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仆婦小心翼翼地問。
喬薇沉道:“別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仆婦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喬薇頓了頓:“海氏沖擊法。”
仆婦瞪眼:“啥?”
也海姆立克急救法。
通過肺部殘氣的方法,讓肺部殘氣產生沖擊,將卡在氣管的異沖出來。國前總統里、紐約前任市長埃德、著名演員伊麗莎白·泰勒都曾用這種方式撿回一條命。
但這種方法并非沒有一一毫的風險,它也是可能帶來一定危害的,尤其對老年人,因其腹部組織的彈及順應差,故容易導致損傷的發生。
這并非危言聳聽,而是喬薇的親經歷。
那還是喬薇第一天到急診科實習發生的事,一個陪孫子來打針的老,吃棗子噎住了,醫生不在,由喬薇對實施搶救,用的就是海氏沖擊法。從背部抱住老,一手拽拳、一手按掌,用力老的上腹。那是第一次真正以醫者的份進行救治,不同于以往的訓練,整個人都是繃的狀態,一不小心,把老給傷到了。
那絕對是喬大夫醫療生涯的一筆黑歷史。
故而看到這個老太太,幾乎條件反地想起了那日的場景,并且下意識地提出了手。
當然自己也明白,這其實是不對的。
閉上眼:“你們都下去吧。”
該克服的,總該要克服。
仆婦害怕地看著:“你……你要割老太太的嚨了?”
“不割。”見仆婦還要追問,喬薇道:“老太太時間不多,大腦缺氧半刻鐘,就可能給臟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不想你家老太太后面幾十年都躺在床上度過,就趕下去。”
喬薇聲音不大,但莫名就有令人信服的氣場,仆婦連滾帶爬地下去了。
喬薇合拉上車簾,將老太太扶了起來。這時,馬車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夠寬夠高,喬薇即便是站直了,也不到車頂。從背后抱住老太太,找到了肚臍與肋之間的位子,開始了猛烈的。
上一次是張了手,這次喬薇格外注意力度。
如此自下而上了五次之后,喬薇的冷汗冒出來了。
難道這個方法對老太太不管用嗎?
喬薇又試了三次,決定一分鐘還不奏效就實施急氣管切開。
到第十次時,老太太呼的一聲咳出了氣管里的東西。
喬薇長長地松了口氣。
老太太噎在馬車里的那一刻,真以為自己死定了,老伴兒就是這麼死掉的,當時就坐在老伴兒邊,一點辦法都沒有,人“走”得特別快,知道自己本撐不到他們去鎮上把大夫請回來……
真是老天眷顧,竟半路到了神醫呀!
老太太握住喬薇的手,激地說道:“姑娘,你姓什麼?家住何?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親自登門謝。”
仆婦在外頭看著自家老太太握住了郎中的手,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家老夫人可不是個誰都能攀上的主,別說一個鄉下的野郎中,便是正兒八經的太醫,家主子也是從不拿正眼瞧一下。
喬薇想了想,從容不迫說道:“登門就不必了,我是郎中,給人瞧病是應該的,老夫人若實在想謝我,便付我些診金吧。”
仆婦啞然,丫頭啊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家老夫人是誰?想跟我家老夫人攀關系的人能從京城排到匈奴,你倒好,一口把老夫人拒絕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沒看出馬車里潑天的富貴嗎?
老夫人顯然也愣了一下:“你確定只要診金?”
喬薇點頭:“是。”
老夫人神復雜地打量了喬薇一眼:“既如此,便付你診金吧。”
“請老夫人稍等。”喬薇走下馬車,與不遠守著自己馬車前的栓子爹涉了一番,回來與老太太說道:“一兩銀子。”
老太太拿出一個十兩的元寶,喬薇道:“找不開。”
“那就不必找了。”
“好。”
喬薇也不矯,收下了這一筆天價診金。
老太太看向喬薇的眼神越發有意思了,說貪吧,不攀龍附;說不貪吧,又如此爽快地收下了這筆診金,真是個耐人尋味的姑娘:“姑娘可否告知一下尊姓?”
“鄙姓喬。”
老太太人給栓子爹的馬車讓了路,普天之下能讓老太太讓路的人,除開皇族以外,喬薇是第一個了。
仆婦直嘆這姑娘運氣好,上了自家老太太。
老太太卻道:“是我運氣好,上了。”
……
栓子爹的馬車晃悠晃悠進了村。
“小喬啊,你咋會看病的呢?”栓子爹好奇地問。
小喬笑了笑,想到了什麼,問道:“略懂一些皮罷了,怎麼我以前沒與大家說嗎?”
栓子爹道:“可不是沒說?說了誰還敢小瞧你啊?我還是頭一回見娃娃給人治病,你說你這麼能干,又能打獵,又懂治病,你家里人咋不要你,把你趕出來了呢?”
小喬愣了愣:“你聽誰說的?”
“你自己說的呀!”栓子爹道。
看來,是原主說的了。這是喬薇第一次明確聽人提起“”的來歷,沒想到是被人趕出來的。
栓子爹問:“你為啥被趕呀,小喬?”
我也想知道啊!
喬薇扶額。
栓子爹畢竟是男人,不同于人之間的八卦,他問這些純粹是關心小喬。
半日接下來,他發現這個小婦人和大家傳聞中的不大一樣,一點都不弱無能,也沒有不檢點。他覺得自己混蛋的,以前居然那麼誤會小喬。他現在想關心一下聊表歉意,不過小喬一直不吭聲,想來是不肯說,那他也不強人所難了。
景云與妹妹醒了,拿著糖葫蘆到村里找小伙伴兒。栓子爹把馬車趕到了山上,幫小喬把東西都搬了下來,羅大娘也趕來幫忙。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便把東西卸干凈了。
喬薇給了栓子爹兩百文,栓子爹中午海吃了人家一頓,不好意思收這麼多。
羅大娘把塞塞進他手里:“你就收著吧,我閨兒會賺錢,不差你這點。”
“你……閨?”栓子爹一臉驚嚇。
羅大娘抓住了喬薇的手:“是啊,我與小喬認了干親,從今天開始,小喬就是我干兒,你回頭告訴那些人,別再欺負我閨兒。”
若是羅大娘知道半路救了一個貴人的事,喬薇或許認為對方在與自己攀關系了,可羅大娘毫不知,是真的關心,怕景云再為了的事與人干架,才想了這麼個法子公然罩著。
以后誰再敢嚼舌子,都得想想會不會得罪羅大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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