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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 第2章 陳家姑爺

億萬人中,老天獨選了蕭凡穿越,本就是對他人品的一種肯定,——這麼倒黴的事都讓他上了,還有比這更倒黴的嗎?

至於如今他在陳府的現狀,相比之下,簡直不算什麼事了。

蕭凡對改變這種現狀非常有信心。

值得慶幸的是,蕭凡長得還算英俊,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一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文弱模樣,若是行走江湖的話,完全有資格擔得起“玉面飛龍”的諢號了。

當他從一面古古香的銅鏡中瞧見自己的模樣後,不癡了。

前世若有如此面貌,何至於連個月薪三萬的男公關都應聘不上?這就是人的差距啊!

不過,這個年代長得帥不一定有用,若想將這穿越的日子好好過下去,蕭凡覺得有些事還是必須要先弄清楚。

自己這位上門婿看來人緣奇差,自從醒來到現在,別說問的人了,連個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所有人見了他無不神古怪的繞道而行。

蕭凡對此表示很淡定,他知道,府裡上下已經把他當了瘋子。

古代和現代都一樣,沒有誰願意跟瘋子打道。

所以,蕭凡是個孤獨的瘋子。

這個瘋子如今只知道兩件事:第一,這裡是古代,至於是哪個朝代,待了解。

第二,自己住在陳府,是陳府的上門婿,而且只有個婿名分,尚未與陳府千金親,至於自己的新份姓甚名誰,仙鄉何……待了解。

這點信息對蕭凡來說,委實太單薄了些。

所以蕭凡決定完善信息量,在最短的時間悉這個陌生的環境。

完善信息量的方法很直接,蕭凡的做法是:他在陳府前院側面的花園蹲了半個時辰,然後逮著了一個過路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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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當然不完全是花,它也有偏僻無人的角落,屬於“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灰地帶。

現在,這名倒黴的下人正被蕭凡死死的摁在了這個灰地帶,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下人很害怕,脣和下一齊打著擺子,臉嚇得變烏紫,有休克的預兆。——被瘋子逮住當然不是件愉快的事,下人的這種反應很正常。

蕭凡觀察了半晌,覺得這位下人膽子不算很大,面對暴力時很乖巧,這讓蕭凡到很欣,——蕭凡是個討厭暴力的人,但是他更討厭別人反抗暴力。

“貴姓?”蕭凡出了和善的微笑,笑容斯文儒雅,無可挑剔。

下人臉更紫了,哆嗦了半晌才著聲音道:“免貴,姓陳。”

“好姓!”蕭凡客套的讚道。

下人報以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還不吝……不吝……”蕭凡撓了撓頭,古代人那種文縐縐的說話他有點不習慣。

陳姓下人實在忍不住了:“不吝賜教?”

蕭凡釋然的笑道:“對,還不吝賜教。”

“您儘管問。”下人是個很識時務的下人。

“現在是什麼朝代?”這個問題是蕭凡最關心的。

“大明朝。”下人毫不猶豫的回道。

蕭凡了悟的點頭,明朝,嗯,很,蕭凡不是文盲,對歷史好歹也有個一知半解。

“年號是什麼?”

“洪武二十九年……冬天。”下人回答得很乾脆,落在瘋子手裡的他,充分表現出了乖巧的素質。

蕭凡微微變:“洪武?朱元璋當皇帝?”

“啊!”下人大驚失,“你……你你,你竟敢直呼洪武皇帝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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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一臉嚴肅的解釋:“我是瘋子啊,你忘了?”

下人立馬平靜了,是啊,瘋子說什麼話都是百無忌的,怎麼能怪他?得虧洪武皇帝聖明,前些年裁撤了錦衛,不然陳府上下會被這瘋子害死……

“還有幾個問題,……我是誰?”

下人眼睛瞪大了,看著蕭凡眼神就像看著一個瘋子……

當然,這種眼神是正確的。

“這個瘋子迷失了自我……”下人在心裡暗暗思忖,制於人的危險關頭,他居然能想出如此文藝腔濃郁的結論,陳姓下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文采。

蕭凡也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心裡暗暗發誓,如果這個下人回答他什麼“本我”“小我”“大我”之類的學答案,那他肯定也是穿越人士,自己一定毫不猶豫的出手掐死他。——俗話說以稀爲貴,穿越者這個品種很稀,一個足夠,兩個就太多了……

