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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玫瑰》 第5章

最后,紅拳套以一招關節技制服對方獲勝。

明姒贏了,卻不怎麼高興,反而覺得虧了什麼。再次看了眼那只鸚鵡,有點不甘。

趙經理跟林奚珈也回到了訓練場。

趙經理徑直走到梁現旁請示,“老板,上個月選手的賽績報告已經人做好了,您現在要看嗎?”

梁現聲線里帶著點兒笑意,好像是笑給聽的,“嗯。”

明姒更氣了。

“哎,你們沒吵起來吧?”林奚珈用手輕輕撞了一下。

明姒深呼吸,靜了靜:“沒有。”

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那就好。”林奚珈松了口氣,又悄悄說:“你有沒有覺得,梁現好像變了。”

背后議論未來的老板,把聲音得很低,“讀書的時候他不是吊兒郎當的嗎,打架揍人哪次得了。現在看著雖然也是那個調調,但總有哪里不太一樣。”

順著林奚珈的話,明姒想起高中時候的梁現。

校服總是不好好穿,有時候拎在手里,有時候隨意搭在肩上。整個人看著就很散漫,帶著點兒氣。

那時候是學生會主席,抓的就是他這樣藐視校規的典型。

現在變了嗎?

朝他看去。

剛好趙經理去而復返,把一疊紙質文件送到了梁現手里。

他接過,隨手翻看,表不見得有多認真,眉稍依舊晾著散漫,跟年時也沒什麼不同。

不過,他會投資一家MMA俱樂部,管理看上去還頗為有序,倒是有些出乎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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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剛才家里打電話來,讓您晚上回去吃飯。”助理接完電話,走近了低聲匯報。

梁現仍舊慵懶地倚著靠背,聞言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嗯”了一聲。

臺上的比賽結束,觀眾也離場了,訓練館里空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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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籠子里,賀歲無聊地踱步,不時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老板,今天要練練手嗎?”趙經理問。

“不練了,”梁現抬手看了眼表,“你忙你的。”

趙經理應了聲,知道梁現并不喜歡被很多人前前后后地圍著,便離場找教練去了。

賀歲又低頭用梳理羽。它短,腦袋因此伏得低低的,拼命地左右甩,倒是蠻靈活。

只是沒兩秒就轉暈了,假酒喝多了似的搖搖墜。

梁現的目落在鳥籠子上,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點憾。

剛才賀歲的模樣有點蠢萌,他應該錄個視頻,發給某個人眼饞一下。

的表肯定很有趣。

心念掠過只有一瞬,梁現很快收回發散的思緒,抬了抬下示意,“你帶它回去。”

石泰遲疑,“先生,不需要我跟著嗎?”

“不需要,”梁現從椅子上起,理了理袖口,輕笑著告訴他,“我最招人恨的時候還沒到,暫時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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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大宅坐落在古城河畔,依山傍水。在地價寸土寸金的地方,坐擁平城南面一片大好風和私人高爾夫球場。

鐘莞之站在門口,遠遠地朝他招手,“梁現。”

旁邊,站立著西裝革履的梁進宇,也對他輕輕頷首,做出歡迎姿態。

后媽跟繼弟,主人架勢擺得很足。

“你到得比爸早。”梁進宇笑著說。

他五端正,可以說得上一表人才,舉手投足間一文雅氣質。

兩人其實同年,梁現大了幾個月。站在一起卻會讓人覺得,梁現才更像是二爺,上那種自由散漫的氣質,仿佛無拘無束。

“在附近,順道就過來了。”梁現無意攀談。

俱樂部的確離這里不遠。

“進來說話吧。”鐘莞之笑地側過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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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主宅的大門寬敞,纖纖細細一條影子,側不側梁現都過得去。

梁現本來以為今晚也是一場無聊的飯局,正興趣缺缺。

不過現在他發現,這母子倆演的下馬威還有意思,角不覺勾起了一笑意。

他一笑,梁進宇捉,心就沉下去了。

等梁治宏回來,四人到餐廳用餐。

梁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餐桌上,梁進宇適時匯報手頭上的一件開發案,充分展現了自己的過人能力,向來嚴肅的梁治宏也眉稍舒展,出贊許之

他拿起餐巾手,沉聲提醒,“也要多注意休息。”

“好的,爸。”梁進宇立即應聲。

這些年來,梁現不在,他越來越重,一路升上了集團副總,跟梁治宏的關系也親近了很多。

有時候他會想,距離那個位置,好像也只差一步之遙。

但是,還橫亙著一塊攔路石。

想到這里,梁進宇下意識看了眼梁現。

發現自始至終他都沒什麼表,不說嫉妒,連一個眼神也欠奉,好像面前坐的這一桌人都跟他無關。

飯后,梁進宇原本打算像以往那樣,陪梁治宏下幾局棋。

沒想到梁治宏并沒有興致,于是他只好告辭。

梁治宏坐在沙發主位,點點頭囑咐,“讓司機慢慢開。”

