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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萬福》 第123章 番外之如果前世能夠重來(二)

太子母后三年前薨,這日,逢三周年祭,太子親去皇家慈恩寺主持祭禮,至晚回宮,去見魏帝。

魏帝年初染了一場風寒,引發舊疾,太醫雖全力醫治,但病非但沒有好轉,一年下來,反而有向壞的趨勢,臨近歲末,已是多日沒有上朝了。也就前些日,收到了來自關外的捷報,得知衛國公領軍擊潰胡人,歷時一年半的這場戰事,終以大魏獲勝而終結,朝臣慶賀,舉國歡欣,魏帝神這才好了些。聽的太子來見,便命傳

太子,行過跪拜之禮,稟了白日祭祀之事。魏帝將今日剛收到的一封奏報轉給太子,道大軍開春即將回拔,隨即嘆息了一聲,語氣里頗多慨:“這些年來,胡人厲兵秣馬,意在奪取河套,此為朕之一大心事。如今戰事終得以告捷,胡人倉皇北退,元氣大傷,料十年之,再無南下犯事之力,朕可謂去了一件心事。”

“上仰仗祖宗福蔭和父皇洪福齊天,下有裴將軍等將士戮力效忠,我大魏方戰無不勝,四海升平。”太子恭敬應道。

魏帝注視著太子:“朕還有另一心事,便是太子妃的人選。朕的病,怕是好不了了。你是太子,東宮至今只有側妃,卻無正妃,不合統,立妃之事,不可再拖延下去……”

“父皇吉人天相,自有上天庇佑。兒臣之事,待父皇病痊愈,再議不遲!”

太子“噗通”一聲下跪。

魏帝擺了擺手。

“朕知你誠孝,但此事不可再耽擱了,先前是你為你母后守孝,如今孝期滿了,定下后便及早大婚吧,如此,朕安心,朝臣亦可安心。”

太子叩首,哽咽道:“兒臣聽憑父皇安排。”

魏帝示意太監將一折子遞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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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家,不但門庭蘭桂,閨中兒,亦有母儀之德。”

太子接過,展折飛快閱了一遍,并不見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一時沉默。

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另一子的倩影。

的母親裴夫人與他的母后從前乃是閨閣之。母后喜裴夫人的兒,從前常召裴夫人帶宮敘話。

就這樣,裴家那個慢慢長大的兒,漸漸地了他的心,令他時常記掛。

只是那時,他已定了婚約。

后來,那個和他有婚約的子去世了,而那時,還未曾及笄。

太子便尋了借口拖延立妃,默默等待長大的一天。

再后來,母后不幸病故,一晃三年過去,也終于長大了。

他為母后守孝期滿了,父皇也每況愈下,必定會在此時為他立妃,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怎未在太子妃的候選之列?

不提的閨閣名,單就家世而言,裴家世代忠良,如今的衛國公,在朝廷上素有威,又知進退,加上此次北征,再建大功。

立他的兒為太子妃,順理章,于自己也是多有裨益。

據他原本所知,魏帝此次圈定了四家大臣之的名字,位列四之首。

而此刻,竟不在太子妃的人選之中,太子一時難以置信。

魏帝道:“這三家之中,朕以為,以你太傅之最為適合。自然,另兩家也無不妥。你可從中擇之。”

皇帝如此語氣,太子豈會聽不出來,立太傅之為太子妃,這是皇帝的最后意思了。

太子終還是勉強下心中涌出的無限失落,叩首,恭恭敬敬地道:“兒臣謹遵父皇之命。”

魏帝笑道:“甚好,此事便如此定下了。朕明日便頒詔,擇日于年前盡快大婚,令普天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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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再次叩首謝恩,待要告退,聽魏帝忽又道:“你的三弟,如今正在趕回京中的路上,過些天想必就到了。他從小淘氣,去年執意要隨裴將軍從軍,朕本以為他過一陣子也就回了,沒想到竟住了苦,不但得了歷練,還立下軍功,可見長大人,朕心甚,待他回來,朕便封他為王。”

太子一怔,隨即喜道:“我還道三弟明年春才隨裴將軍歸,不想這就回了,到時我必出城相迎。”

魏帝面,頷首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待朕去了,朕料你必能善待兄弟。往后你極天下,你的兩個弟弟佐助于你,則朕去了,也能安心。”

太子恭聲應,出,當夜,他便得了回報,這才終于明白,為何最后時刻,竟不在太子妃的人選之列。

就在昨日,他忙于預備祭祀事時,發生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魏帝收到了一封來自他三皇弟蕭列的書信。

那封信,是蕭列命人以八百里加急,快馬晝夜不停,一路送至京中的。

他人如今還在路上,但那封信,早于他人,被送到了魏帝的手上。

無人知他信里說了什麼,但看起來,似乎就是因為收到了那一封信,皇帝才將裴家兒的名字,臨時從那張名單之中劃去了的。

太子收到這個消息,一夜難眠,心分外復雜。

這個三弟,因得了父皇之寵,從小格張揚,在宮中猶如異類。

去年他自請隨軍,在太子的眼中,這個三皇弟,不過是不知從軍之苦,貪圖新鮮,沖之下的冒失舉罷了。從軍之后,如魏帝所想,太子亦認定,他不久便會歸京。

沒有想到的是,他非但堅持了下去,最后竟還立下戰功,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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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列的生母和裴夫人帶了點遠親,故小時起,蕭列便常出裴府。

太子知此事。

但太子沒有想到的是,蕭列也鐘于裴家兒。更沒有想到,原定最快也要明年春才能回來的這個三皇弟,此刻竟然提早歸來。

看他的行程,猶如臨時起意。

尤其是那一封信,更是可疑。

難道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這才提早歸來,為的,就是要在自己開口擇選裴家兒之前,將求走?

