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聽到中什麽碎裂的聲音，那麽冷的夜，那麽炙熱的傷口……

靜靜從牆角落到冰涼的雪地，全冰涼骨。

阿衡，阿衡，念著自己的名字，眼角一片。

好難，心裏好難。

為什麽，為什麽每一個人都不想要呢？

為什麽呢……

認真地當著雲衡，被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罵著野種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們沒有錯，他們的是實話。

認真地當著溫衡，被所有著溫思爾的人忘著、痛恨著，卻沒有辦法吵鬧，因為他們沒有錯，溫衡搶了溫思爾的所有。

這個世界，畢竟，先有溫思爾，後有溫衡。

從來沒有像今這樣痛恨過自己。

為什麽要存在？……

為什麽要明目張膽地存在？！

有人生，有人養，卻……沒人要。

他們可以喜歡著，可以善待著，可除了，他們永遠都有更喜歡、更想要厚待的人。

為了那些人，順理章地把隨手丟進角落裏。

那麽難堪，像是垃圾一樣，扔掉了也不會想起嗎……

“溫衡？”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了的頭上，聲音帶著鼻音。

阿衡抬起頭，看到了言希。

年穿得鼓鼓囊囊的，帽子、圍巾、手套、口罩，一應俱全。

阿衡看到他，有些尷尬，垂了眉眼，收斂神。

“思莞他們在裏麵？”年指著教堂。

阿衡點了點頭。

“哦。”年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帽子上的絨穗一晃一晃的，映著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在雪中十分可。

“那咱們走吧。”言希的聲音，過口罩傳了出來，有些含混。

“去哪裏？”阿衡愣了。

“回家。”年簡潔地回答，出手，輕輕地把阿衡從地上拉了起來。

“思莞呢，爾爾呢？”阿衡糯糯開口。

“我給溫爺爺打個電話，一會兒派司機來接他們。你先跟我走。”言希了懶腰，有些懶散地把雙手疊背在後腦勺。

阿衡點點頭，轉看了看教堂，輕輕開口：“阿婆，再見。”

言希淡淡開口：“聽不到的。”

“為什麽？”阿衡聲音幹，全有些虛。

這告別費盡所有的力氣。

“已經不在這個世界。”

“在，上帝邊？”阿衡輕輕仰頭，滿眼的蒼茫。

年笑了，帶著點哈氣：“如果上帝存在，那一定在你邊。”

阿衡愣愣地看著他。

年卻不再開口，走在雪中，姿冷漠散漫。

阿衡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此刻，這年比還寂寞。

言希忽然停了腳步，他穿得很厚，有些費勁地掉棉手套遞給阿衡，微微笑道：“上帝從不救人，人卻會救人。就好像男人在這種況下，經地義地維持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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