梁進宇應了聲:“謝謝爸。”

他轉走了幾步,聽見梁治宏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還有起輕微的聲,“梁現,你跟我到書房來。”

梁進宇腳步一頓,暗暗握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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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前一后進了書房,鐘莞之借著送茶的名義想打探,卻被管家攔在了外面。

梁現徑自在沙發上坐下,向后一倚,一只手搭著靠背,“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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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治宏一看他這散漫的態度,腦門就突突直跳,訓斥道:“你看看你哪里像一個結了婚的人!”

的確不像,有名無實的婚姻,梁現多數時候自己都想不起來。

于是他也沒狡辯。

梁治宏了解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反骨就比別人多。小時候還可以打罵教訓,長大了就誰都制不住了。

他嘆了口氣坐下,大概是平復了一下心,過了會兒才緩緩開口,“你跟明姒的訂婚典禮,安排在十月。”

梁明兩家聯姻,意味著平城以往三足鼎立格局的改組,勢必引起不小的風浪。

他們有意將聯合開發濱海項目的消息放出去吸引投資,婚禮上宣布太喧賓奪主,提前安排個訂婚宴則再合適不過。

梁現“嗯”了聲,調子懶洋洋的,“我要去嗎?”

“又說混賬話!你不去還能有誰能去?”梁治宏瞪他一眼。

想想還有正事,他勉強按捺住火氣,“下個月你先去京弘影業鍛煉半年,年后就到總部,從副總做起。你就算再排斥,也該學著打理集團了。”

“總部有一位梁副總,我去了,他的意見恐怕很大。”梁現腦海里浮現出梁進宇離開時那仿佛吃了餿飯的臉

梁治宏回避了這個話題:“進宇的能力很出,以后會為你的左膀右臂。”

梁現笑了,“你說這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

誰都能看出梁進宇野心,也不缺商業才能。唯一且致命的缺點在于緣——他是鐘莞之帶過來的兒子。

梁治宏對梁進宇再怎麼欣賞重用,也不會違背原則問題,把偌大的家業給外人。

“我會和他說,”梁治宏停頓了下,又看向他,“別忘了,下個月去公司報到。讓我看到你的能力,而不是徒有漂亮的履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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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現語氣輕飄飄的,“好說。”

看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哪里有繼承人的樣子,梁治宏積攢了一晚上的火終于在此刻發出來,“梁現,我真不知道你像誰!”

話音落下,梁現倒是笑了。

“我是您和另一個人生的,”他的聲線慢淡,目里像結了霜, “不像您,當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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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賀歲正在四飛。

梁現一手,它撲棱著翅膀過來,停在他的手指上。

“先生,您心不好。”石泰站得畢恭畢敬。

一般來說,梁現即使心里有事,外人看去也是一副風流瀟灑、游戲人間的樣子,很容易被蒙過去。

石泰也是跟在他邊的時間長了,才有了一點了解。

像今天這樣沉著臉回來,很不多見。

梁現心里的確不太舒服,剛才最后那一句話說出口,刺傷的除了梁治宏,其實也有他自己。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麼,帶著賀歲徑自上樓。

石泰便知道了,這是不希別人打擾的意思,于是繼續清理起了鳥籠。

賀歲發現今天晚上的主人格外難伺候——它說話他不應,它耍寶他不笑,它說“恭喜發財”,他淡淡瞥過來一眼:“你不會說點兒別的?”

賀歲歪著腦袋,想破頭也沒憋出半個字來。

攤上這麼個難伺候的大爺,真的是太為難鳥了。

梁現上下打量了賀歲一眼,忽然挑了挑角。

他不知道從哪里又找來一只鳥籠,把賀歲放進去,讓它站在抓桿上。自己則拿著手機,開啟錄視頻模式,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

賀歲不知道這位難伺候的大爺又打算干什麼,在籠子里踱了幾圈沒想出來,索放棄思考,習慣地低下頭梳

梁現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他這會兒特別像個稚的小男生,自己郁悶了,就想欺負欺負別人。

于是把視頻發給明姒:「喜歡嗎」

明姒回了個問號。

梁現笑了一聲,有點找打地說:「給你看看」

等了幾分鐘,明姒沒回復。

梁現角笑意未退,略微坐直了點:「生氣了?」

打完這幾個字,點擊發送,卻跳出一個紅嘆號。

梁現凝視幾秒,輕輕地“嘖”了一聲——

他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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