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放學回家的,總之沒有哭,也沒有去向老師報告,而是象沒聽見一樣,一點反應也沒給那個王林,因為知道很多時候,別人說你什麼,都是希把你惹惱,你越惱,他越開心。如果你不理他,他會覺得無趣,反而懶得再惹你了。
有一種直覺,就是王林說的這種事,是大家都興趣的,如果向老師匯報,可能老師都會大興趣,使勁打聽。就算王林說的是不實之詞,等老師拿到班上左一調查右一調查,然后讓王林在班上當眾賠禮道歉,作個檢查什麼的,那就鬧得滿城風雨了。是事實也好,不是事實也好,大家肯定都會覺得是流氓的兒。
CAROL就那樣一聲不啃,一直忍到回家。見了媽媽,CAROL再也忍不住了:
“我爸爸在哪?為什麼別人說他是流氓?”勉為其難地把王林的話學說了一遍。雖然還不太懂“”這樣沉重如法律用語的詞,但跟“流氓”和“把肚子搞大”這樣通俗易懂的詞放在一起,不懂也心領神會了。
以為媽媽會暴跳如雷,痛罵那個胡說八道的王林,但媽媽只是臉慘白地問:
“誰說的?”
“王林。”
聽說了王林的名字,媽媽想了一會說:“王林可能是你爸爸以前的同事王正剛的兒子,我不知道他在你們學校,我想辦法跟你轉個學校吧。”
“我爸爸真是流氓?”
“當然不是,是那個學生自己對你爸爸投懷送抱,”媽媽解釋說,“其實那個學生也不是小孩了,算不上。如果真是,你爸爸早該進監獄了。那個學生自己也是老師,是去你爸爸學校進修的,都是年人了。但在這種事上,男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人只能引男人,不能強迫男人做那種事。現在說了你也不懂,你長大了會懂的。”
“我長大也不要懂他這種人。他不要我們了,你還替他說話?”
“他不是不要我們,只是一時失足。男人嘛,有幾個能坐懷不?一旦了,就沒法收拾了。”媽媽說著,眼圈就紅了,說到后來,就只有一句話,“你長大了就會懂的。你爸爸也是個可憐的人,他一直想來看你,可是那個人不讓。”
CAROL也不再說什麼。雖然小小年紀,卻很同媽媽,覺媽媽在這件事上認識非常糊涂,糊涂到連這個中學生都不如。對“那個男人”只有仇恨,的理論很簡單明了,如果“那個男人”是我和媽媽的,他就不會“那個人”;如果他了“那個人”,那他就不我和媽媽。為什麼媽媽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見呢?總說什麼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如果長大了就癡傻得連“那個男人”都不恨了,那還不如不長大。長大是為了越來越懂道理,不是為了越來越糊涂。
“你不用為我轉學了,”CAROL說,“馬上就中考了,我相信我會考進一中,而那個王林肯定考不進。”
果不其然,CAROL順利考進重點中學市一中,而王林就不知道考到那個邊角廢料的學校去了。
但CAROL卻無法將王林這個名字從記憶中抹去,恨這個人,因為是他將本來平靜無波的生活打了,把推到一個殘酷的事實面前。沒有父親,還能勇敢地面對,也沒有多人在面前提起這事,現在離婚的人越來越多,單親家庭也不見。但有一個學生的父親,就太沉重了,遠遠不是一個中學生能夠承的。
CAROL盡力昂起頭做人,在的富的想像當中把整個故事重寫一遍:的父親是個慈的男人,他在遙遠的地方教書,他們母倆。很多的學生都向他表達,因為他高大英俊,風度翩翩,但他不為所。
這些編織出來的故事是那樣真實,那樣有說服力,CAROL有時都分不清到底哪是事實,哪是編出來的了。不過邊沒有父親是個無法掩蓋的事實,連最富于想像的CAROL都看得見,所以只好再發揮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繼續編下去:父親不幸得了癌癥,他與癌癥苦苦搏斗,最終敵不過強大的癌癥病患,逝世了。CAROL把父親逝世的節想像得活龍活現,有幾次眼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
高中的幾年,CAROL差不多沒再為“那個男人”生氣苦,但突然有一天,班主任把找去,擔心地說:“聽別人反應你跟幾個男生過從甚,我很為你擔心,你可不要走你父親的老路啊!”
“我父親的老路?”CAROL驚訝地問,“我父親什麼老路?”
班主任面有難地端詳了一會,遲遲疑疑地說:“就是不要同時玩弄幾個男生的,這是不道德的,也是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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