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於是問道:“掌櫃伯伯,你們鋪子裡有牛皮嗎?”
“牛皮?有,你讓小黑給你拿。”福掌櫃說完,提溜著麅子皮就想去後院。
李紫玉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占了個大便宜,應該有所回報,就朝著福掌櫃說道:“掌櫃伯伯,我有一個皮子的法子,出來的皮子可了”
“真的?”福掌櫃驚喜的回過頭,打斷了李紫玉的話,“真的可以把皮子了?”
李紫玉點點頭:“真的。”
福掌櫃激地語無倫次:“這樣,一百兩,你把法子賣給我。”他沒法不激啊。他們老家終年天寒地凍的,全靠野皮子保暖。可他們不懂怎樣皮子,或者說不懂最好的皮子的方法。他們也有皮匠,可就是方法欠缺,出來皮子總是不。現在終於有法子了,他能不激嗎?
李紫玉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面上卻半點不顯。完全被福掌櫃給震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在現代網絡上一搜的幾乎人盡皆知的皮子法子,在古代這麼值錢。哇,這回是真的發財啦!一百兩,對現在的李紫玉來說,真的是天文數字。
福掌櫃見李紫玉不說話,以為嫌,咬咬牙又說道:“這樣,二百兩咋樣?小姑娘,不啦,你還不滿意?”
李紫玉再次震驚了,都懷疑是不是幻聽了。強自鎮定下來,不讓自己出毫破綻。現在非常謝前世強大的心理素質訓練,使一瞬間緒就能恢複正常。於是,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用平靜的語調說:“好,掌櫃伯伯,我這就給你寫出來。”
小夥計小黑機靈的跑進裡屋,取出了筆墨紙硯,放在了雜貨鋪前臺的桌子上,並有眼的磨起墨來。
李紫玉走上前,看見桌子上的筆、宣紙,才想到這是古代,自己那兩筆字拿不出手。於是沖著福掌櫃抱歉的笑笑:“掌櫃伯伯,我的字太醜了,還是我說著你寫吧。”
福掌櫃知道沒說假話,看的穿著家裡面必定生活艱難,能識字就不錯了,不會寫字很正常。於是,不客氣的坐在了桌前,拿起了筆,在李紫玉緩緩的敘述中,將皮子的法子記了下來。
李紫玉所說的是最簡單的皮子的法子,就是熬一鍋稀爛的小米粥,在稀粥裡按照所皮子數量的多加上適量的硝。硝在古代早就有,並不難尋。把加了硝的小米粥均勻地塗抹在皮板上,約半指厚,皮板對皮板細心包好,不要上皮,放在火炕腳下。等第二天皮子幹了,再如此刷一次。這樣折騰七天後,皮子就徹底了。把皮上的殘渣刮淨,然後把皮子掛起來,用一個裝在二叉木中間、形如鐮刀片被稱作“皮鉤”的工自上而下的反複刮,刮完後,再用皮鏟鏟過,直到皮子變得潔白而就了。
福掌櫃將法子記完,用吹了吹,待墨跡幹了,才鄭重的放進了懷裡。他開心的哈哈笑著,非常爽快的給了李紫玉二百兩銀子。
李紫玉讓他給換了三個五十兩的銀錠,三個十兩、兩個五兩和十個一兩的碎銀。把銀子收進懷裡的荷包裡,告辭了福掌櫃,匆匆向城裡的菜市場走去。
石巖鎮的菜市場在鎮子的南巷,也就是接近城門的地方、靠華庭街西南面的一大塊平地。這片菜市場每天都很熱鬧,賣菜的、賣的、賣竹筐笸籮的、賣各種糧食的、賣各種小吃食的、賣小陶罐的、賣柴的等等,市場裡專有衙役巡視攤子,按各攤所賣東西的貴賤收取一定的費用,維護市場的秩序,所以整個市場沒有誰敢出頭鬧事。敢出頭鬧事的,除非縣衙裡有靠山。
李紫玉以前砍了柴都是在這裡賣,所以對這裡相當悉。進了菜市場,裡面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市場裡人來人往,買賣東西各種討價還價的聲音沖擊著的視覺神經,一濃烈的古代人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李紫玉津津有味的看著各種貨攤,在一個賣白菜蘿蔔的攤子前停了下來。實在是太想菜吃了!以前是為了填飽肚子沒錢買這種奢侈品,現在,兜裡揣著二百兩銀子,終於有了底氣。今天說啥也得買點菜回去吃,不,不今天,今後也得常吃蔬菜。蔬菜就是再貴,現在也吃得起。
賣菜的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漢,滿是褶皺的臉上,顯示著他曾經曆經的滄桑。老漢見李紫玉站在攤子前,忙殷勤地招呼:“小姑娘,買點菜吧。你看,這菜多新鮮?”
