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砂,是煉製汞,也就是水銀的主要原料,量可藥,量多或長時間服用便了毒,氣化則為劇毒。
這個朝代知道這點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至青夜白就知道!
“是。”青寧凝點頭,“今日的藥渣還沒倒掉,丹砂冷聚後深紅,對方加的劑量不,要發現並不難。”
“咳咳咳……”青夜白再是一陣急咳,約有跡從指間滲出。
青寧凝心頭一,用力抓了他的手,“爹!”
六叔青言慎一家被流放到這裏,認真來說怪不到爹上,可也無法全部撇清。
青夜白心中是有所自責,也知道青言慎一家對他有所怨恨,這五年來對方的所作所為他都忍了,甚至盡最大努力滿足他們的種種無禮要求。
可他從未想過,他們竟然想要他死,甚至不惜親自下毒……
灶房的何遠香終於明白事大了,抱起哭啞了聲的青雨,匆忙從裏衝了出來,“他大伯,別聽寧凝胡說,還隻是個孩子,哪懂什麼丹砂,何況這可是用來煉製丹藥,延年益壽的好東西,再不濟也能安神定眠,就算藥裏有,那也是為了你好。”
“這是好東西,怎麼不見你天天服用?”青寧凝怒懟。
原本還不想今天就把這事說出來,而是想著人贓並獲,到時他們要是敢扯這是延年益壽的好東西,一定讓他們天天吃這種“好東西”!
何遠香麵更白了,抱著的青雨已經哭得沒了力氣,被沸水燙的地方隻怕早起了水泡。
眸閃了下,匆匆道:“先不說這個,大伯,快讓寧凝去郎中啊,雨兒被沸水燙得不輕……”
“丹砂是你下的,還是言慎?”青夜白沒讓轉移話題。
何遠香心頭一滯,“這……”
“他們夫妻一,誰不知道誰,誰下的又有什麼區別?”青寧凝冷言。
何遠香臉上盡去,還想垂死掙紮:“就……就算這不是好東西,可院子裏這麼多人,怎麼就能怪到我們夫妻上……”
“院裏除了你們一家,也就二叔和我們,六嬸這是在暗指二叔要謀害我爹?”青寧凝角扯了下。
這話不說青寧凝,就是何遠香自己都不信。
二叔青近黎,表麵看似對父親多有不滿,實際卻是所有人裏,最敬重父親的人。
“夠了……”青夜白閉了下眼睛,睜開時眸底掠過一冷意,“我知你們夫妻怨恨我,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後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寧凝和寧恒不欠你們什麼,再讓我知道你們敢指使寧凝和寧恒,就別怪我不客氣!”
何遠香臉蒼白,不敢有一言語。
哪怕眼前的人看著搖搖墜,時日無多,仍舊不敢造次。
有些人就是這樣,縱使站在眼前看著已經不堪一擊,卻依然有讓人而生畏的氣勢。
“滾。”
何遠香連忙抱兒,轉快速朝廂房走去。
“爹,我扶您回去。”礙眼的人走了,青寧凝著急父親,就要扶他回房。
青夜白擺了擺手,猶自站著,視線停在灶房門口,“裏麵的人聽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青寧凝一驚,整個人都愣住了。
躲在灶房裏的年也是驚了下,很快又鎮定下來,起出了灶房。才出門,一見到外頭的人,神又是一震,猛地頓住了步子。
“你……”青夜白也遲疑了下,“你姓葉?”
年朗朗一笑,如畫的眉目舒展開來,不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他鄭重抱拳,躬行禮:“晚輩葉珩,見過大將軍。”
年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到大燕朝曾經的傳奇人——前大將軍,冠軍侯青夜白!
“咳,郡王爺多禮了,我早就不是什麼大將軍了。”青夜白擺了擺手,示意他起。
葉珩朝青寧凝看了眼,眸中似有笑意。
難怪之前覺得青寧凝這個名字耳,不就是青大將軍的長麼?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屋。”青夜白抬了抬手,先朝正房走去。
這院落,是青家兄弟被流放到此後建的,正房歸青夜白一家,左廂房是二叔青近黎的,右廂房為六叔青言慎一家,灶房在正房與右廂房的間隔中間。
青寧凝目送他們進屋,沒有跟著一起進去,而是先去灶房端了晚飯。
等進去時,不知葉珩跟青夜白說了什麼,屋中氣氛沉悶,就連六歲的青寧恒,都呆坐在小板凳上裝木頭人。
“爹,時間不早了,先用飯吧?”青寧凝微笑著喚了聲。
青夜白似想要抬手,才到一半又無力落了下去,臉比之前還要差上幾分,眸中殘留著未曾褪去的震驚。
“爹?”青寧凝嚇了跳,將托盤放在土炕的小桌上,朝他手腕抓去。
“我沒事。”青夜白避開來的手,勉強鎮定下來,招呼葉珩,“山野裏沒什麼可吃的,隻有食而已,讓郡王爺見笑了。”
“大將軍客氣,令媛手藝很好,況且也是我突然出現叨擾,能得大將軍收留是葉珩之幸。”葉珩很是謙虛,與之前跟青寧凝相時滿口“小爺”全然不同。
青寧凝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看不出這年年紀不大,倒是很會做人,至在爹麵前是全然沒有半點囂張傲氣。
青夜白到沒覺得怪異,隻道:“我已經不是大將軍了,郡王爺切莫再這樣了。”
葉珩從善如流,點頭相應,“先生是長輩,又與先父好,也莫要喚我‘郡王’了,不說份暴,就是我如今也回不去,倘若可以,先生把我當尋常小輩便好。”
“好。”青夜白微白的綻出一抹笑。
青寧凝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客套,見父親氣雖差,但也不至於會立即倒下,便下心頭擔憂,將托盤的紅薯粥端了出來,又回去端了素菜豬頭湯和烤紅薯。
回來時,青寧恒正捧著粥碗喝得歡快,見進來,迫不及待地開口:“姐姐,你煮的這粥真好喝,明天還能喝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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