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九中老校區對門有家名“渝”的老字號火鍋,季北川和林桀一眾人平日最在這里聚。
眼瞧桌上的九宮格火鍋紅湯咕嚕嚕冒著白煙,季北川才姍姍來遲。
“川爺,你終于來了。”
說話的是“機車男團”其中的綠,本名房明旭,因為年極家有兒,并瘋狂癡迷劉星,在冒著被爹媽打死的風險染了一頭綠。
季北川走到桌邊,房明旭特有眼見力的幫他把椅子拉開,狗道:“川爺,您請勒。”
坐在一邊的龔鞏毫不留的嘲笑:“房公公,您啥時候練的《葵花寶典》?”
房明旭回瞪他一眼:“比不得你,公公。”
龔鞏:“……”
桌上一眾人無大笑,包間氣氛其樂融融。
季北川把手里的白.書包掛在椅背上,接過房明旭遞過來的煙,叼在里目視房間一圈,不見林桀影,問龔鞏:“林桀呢?”
龔鞏:“林哥去解決人生大事了。”
季北川拿過桌上的打火機,練點煙,煙草點燃,滋滋的冒著火星。
“先下菜,鍋底都要煮干了。”房明旭嚷嚷著,往鍋里倒了兩盤肚。
坐在季北川旁邊的龔鞏注意到季北川椅背上的白.書包,愣了兩秒,眉弄眼道:“川爺,這哪家姑娘的書包啊?”
一句話,引起包廂所有人目。
椅背上掛著的白.書包,可可的,正面兒還別了個水冰月針。
和季北川上那子浪桀驁氣質特別不搭,卻又人覺得十分順眼。
季北川瞟一眼后的白.書包,勾:“撿的。”
房明旭跟著一眾人起哄:“哪撿的?讓我們也撿一個唄——”
季北川撣了撣煙灰,睨他:“你配嗎?”
“……”
眾人對視一眼,奇了他媽怪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林桀在季北川右手邊坐下,轉頭注意到季北川椅子上掛著的白.書包,斂眉問:“陸羨魚書包怎麼在你這兒?”
季北川沒搭話,完手里的煙,又拉開一罐冰啤喝。
房明旭好奇這陸羨魚是誰,問龔鞏:“公公,這陸羨魚是誰?”
“陸羨魚——”龔鞏嘖嘖兩聲,喝了一口啤酒,開始和大伙兒科普陸羨魚:“林哥小姨,咱們川爺看上的大,你不知道川爺為了啊,上課頂撞老師,下課還……”
“你屁話很多?”季北川斜眄龔鞏一眼,眼神威脅。
龔鞏立馬兒噤聲,還做了個拉拉鏈的作。
房明旭后知后覺,問林桀:“林哥,你小姨陸羨魚是不是最近網上賊火的那個星二代?”
林桀還沒搭腔,龔鞏接:“對對對,就是!”
房明旭想起網上有關陸羨魚傳聞,說手拿菜刀追練習生三條街,忍不住打了個寒,而后用敬佩的目看向季北川:“川爺不愧是川爺,這麼朵帶刺的玫瑰都敢招惹!”
林桀冷了臉,沉聲道:“房明旭,給老子閉。”
他又看向季北川:“老季?”
語氣不爽,眼神審視。
季北川不知何時又點了煙,白煙裊裊中,他忽的想起陸羨魚。
那丫頭生得確實明艷好看,偏一張不饒人,每和說兩句話,他都得被上的刺扎疼。
季北川深吸一口煙,半瞇桃花眼,笑得邪肆:“夠野啊。”
火鍋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房明旭幾人還吵嚷著要去附近酒吧嗨個通宵,結果才下桌都去洗手間英勇就義。
林桀在盥洗盆前洗手,垂眸盯著流的清水季北川:“老季——”
“嗯?”
季北川靠墻而站,頭頂線傾灑而下,極短的的黑發茬冒著暈。他薄彎起,帶點兒若有若無的笑。
林桀關了水龍頭,問他:“你真喜歡陸羨魚?”
季北川沒搭話,上前一步從林桀的校兜里出煙盒火機,修剪整齊的指甲一掀,蹭的一聲,幽藍火苗點燃,點亮他的黑眸。
房明旭和龔鞏勾肩搭背搖晃出來,兩人還臉臉道:“川爺,林哥,咱們下場去哪?”
“……”
季北川嗤了聲,嫌棄別開眼。
一行人結了賬往外走,換個場子繼續。
林桀跟在季北川后,低了聲音:“陸羨魚有個喜歡三年的男人——”
季北川腳步一頓,微微走神兒。
陸羨魚在謝臨淵面前的模樣與對他大徑相庭,的,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
煙味燥,嗆得季北川回神兒,他哼了聲:“哦。”
林桀和季北川認識多年,一眼就瞧出兄弟的不對勁兒,拍拍他肩,十分欠揍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小姨夫。”
“滾。”季北川煩著呢,一把推開林桀。
一行數十人上了三輛出租車,直奔常去的“星空酒吧”。
出租車上,季北川有點兒郁悶的煙,余瞥見邊的白.書包,拿出手機。
因為剛才在桌上吃飯,他就沒有看手機,這會兒一開手機收到來自陸羨魚的消息。
第一條是:[季小川,你爸爸的書包呢?]
季北川舌尖了瓣,臭丫頭。
連著四五條消息轟炸,還加了一個語音通話。
陸小魚:[季北川,我書包:)]
陸小魚:[季北川,我恨你。]
陸小魚:[對方已掛斷.]
