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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重生100天》 第5章

第五章 重逢

汪琳起先還以為開玩笑,等到確認是真的,一臉震驚。

「婚期都定了,究竟為什麼呀?難不……他父母看不上你,對你有什麼不滿意?」

「我甩的他,謝謝!」

這姑娘對可真夠沒信心的,郁蔓蔓心裡吐槽了一句。

「嗯,好多不滿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對他們家也好多不滿意。」郁蔓蔓說著搖頭笑起來。

如果不是死過一回,就算沒了分手,必定還是有些傷的,可死都死過了,而且不用多久又該死了,還有什麼事好在意的。

「蔓蔓,你……沒事吧?」

汪琳看著那笑容突然有些張。你看啊,郁蔓蔓工作也丟了,婚事也掰了,算是慘到家了吧?腦補一下室友刺激之類的……小心問道:「郁蔓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郁蔓蔓歪著腦袋想了想,天外飛來一句:「你欠我的五百塊什麼時候還?我要用錢。你當時說頂多一個月還,現在都快三個月了,你也不提給我,我都沒好意思跟你要。」

「……我那什麼,這陣子不是沒錢嗎,我盡快給你。」

「還有,我新買那個包包你要不要?你不是說喜歡嗎?反正我也不用它裝門面了,五百八打折買的,都還沒背過呢,給你算五百怎麼樣?還有我那個微波爐,反正你也經常用,吃個早餐多方便呀,你知道的才買來不到半年,買的時候六百多,你要的話四百塊就行了。」

「……」汪琳此刻越發認定郁蔓蔓刺激了,瞧瞧,這兩天就很反常。

「你不要?」郁蔓蔓說,「那我明天放到閒魚賣啦,我往後大概也用不上了,換錢花。」

「你最近就這麼缺錢?蔓蔓,你這個有名的小摳門,幹什麼這麼缺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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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這年頭誰不缺錢?吃喝拉撒哪樣不得花錢呀。」郁蔓蔓接的十分順溜,瞧,討債要錢也沒多麼難嘛,有啥抹不開面子的。

汪琳鼻子,訕訕地,轉去清理某寶的購車。

☆☆☆☆☆☆☆☆

郁蔓蔓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已經八點多鐘了。拉開窗簾,手機開機,微信上陶藍語音回復了好幾條:

「怎麼突然分手?你現在好嗎?」

「不然來我這兒散散心?」

「不開心那就不要嫁。」

「其實結婚也沒什麼好的,我反正是不婚主義者。」

郁蔓蔓來回聽了幾遍,很「陶藍」式的回復。坐在床上想了想,去澳洲看陶藍?

想想兜裡的錢,貌似,底氣不足。萬一到那兒了出現癥狀,異國他鄉的,給陶藍添麻煩。

再說這樣宅的子,也不喜歡出門。還是按照原計劃,先回老家溜躂一圈吧,回去看看爺爺,給上個墳,說都說過了的,要兌現的,不能給打空頭支票。

想家了。

想鄉下的老家了。養父母家也好,生父母家也罷,包括在這座城市租住了三年多,郁蔓蔓卻始終找不到家的覺。

郁蔓蔓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抱養的,沒人刻意瞞著,當然也沒人刻意告訴

的生母是養母的親妹妹。養父母結婚七年沒孩子,生母是山村裡飛出的金凰,那年代考上了中專學校,分配到城裡國營單位,端上了鐵飯碗,理所當然是不能生二胎的。

計劃外懷孕後,姐妹倆一商量,就沒流產,生母請了幾個月病假,生下來送給了姐姐養。

畢竟啊,這樣也是有緣關係的,再說抱養一個孩子也得花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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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母把剛出生第二天的小嬰抱回了家。沒生過孩子,更沒養過孩子,看著似的一團,發愁,怎麼養啊?索說自己不會照顧,又抱給了婆婆。

