有事給我打電話。”
溫黎點點頭,下樓去了。
喻景宸打趣周穎:“你這絮絮叨叨的樣子,不像是溫黎閨,倒像是老媽。”
周穎瞪了他一眼,沒吭聲。是家里的老大,習慣為弟弟妹妹心了,在外頭這麼多年,這個病一直改不過來。
溫黎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霍遠琛的車開過來。被凍得不行,想進車里暖和,就去拉副駕駛的門。
門開了,里面已經坐了人。
年輕的孩子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已經哭過了,一見到,就滿臉委屈地瞪,質問道:“溫黎姐,你為什麼要害我?”
溫黎莫名其妙:“安雯,你把話說清楚,我害你什麼了?”
一下子被扣了頂大帽子,說話的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安雯被的話嚇得明顯瑟了下,跟著就委委屈屈地去看霍遠琛,哭唧唧地向他求助:“遠琛哥……”
霍遠琛遞給紙巾,扭頭看溫黎時,臉很不好看:“如你所愿,安雯掛了選修課。”
溫黎想起來周穎之前給過的消息,明白了。只覺得心里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難。
安雯自己不去上課,老師上課點名的時候一次也沒應過,現在掛科了,就因為教那門課的老師和周穎是同事,而又和周穎是閨,安雯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在搞鬼?
理由麼,也很好找,是因為霍遠琛。
溫黎氣得想笑:“那麼多學生上課,怎麼別人不掛科,偏偏掛科?為什麼不能找找自己的原因?不過有件事你沒說錯,聽說掛科,我開心的。”
最后這句話功讓安雯破防,哇地一聲哭得止都止不住。
霍遠琛深深皺眉:“要是不關你的事,你解釋清楚就行了。安雯年紀小,又沒考好,心里正難著,你干嘛刺激?”
溫黎這會兒也看不慣霍遠琛了。反正安雯在他心里就是個寶唄,他愿意捧著慣著,那是他的事,來跟前招惹。
冷笑了聲,說:“我鄰居家的小屁孩期末沒考好,還知道是自己貪玩的原因,那孩子今年八歲,才是年紀小呢。”
說完,還不解氣,瞇著眼睛把安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這位,二十二了吧?”
言下之意,早就是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霍遠琛眉心皺得更深:“溫黎,你有完沒完?”
“沒完。”溫黎一點也不想慣著安雯,話說得又快又兇,“掛了科就想想該怎麼補救,而不是第一時間趴在男人懷里哭,找男人告狀,懷疑有人要害你。別人忙得很,還真沒時間去害你。你家里人給你讀書的機會,是希你能做個對家庭,對社會有用的人,不是讓你做只會依附男人的哭包。”
安雯有霍遠琛護著,一路順風順水慣了,還從來沒被人當面罵得這麼慘。又又怒,只覺得溫黎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在霍遠琛面前丟臉。
氣急,也忘了哭,揚手要去打溫黎的臉。
只是那掌沒落在溫黎臉上,卻落在了周穎臉上。
“啪!”
夜里,顯得格外清脆。
他們在樓下的爭吵聲傳到了樓上,周穎聽出來是溫黎的聲音,擔心溫黎吃虧,外套都沒穿就下樓了。
一來就看見安雯要打溫黎,來不及細想,就沖過來把溫黎開,誰知自己卻挨了打。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雯下意識去看霍遠琛:“遠琛哥,我不是故意的,是……”
話沒說完,就被溫黎從車里拽了出來。
溫黎二話不說,揚手還給安雯兩個同樣清脆的掌。
“啪!啪!”
還想再打時,手腕被人抓住了。
霍遠琛目惻惻地看,瞳孔里有快要抑不住的怒火。
“溫黎,你還沒鬧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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