數日之后,蕭列歸京,立刻宮拜見魏帝。

隨后發生的事,果然印證了太子的推斷。

確實是因為他送來的那封信,魏帝才將裴文璟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了。

蕭列在信中說,自己生母早逝,從小得裴夫人的關,遂立下心愿,非裴家兒不娶,只是自知頑劣,從前又無寸功,不敢貿然開口,此次跟隨大軍北征,僥幸立下寸功,這才飛信回京,懇請父皇代自己向裴家提親,以償夙愿。

……

從一片鏤花窗格中照,映出梳妝臺角擺放著的一盆蘭花,綠葉幽油,郁郁蔥蔥,幾朵素心白蘭,已于葉叢中悄然綻放,暗吐芬芳。一襲月白衫子,凝坐于鏡前,手執木梳,慢慢地梳著垂于前的一綹長發,懸于玉腕的一只銀鐲,隨作輕輕晃

似有心事,終于放下手中木梳,目落到那只雕漆妝匣之上,出神了片刻,手打開匣子,從最下層的格子里,取出了一面玉佩。

玉佩通碧翠,上有蘭紋,雕工雖不見,卻是拙樸可喜。為它打了條绦,正好相配,這般靜靜臥于手心之中,瑩碧玉幾乎盈那只纖纖素手,與腕鐲相輝映,格外溫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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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垂螓首,凝視著掌心玉佩,想起了那年上元之夜,那個無賴年將它強行送給自己的一幕。

那夜過后,原本想尋個機會還他的,但要麼不巧,近旁總有外人,要麼他就是不接,日子一天天地過了下去,這塊玉佩,終還是被留了下來,最后留的一樁心事,剪不斷,理還

去年他離開前,走的很是匆忙。臨行前的那夜,曾邊那個名李元貴的小太監給傳了封書信,信中說,他會在家后園西南角的偏門外等

他說,他想見一面。

這是那個上元夜后,這幾年來,他第一次私約于

猶記那個晚上,天黑之后,心如鹿撞。亦曾對鏡新妝,亦曾試遍羅

但臨了,終還是未曾踏出赴約的一步。

自己的丫頭代去了那里,傳了一句話,他多加保重,早日歸來。

他走后的這一年半的日子里,從母親那里聽到父親和兄長的消息,繼而想象他在軍中都做了什麼,每天的小小的甜樂趣。

也是在他走了之后,才第一次深切地覺到,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從前想起來便又又惱的無賴子,原來竟已悄悄地占據了的心房。

再也無法將他忘記了。

沒有想到的是,如今事會變這個樣子。

太子孝期滿三年了,近來,聽到了些風聲。皇帝要為太子擇太子妃,據說,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的人選,而且,被選中的可能極大。

人羨慕的無上榮恩,卻令終日忐忑,寢食難安。

但愿一切只是訛傳。但愿能落選。但愿……

能等到他歸京的那一天。

“阿璟!阿璟!”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門外忽然傳來母親呼喚自己的聲音。

裴文璟一驚,回過了神,飛快地將手中玉佩放回匣中,轉過頭,見門已被推開,母親被一群嬤嬤丫頭們簇擁著進來了,面帶笑容地著自己。

“恭喜小娘子。方才宮中來了人,傳了個好消息!”

母親邊的一個嬤嬤喜笑開,搶著說道。

丫頭們也都,個個笑的。

裴文璟立刻想起那個傳言,雙頰驟然失了,一只手扶著梳妝臺的桌沿,慢慢地站了起來,看向自己的母親,雙目微微空

裴夫人立刻覺察到了兒的異常,急忙走到邊。

“阿璟,你怎的了?連手心都如此涼?可是子哪里不妥?”

裴夫人握住兒的手,扶坐下。

裴文璟搖了搖頭,道自己無事,終于勉強穩住心神,輕聲道:“娘,宮中來了什麼消息?”

“方才李元貴來了,說三殿下今日回京了。萬歲賜婚三殿下,將你許配給他。”

裴文璟呆了,一顆心驟然跳的飛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慢慢地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猶如置夢中:“娘,你說什麼?”

“萬歲賜婚你與三殿下。李元貴說,萬歲的意思是等太子大婚之后,便辦三皇子的婚事,圣旨不日便下。消息是有些突然,但娘想著,你與三殿下打小相識……”

“阿璟,娘以為,這是件好事,你應當高興的。”

裴夫人將兒牽到床畔坐下,將懷中,注視著,目里帶著欣和釋然,聲說道。

裴文璟蒼白的面頰之上,漸漸地泛出紅暈,鮮艷若花。

兒一切聽憑母親做主……”

的一張面龐埋了母親的懷中,含閉目,低聲含含糊糊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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