所以郁蔓蔓其實是一手養大的。

儘管沒有緣,卻很疼,把眼珠子。

從小到大,郁蔓蔓一直覺得養父母對還可以,起碼上學學費的錢都給出了。生父母也會偶爾關心一下,那種關心,可能比普通親戚更關注。除此以外,也就沒別的了。

抱養郁蔓蔓的第二年,養母懷孕了,生下一對龍胎,喜出外。

可這麼一來,郁蔓蔓在這個家裡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農村有個說法,做「引生」,不生育的夫妻抱養個孩子「引」,就容易生育了。所以當養父母抱著龍胎喜滋滋的時候,村裡人和親戚朋友紛紛說,這龍胎是郁蔓蔓「引」來的,托了的福氣。

也因此認定郁蔓蔓是個福澤深厚的娃,越發捧在手心裡。

養父母倒也沒怎麼樣,只說要養育龍胎,太辛苦了,就把郁蔓蔓繼續留在鄉下家。

郁蔓蔓就在犄角旮旯的小村子裡,度過了幸福快樂的年,無憂無慮的年,一直到在鄉下讀完初中,乖巧向的乾癟小丫頭,出人意料考了個中考鄉鎮第一,全縣聽說也是前十幾名,牛哄哄考上了縣一中。

養父母那時在縣城做點小生意,覺得臉上有,開始重視起來,就把接到縣城去讀高中了。

郁蔓蔓從小就懂事,高考順利考上Z大,從家鄉小城來到大都市上學。生父母和養父母為此都很自豪,山裡飛出金凰,他們家出了個大學生呢,家族裡第一個正經八百的大學生,還是名校大學生。小地方,生母當年考上中專,就夠揚眉吐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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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就越發把這個兒重視起來。

畢業後郁蔓蔓順利留在這座城市工作,跟趙自晨按部就班地談,然後按部就班地準備結婚,直到……生病。

家鄉的老,在大三那年就去世了,郁蔓蔓這輩子最耿耿於懷的事,大概就是沒能等到大學畢業,沒能掙錢給花。不過爺爺還健在,一直在老家生活。

郁蔓蔓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說這一兩天就回去看他。

「爺爺,家裡頭現在冷不冷?」

「不冷不冷,我生了小火爐,等你回來,殺小公給你吃。」

「哈哈,爺爺,那我給你帶兩瓶好酒回去。」

郁蔓蔓用手機定了回家的車票,儘管不是節假日,高鐵票依然張。今天是來不及了,明天上午10:20的車次,二等票早搶了,只剩下商務票和三張一等票。

擱在往常,郁蔓蔓大約是不會考慮的,太貴了,高鐵票就夠貴的了,一等票比二等票又貴了幾乎一倍。當然,商務票更離譜。

可現在卻也沒去計較,趕搶了一張,然後把換乘的火車票也訂了。

六個多小時的高鐵,再兩個多小時的普通火車,下火車還要坐客車,那個就不用訂票啦。

定好了車票,郁蔓蔓起床煮了一包紅燒牛麵,加個荷包蛋,湊合了一頓早餐,便開始收拾東西。

這一走,大概也沒什麼必要再回來了,東西都收一收,該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該丟的丟,該理的理。

然後把收拾出來的一些東西放到閒魚上賣。包包,微波爐,一些書,一套沒怎麼穿過的漢服,兩張公司福利發的超市購卡,別的,也沒什麼值錢東西了。

下午去給爺爺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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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好酒?郁蔓蔓不會喝酒,也不懂酒。可是這輩子大概也沒多機會給爺爺買酒了,要買,總得買瓶好的。

郁蔓蔓能想到的好酒就是茅臺和五糧了。貌似聽說茅臺酒假貨橫行,對此郁蔓蔓是沒有毫鑒別能力的,便特意跑去市中的大商場買,兩瓶茅臺,兩瓶兩千多,錢花得簡直壕。

晚上跟汪琳代了一聲,說要回老家去了,房子押一付一,這個月付過了,押金自己跟房東要。

「你再找別人合租吧。」

「你不回來啦?」汪琳吃驚,一臉的言又止,頓了頓沒忍住說:「蔓蔓,你跟趙自晨真的不可能復合了?要我說,他要真是個渣男,分就分了,你也犯不著傷心離開這座城市啊。」

「人格保證,跟他沒半點關係。」

「那你回去幹嗎?不會是……要回去嫁人吧?」

「那是我家,我還非得幹嗎才能回去?」郁蔓蔓十分認真地說:「我啥也不幹,混吃等死不行嗎?」

要分別了,晚上兩個姑娘跑出去擼了一頓串,還喝了點兒啤酒,回來就早早睡下了。第二天早晨郁蔓蔓起床時汪琳已經上班去了,便拎著偌大的行李箱趕往高鐵站。到了以後時間還早,就先去附近吃一頓有點晚的早餐。

