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知第一步心理過招兒起了作用,老太太心中已經搖,便故意苦笑一下,用長長的指甲敲敲鼻煙壺,像敲一個不值錢的要飯缽子一樣,口氣相當的倨傲:
“知道嗎?康熙年間的鼻煙壺真品在市場上也就是賣個幾萬塊錢,這還要據品相定價,不是所有的康熙窯都能賣出幾萬塊。你這個是仿製品,即使仿製的工藝不錯,但現在市場上這種仿品太多了,旅遊紀念品商店裏這種仿古作品有的是,有的比你這個還要真,也不過就賣二百多塊錢。”
“這,這怎麽可能!我堂姐不會騙我的。”老太太急了。
“你堂姐不會騙你,難道我就會騙你?我這古趣堂是這條街上最老的古玩店,叟無欺,你看看牆上這些!”
店老板指著牆上一大堆這個、那個七八糟的證書、錦旗和獎狀。
老太太看著那些證書和錦旗,影江清市旅遊局信譽過得單位”,影江清市百店無假貨評選活優勝單位”,等等。
張凡知道,這些東西可以憑關係花錢評上的,本就沒有什麽價值,但是唬一唬底層老百姓,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果然,老太太看了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後被鎮住了,輕輕歎了一口氣。
店老板馬上趁熱打鐵:“這大熱的,你這麽大歲數跑來了也不容易,要麽,我給你二百塊錢,然後我試試運氣,看能不能賣出去。你覺得怎麽樣?”
店老板此時認定這個鼻煙壺雖然是贗品,但仿製工藝極高,與真品清代窯鼻煙壺沒什麽太大區別,遇到喜歡贗品的買主,應該也能賣個千兒八百的。要是遇到土豪,也可能賣到兩千三千的,所以,他拚命價,想賺取最大利潤。
“給的也太了,才二百塊!你是不是看我不懂行,就想騙我吧?”老太太一直視為珍寶的鼻煙壺,竟然隻值二百塊錢,有些接不了。
店老板跟顧客打道,對顧客心理掌握得一清二楚。他明白,此時要以攻為守,做出到極大侮辱和憤怒的表示,來使顧客到歉意,挫敗顧客的提防心理。
他臉一板,雙手握拳,猛擂自己的口,擂得“嗵嗵”響,“買賣可以不,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名聲!這位老姐,我這古趣堂開了30年,在這條街上可是名聲響當當!你挨家古玩店問問,哪家出我欺騙過顧客?我以信譽為本,誠信經商,今我是看你大熱來了,年紀又這麽大,為了照顧你,我才出二百元錢,要是別的古玩店,這種瓷瓶子,頂多給你50塊錢!”
老太太果然到了影響,開始猶豫起來,把手裏的鼻煙壺擺弄來擺弄去,表出悲傷,最後有些不自信地:“再給我加一百,三百元,怎麽樣?”
“老姐姐,你也太能講價了!”店老板出十分無奈的表,痛苦地歎了一口氣,,“二百二……”
“二百八吧,”老太太枯幹的眸子裏,出一哀怨,聲音也有些不對,“要不是我老伴今早晨中風住院,醫院要我們住院押金,我才不舍得賣它呢。這還是背著我老伴拿出來賣的,要是他知道了……”
張凡聽得出來,這老太太本不是在撒謊,果真是遇到了麻煩,才不得己把鼻煙壺拿出來換錢的。
張凡心裏一陣難過:冉暮年逢絕路,真是可憐!
而店老板卻毫不為所,鐵石心腸,擺出一副“我今兒虧大了”的表,道:“老姐姐,你這些沒用。在商言商,我這裏不打牌,賠本兒的生意沒人做。好吧,我再多給你二十,二百四!再高一分錢,我也不要了。”
老太太見畢竟多得到了四十塊錢,於是便同意。
張凡盯著鼻煙壺,突然有了驚奇的發現,不皺眉頭,他的神識眼雖然不能看磚石、陶瓷,但他看見那鼻煙壺上地出一圈圈神的古魂氣!
沒錯,是古魂氣!
似霧非霧,似煙非煙,約可見,卻又猶抱琵琶半遮麵!完全是一種靈,一種魂。
這是千百年來世間變化、地華在古董上凝聚而。
那,在醫務室發現《玄道醫譜》時,書上也曾冒出一模一樣的古魂氣。
看來,這古魂之氣,絕對是隻有古董上獨有的。
如果這鼻煙壺真像店老板的是贗品,它不可能產生古魂氣。
鼻煙壺是古董!
張凡心中不一陣狂跳!
眼看著可憐的老太太就要上當,張凡心中著急,想提醒老太太,卻無能為力。
他總不能上前指出鼻煙壺上有古魂之氣吧?
誰會相信他這種沒邊沒沿的鬼話。
再,已經來不及了,此時,老太太已經從店老板手裏接過來二百四十元錢,用手指沾著唾沫,細細地點了兩遍,這才把錢揣在裏,微微地走出店門。
而店老板為自己多付出四十元錢心疼,衝著老太太的背影罵道:“老巨,太能講價了!”
罵歸罵,店老板心中的得意還是免不了寫在了臉上,手捧鼻煙壺,微笑著欣賞:這件贗品還是有收藏價值的,而且品相極好,通沒有半點瑕疵,絕對是仿製界高手的大作。哪上不懂行的款爺兒,不上能當真品賣個幾萬塊呢。
店老板又觀賞了一會兒,這時陸續進來一些顧客,他便將鼻煙壺擺在展架上,出笑臉,來應答顧客。
張凡裝模作樣地在店裏逛了一圈,這才慢慢踱到那隻鼻煙壺跟前,仔細觀賞。
而張凡的舉,一直被店老板瞄著,他暗想:這年輕人剛才一直站在老太太旁邊默默觀看,現在,轉了一圈,又回頭來看鼻煙壺,看來,是有心買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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