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白澤帝君這些年始終垂涎飛廉神君的頭髮,以至於每來一個新弟子就他去找神君要頭髮,這裡每個天神都吃過苦頭,此刻見著這魔頭大呼小地出現,誰還顧得上什麼儀態,一個個逃得飛快,只恨自己肋下不生翅膀不能飛得更快。
玄乙風不不慢地跟在後面,遙遙聽見飛廉神君在後面破口大罵:“燭氏的小混蛋!給我停下!你敢耍老子!老子要把你撕一片片的!”
他發怒的時候頭髮更像一團團舞的銀蛇,那模樣稽極了,玄乙忍不住笑出聲。
芷兮見眉開眼笑,不由更是怒氣上衝:“都是你招來的黴星!讓他這樣大呼小的追著,有什麼可笑的?!”
玄乙笑瞇瞇地看了一眼:“他追的是我,師兄們跑什麼?”
太堯搖了搖頭:“都吃過他的苦頭……此事先不說,他爲何又追了上來?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拿到頭髮的?”
大家都知道飛廉神君脾氣暴躁,但他這樣發瘋的模樣還是頭一次見,不知道這古靈怪的燭氏公主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玄乙著指間的銀髮,分外淡定:“我用的是最正當的法子。”
明明用的是歪門邪道!古庭嗤之以鼻,他素來正派,最看不得這種頭手段,待回頭發現飛廉神君原本變黑的頭髮又重新變回了銀,正朝天舞,他不由失聲:“你怎麼又將他頭髮弄回原樣了?!”
怪不得飛廉神君跟個瘋子一樣追後頭!本是玩了個騙局!
玄乙嘻嘻一笑:“我可捨不得把燭之暗用在他上,多浪費。”
古庭嚴厲地瞪著:“此等行徑實在可恥!快停下,向飛廉神君好生道歉!”
玄乙只回了他一個甜笑,一下也不彈。
古庭氣得只是跺腳,忽地咬牙轉折回去,孤零零地迎向氣勢洶洶的飛廉神君。
一旁的扶蒼忽然朝太堯開口道:“太堯師兄,不知可否將腰上佩劍借我一用?”
太堯有些猶豫,到底還是將佩劍摘下,低聲道:“扶蒼師弟,飛廉神君名已久,做事前還是思量三分。”
扶蒼沒有說話,將劍輕輕拔出劍鞘,指在秋水碧藍的劍上輕輕彈了一下,寶劍發出細微的嗡鳴,彷彿有了靈一般。
那邊廂古庭已經停在了飛廉神君前,急急拱手行禮,道:“飛廉神君請息怒!在下替不懂事的師妹給您賠罪!年紀小,不通道理,還神君寬宏大量,莫要與計較!”
“滾開!”飛廉神君哪裡能聽見他嘰裡咕嚕說什麼廢話,他眼裡只有燭氏那個小混蛋,不把捉住撕爛他絕不能甘心!
惱人的蒼蠅還跟在前嗡嗡嗡,他怒火攻心,巨大的風劍毫不留刺向他。古庭料不到他竟會突然下殺手,一時僵在當場,慌得衆弟子紛紛驚。
忽然之間,方圓數裡陷了一片濃厚的黑暗中,這片黑暗來得如此突然,以至吃過一次虧的飛廉神君不自又吃了一次虧,手上的作停了一瞬。只這一瞬,耳畔劃過銳利的風聲,寶劍的寒氣令他渾寒倒立,頭頂突然輕了幾分。
黑暗來得快,去得更快,不過眨眼工夫,又恢復了明亮。
只見扶蒼拽著古庭退了數丈,他手中執著一柄泓如秋水的寶劍,輕輕落一個漂亮的直線,一綹綹扭不休的銀髮隨風飛揚,緩緩散開。
飛廉神君錯愕地了頭頂,他一小半的頭髮竟然被寶劍削斷。
扶蒼將古庭推去後面,執劍漠然凝視飛廉神君,不發一言。
“你……你竟敢……”飛廉神君狂怒之下連話也說不好了,一個小輩神君,竟然用劍削斷他的頭髮!而且他竟然真的削斷了!
“你不過倚老賣老。”扶蒼語調冰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對象從來都是小輩,今天給你一個教訓,你再向前一步,以後便做個禿子罷,正好解了你的苦惱。”
飛廉神君哪裡忍得,大吼一聲,月砂夾雜風劍與風刃,沒頭沒腦地朝他砸過來。
這會兒沒玄乙礙事,又有寶劍在手,扶蒼全然不避,橫起長劍,當劃一個圈,兩儀八卦的輝猶如銅牆鐵壁般,將飛廉神君的殺招盡數擋在外面。他風而起,不過眨眼的工夫,又猛然落在雲海中,寶劍再次輕甩,又是一把銀髮落下。
對面的飛廉神君連著被削了兩次頭髮,滿頭舞的銀髮猶如狗啃般參差不齊,看起來越發稽,在一旁看熱鬧的玄乙忍不住哈哈大笑。
“都是你這小混蛋!”
飛廉神君扭頭張牙舞爪朝撲過去,此仇不報,他面何存!
玄乙卻也不,笑地看著他撲上來,悠然道:“你還真是隻撿柿子呀。”
飛廉神君的手在前三尺彷彿到了無形的牆壁,無論如何也不到,他氣得又是一聲大吼,忽聽前方不遠傳來白澤帝君的聲音:“飛廉神君且息怒,本座弟子年紀尚,怕是吃不得神君的怒氣。”
玄乙前三尺的無形屏障發出一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飛廉神君被推得倒飛數丈,神晴不定地落在雲海中。
衆弟子這才發覺太堯不知何時回明殿把白澤帝君出來了,這孩般的先生只穿了一隻鞋,另一隻腳還著,想來一定是被太堯強行出來的,果然大師兄在關鍵時刻比先生要靠譜多了。
顯然白澤帝君還沒搞清楚狀況,前後左右看了看,又見飛廉神君狗啃般的頭髮,不由微微一驚:“本座只你們借三頭髮,怎地卻把神君的頭髮削了大半?”
玄乙把繞在手指上的兩銀髮取下,連同太之輝與月華之一起,送到他面前,笑道:“先生,幸不辱命。第三頭髮在古庭師兄那邊,您別忘了找他要。”
白澤帝君又驚又喜,小丫頭果然有本事,竟然真能取到飛廉神君的頭髮!
他忙不迭將那兩銀髮接在手中,但見從髮至髮梢足有三尺多長,齊齊整整,絕非利切斷而得,飛廉神君的神力還有些許殘留其上,銀髮猶在款款扭。
帝君眉開眼笑:“好好好!好頭髮!好弟子!”
玄乙提醒他:“先生,神君還在發火呢。”
白澤帝君先將銀髮小心翼翼放袖中,這才正了神,遙遙向飛廉神君作揖:“神君大方,白澤多謝,來日定然給神君一個滿意的賠禮。”
飛廉神君見著這種老輩的帝君便有點發憷,扶蒼說的倒也不錯,他確實只敢在小輩面前張牙舞爪,縱然心裡深恨白澤帝君常年覬覦自己的頭髮,當著他的面卻不敢說,只梗著脖子哼了一聲:“白澤帝君,我不要什麼賠禮,你將這小混蛋給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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