“您是陳家的姑爺呀……”下人討好的朝蕭凡笑了笑,給出了一個讓雙方都很滿意的答案。

…………

…………

一柱香時間後,下人被蕭凡意猶未盡的放走了。走的時候踉踉蹌蹌,下半溼嗒嗒的,當然,這與蕭凡無關,心理素質不夠,被嚇失是很正常的。

下人走後,蕭凡站在花園裡,負著手又開始發呆。

洪武二十九年,如今朱元璋已老邁,皇太孫孱弱,燕王在北平蠢蠢,二雄即將爭嫡,天下即將風雲涌,陳府的姑爺……嗯,他還是陳府的姑爺。

風雲涌關自己屁事,還是先想想怎樣在陳府生存下去吧。

是的,生存,這是個大問題。

先說說蕭凡目前所的地方,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不好,他目前所的陳府竟然離京城應天府很近,屬於應天(今南京)的下轄縣,縣名江浦,騎馬一個時辰便可至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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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一個乘著朱元璋開國春風新富裕起來的商戶,以種地屯糧起家,短短一二十年,發展到如今良田百頃,糧倉富足,商鋪衆多的殷實商戶,縣城商鋪十數家,按前世的標準來說,多也算是江浦縣打出品牌的鄉鎮企業了。

陳家的家主當然也姓陳,是蕭凡名義上的岳父大人,家主今年近四十歲,他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陳四六。

事實上這個名字在目前的明朝初期很普見,元朝時期的統治者不允許漢人取名字,小孩出生以後一般都以父母的歲數相加,或以出生的日期命名,這就造了華夏之幾乎所有沒上過學或沒當過的百姓都是以數字命名,比如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他出生的時候當然也不朱元璋,而是朱八八,或者朱重八,因爲他出生的那天正好是閏八月,出生日又是初八,所以朱八八,——話說老朱出生的日子實在是個黃道吉日,八發八發,是個開張大吉的好日子,老朱若不當皇帝,改行做生意,想不發財都難。

陳四六這個名字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出生時元朝還沒被趕出中國,統治者仍然是蒙古人,所以陳四六這輩子算是趕上了最後一班數字取名的時尚風

至於蕭凡這個陳府姑爺的份,說來實在有些尷尬。

這得歸功於蕭凡的老爹,蕭凡祖祖輩輩都是農戶,往上數三代都是,世代在江浦縣下轄的村莊裡種地,屬於典型的正苗紅的貧農,那年陳四六還沒發達,下鄉收糧食的時候被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給咬了,躺在田埂邊哼哼等死的時候,正好蕭凡的老爹路過,農戶都比較善良厚道,於是蕭凡他爹便救下了陳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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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六激得不行,當即掏銀子聊表心意,蕭凡他爹風格高尚不肯收,陳四六報恩無門,很是糾結。——事實證明,沒有發達的人還是很有良心的。

晚上陳四六便在蕭凡家住下了,話說陳四六也是個猛人,毒傷還沒好,便跟蕭凡的老爹喝起了酒,二人推杯換盞,喝得面紅耳赤,沒過一會兒二人便稱兄道弟,很快升華,一頓飯的功夫便鐵得跟發小兒似的。

陳四六喝著喝著,見到一旁正冒著鼻涕泡兒的蕭凡,靈臺彷彿被雷劈中了似的,立馬福至心靈,他想到了報答蕭家救命大恩的辦法,於是指著當時才一歲大的蕭凡,一定要跟蕭凡他爹結親家,哭著喊著要把他婆娘肚裡還不知男的胎兒許配給蕭凡,蕭凡他爹攔了大半宿是沒攔住。

所以說,做人善良,老天必有回報,日行一善實在是很有必要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類的話那是扯淡,但能白撈著一漂亮媳婦兒,卻是實打實的便宜。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做人就算不善良,但你的酒品一定要好,喝高了就老實躺下睡覺,別滿口胡許諾什麼事,否則等到酒醒,後悔也來不及了。

蕭凡敢打賭,陳四六發達以後,肯定在夜深人靜之時狠狠扇過自己子,而且不止一次。

過了一年,陳家的財力愈發雄厚,而且他的老婆真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取名陳鶯兒,再後來,陳四六努力增產報國,老牛自知夕晚,不須揚鞭自蹄,在他的辛勤耕耘下,婆娘又給他生了個兒子,取名陳寧。

一兒一承歡膝下,陳家有後,家庭自然和睦。

與此相反,蕭家卻走起了背運。

天有不測風雲,蕭凡的雙親,則因患了肺癆(就是現代的肺結核,古時候這種病是不治之癥),雙雙撒手人寰,蕭凡他爹臨死時記憶力如有神助,竟然記得十幾年前有這麼一門兒親事,他死死拉著蕭凡的手,囑他去江浦縣城,投奔他未來的老丈人,指老丈人能提點一下婿,或許將來能奔個好前程,總比一輩子種地強。

蕭凡是個老實本份的孝子,當即便含淚答應了父親。

於是蕭凡賣掉了家中所餘不多的一畝多地,用賣得的錢葬了雙親,孤一人便投奔陳府而去。

蕭凡就這樣了陳府的姑爺,若姑爺也算是一種職業的話,算起來他也有近二十年的工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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