街面上溜躂一圈,郁蔓蔓挑了一家人多的「阿米粥鋪」。

一碗牛燕麥粥,燕麥不是經常吃的那種燕麥片,是原粒的,吃到裡一粒粒的,彈牙,燕麥和牛的香氣融合在一起,配上一個培卷餅,暖暖地空曠的胃。

微信提示了一聲,陶藍發來一條語音:

「幹嗎呢你?」

「吃早飯呢。」郁蔓蔓說著,拍下吃了一半,出培和小黃瓜條的卷餅,發了過去。

「我去!不許饞我,我正在吃午飯好不好。」

陶藍委屈的抱怨。隨即發來一張餐盤特寫,盤子裡好像是什麼煎得有點焦的類,和一片麵包。

「看起來好吃的呀。」

「瞎說,不好吃。我跟你講,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全都在中國。」

郁蔓蔓不大笑。

兩人一來一往語音閒聊了幾句,郁蔓蔓特顯擺地告訴陶藍,要回老家啦,10:20的高鐵。

「你等著,我回家燉好了小公,拍一張發給你解饞。」

陶藍發了個翻白眼的態表過來。

☆☆☆☆☆☆☆☆

晚上七點多,郁蔓蔓拖著行李箱,走出了悉的家鄉小站。

真的很小,這個火車站,統共就一個候車室,一個售票廳,門前一個掌大的小廣場,加起來大概還沒有那誰家的別墅大。初冬時節,天地已經黑咕隆咚一片了,站前小廣場的路燈昏黃地亮著。

一起下車的人三三兩兩,拖著行李箱走出來,立馬就有人過來拉生意了,撲面而來的悉鄉音。

,要不要送送?你去哪兒?縣城以起步價。」

,要不要住店?乾淨便宜的。」

老家今天的溫度,比預想的還要低。寒風瑟瑟,郁蔓蔓裹上的羊絨大,站在車站前的臺階上,衡量著是打車直接回家,還是保險起見,在小縣城找個連鎖賓館住一晚上。

反正只跟爺爺說這兩天回來,也沒說時間,並不怕老人家焦心。

縣城到老家李鎮,還有七八十里路呢,白天有中車,這麼晚可就沒有了。要說小城治安好像還不錯,打正經的出租車回去,再做些預防,應該沒多大問題。

不過終究是個年輕姑娘家,還拖著個偌大的行李箱。

就在這時,耳邊聽見有人喊:「石寨、桃灣,李鎮,小南埠,要走的一起啦,還有兩個位子,十塊錢十塊錢,跟白天一樣。」

郁蔓蔓扭頭去看,吆喝拉客的是個圓胖臉的中年男人,見看過來,忙熱跑過來,用一口稽蹩腳的普通話招呼道:「,去哪兒的?坐不坐車?不加價,跟白天一樣錢啦。」

「去李鎮,也十塊錢?」郁蔓蔓故意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問。

「十塊錢,保證滴。」那人一聽,立刻也改了一口方言,指著不遠一輛白小麵包車,笑嘻嘻說道:「小妹,你放心,我就是小南埠村的人,我順路跑完這趟就回家了,多賺十塊也是好的。車上已經帶了四個人了,也有個的。本鄉本土的,保證不能給你半路加價。」

郁蔓蔓沉一下,這樣的車,按理說應該是靠譜的,就算跑黑車,都是當地人,都是附近相鄰的村鎮,車上又好幾個人,應該可以放心。想了想,便打算到車跟前看看,如果車上真有的,就敢坐。

拉了下行李箱,剛打算抬腳,便聽見一個渾厚剛的聲音,帶著些調侃的笑意。

「小妹,坐車吧?去李鎮,五塊錢就行了。」

郁蔓蔓忙一扭頭,路燈昏黃,可那瘦高的形和笑臉,一如記憶深悉,又驚又喜地了一聲:

「華子哥,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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