陸小魚:[爸爸不要你了.jpg]
季北川驀然想起,他沒把書包換給陸羨魚,敲了字發消息過去,后面跟了一個大大的紅嘆號。
系統提示: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若需對話,請添加對方。
季北川:“……”
車子抵達星空酒吧,季北川掃碼付了錢,要和龔鞏進去的林桀:“林桀——”
林桀:“?”
季北川過來,朝他手:“手機。”
林桀如言把手機給了他,狐疑皺眉:“你又他媽要整什麼幺蛾子?”
季北川沒理他,輕車路解開林桀鎖屏碼,在聯系欄里翻出陸羨魚的號碼撥過去。
忙音嘟嘟兩聲,才接通。
陸羨魚因為晚自修沒卷子,被英語老師告到冬常頌那兒,從而被舅舅留在辦公室喝茶。
陸羨魚心正不爽,接到林桀電話,語氣也不好:“有事說事兒,沒事就掛。”
季北川:“是我,季北川。”
下秒,電話被掛斷。
季北川:“……”
他再打過去,響起的是機械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連打幾個,都是如此。
擺明是被拉黑名單了。
林桀在一邊兒看得好笑,用肩撞了撞季北川:“你招惹陸羨魚,那公主脾氣一上來,沒人能哄得住。”
“我——”季北川角勾起,微暗燈火下,壞得要命,“偏招惹。”
他拿林桀微信發了三條消息給陸羨魚,把聊天記錄一刪,手機丟給林桀:“還你。”
林桀打開手機一看,無語翻個白眼,然后跟上季北川腳步進了酒吧。
九中晚自修是九點半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哄做鳥散,教室只剩下值日的趙恩若和陸羨魚。
陸羨魚慢吞吞從椅子上起來,手機滴滴響個沒完。
是林桀發來的消息。
正疑著,一點開,小臉瞬間垮了。
前兩條是文字,后一條是語音。
季北川:[想要書包,來星空酒吧。]
季北川:[地址-南城錦江區新路241號]
點開語音,年嗓音微沉,可那吊兒郎當的輕佻語氣聽得人像揍他。
“陸小魚——”
“不要書包的話,爸爸就給你丟了。”
陸羨魚咬牙:“……季北川!”
陸羨魚聲音有點兒大,教室又只剩和在講臺上黑板的趙恩若。
趙恩若黑板的手一抖,筆掉在地上,彎腰撿起,陸羨魚冷著張小臉兒嘟囔著往教室外走。
教室窗子是開著的,夏夜的風帶點兒黏人的躁意吹來。
遠遠的,趙恩若聽見陸羨魚聲音:“臭季北川,每回都捉弄我。”
“煩死了。”
“……”
趙恩若抿了抿,彎腰撿起地上筆,繼續黑板。
九中正大門人群熙攘,全是來接學生的家長。
往常,陸羨魚是坐冬常頌車回去的,今晚冬常頌還在開會就讓自己回家。
陸羨魚在街邊艱難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后,又有點兒后悔,兀自喃喃:“我怎麼就這麼聽那混蛋的話?”
陸羨魚要師傅調頭回家,可一想到書包上的戰士針是謝臨淵去年送的圣誕節禮。
咬咬牙:“師傅,去星空酒吧。”
出租車師傅通過后視鏡打量陸羨魚,簡單的藍白校服,頭發束馬尾,出潔白皙的額頭,眉眼明艷漂亮。
師傅覺得眼,想了想最近網上正火的星二代照片,立馬兒認出陸羨魚:“小姑娘,你是陸羨魚吧?”
猝不及防被認出的陸羨魚:“……”
回國之后,陸羨魚就很抵娛樂圈的一切。
別開臉,看著車窗外的燈紅酒綠,微笑道:“別人都說我像陸羨魚,不過這麼漂亮,我哪有好看啊。”
車線偏暗,出租車師傅上了年紀,眼神也不好使。見陸羨魚一頓否認,略帶歉意說:“對不起,就覺得你太像了。”
師傅又接著說:“不過你也不會是,可是壞得很,哪有你這麼乖呢。”
陸羨魚微微扯,不置可否。
出租車下了江橋后,穩穩停在星空酒吧外,陸羨魚掃碼下車。
星空酒吧的招牌,是七彩琉璃的,狂草的字,略顯不羈,在一眾工整的門面招牌里格外吸引眼球。
陸羨魚拿出手機,把林桀的號碼拖出黑名單,撥了電話過去。
不知是不是酒吧太吵,等好久,電話都沒人接。
陸羨魚又打了幾個過去,還是無人接聽,索就往酒吧里走。
酒吧舞臺上的DJ激喊麥,音樂聲和年的嗨聲在半空回旋,刺激陸羨魚耳。
燈晃眼,在門口四張,目定在不遠卡座上。
藍白校服的年被眾人簇擁坐在中間,他里叼了支煙,半明半昧的線下,冒著灼目的猩紅。
陸羨魚收回視線,往那邊走。
星空酒吧地鬧市,來這兒玩的,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陸羨魚路過某個卡座時,手腕被人拉住。
“小姑娘——”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瞇瞇盯著,油膩的手還不停在陸羨魚手背上,“來這兒玩啊,要不來喝一杯?”
“滾開。”陸羨魚生理作嘔,一把甩開男人。
男人見陸羨魚不識好歹,臉沉了下來:“我請你喝酒,是看得上你,你別敬酒不吃吃——”
“吃你媽!”
從天而降一個酒杯,穩穩砸在男人腦門上。
頓時,鮮直冒。
男人捂著腦袋罵娘,大聲嚷嚷:“誰他媽砸得我,是誰——”
男人這桌的朋友紛紛站起來,要找罪魁禍首。
“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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