李紫玉之所以停在這兒,也是看著老漢的菜新鮮。於是就問道:“爺爺,你這菜咋賣的呀?”
老漢回道:“白菜十五文一斤,蘿蔔十文一斤。”
李紫玉心裡不自的了,好吧,這菜真的是比都貴了。豬膘也就十五文一斤,瘦十二文一斤。要不是天降一筆橫財,也不舍得買這麼貴的菜吃。其實,也不怪菜貴,主要是種菜的太,這裡的好地都種了糧食了。因為糧食產量太低,都種糧食還不夠吃呢,誰家也不會拿好地種菜吃。也就是在自家院子裡,種些當季的菜吃,吃沒了就算了。除非城裡的有錢人家,多貴的菜他們也敢吃,因為人家有錢啊。
這老漢是個例外。老漢姓周,和何大山媳婦周曉梅一個村,都是小東的。老漢周老實,有一個兒子,五年前因病去世了,留下一個九歲的孫,一個六歲的孫子。老婆子因兒子去世哭瞎了眼睛,子也垮下來。兒媳倒也孝順,育兒,孝順公婆。家裡本有幾畝地,為給兒子治病賣得只剩下二畝地,地裡打的糧食本就不夠吃。也是老漢心眼活,在一次賣柴的時候發現了賣菜的而且貴,就了腦筋。於是家裡房前屋後都讓他種了蔬菜,又自己捉著挖了地窖,把菜保存在地窖裡。所以,老漢的菜新鮮,城裡的富戶們都買他的菜。
“給我五棵白菜,五個蘿蔔,看看多斤?”李紫玉一咬牙一跺腳,貴就貴了,買!
老漢歡喜地眼都瞇起來,忙拿一麻繩將白菜捆好,一過稱是十五斤二兩。老漢把二兩抹去了,沒要錢。白菜一共是二百二十五文。再把蘿蔔過了稱,七斤一兩,一兩也抹去沒要錢,共七十文。兩樣加一起是二百九十五文。
李紫玉付了銀子,將白菜、蘿蔔放進竹筐,告別了老漢向賣的攤子走去。
攤離菜攤不遠,李紫玉走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賣的是個滿臉橫的壯漢子,臉上油鋥亮,上油漬麻花,看著兇相,實際卻是個和藹的人。每個買的都歡喜而來,滿意而去。
李紫玉走到攤子前,看著白的閃著油亮的,瘦呈暗紅,看著還新鮮。不放心,又悄悄指了很快就恢複了彈,再看切面、整齊,知道是新鮮的,就放了心。
賣的屠夫看著小姑娘看不說話,就笑了笑問:“小丫頭,賣啊?的還是瘦的還是兩摻的,要多?”
李紫玉想了想油罐子的大小,就說道:“五斤,瘦二斤。對了,都怎麼賣呀?多錢一斤?”
“十五文一斤,瘦十二文一斤。”屠夫說著利索的把、瘦切好、過稱,用麻繩捆好,“九十九文,諾,再給你加個添頭,湊一百文。怎樣,小丫頭?”
李紫玉看見屠夫給添的竟是一個肝葉和兩塊大骨頭,忙連連點頭:“好好好,伯伯,下次我還從你這兒買。”說著掏出了一百文,遞給屠夫,提溜起兩串、肝葉、豬大骨放進了竹筐。
李紫玉邊往前走著,邊心裡滋滋的。這裡的豬下水也就比豬瘦便宜點,並不是沒人吃。好像在現代有人說過古代人沒人吃豬下水,說是不會吃。怎麼可能?在這裡,糧食不夠吃,野菜都直吃呢,何況呢?豬下水再難吃它也是啊?不管是白水煮,還是清炒,也是很香的。就是白下水味道大了點,也比挨強啊。就是豬大骨也是有人吃的,別的不說,放在粥鍋裡熬煮也很香的不是?
李紫玉想著家裡還缺啥,想起了家裡糧食都不多了,就向糧食攤位走去。問了問各種糧食的價格,高粱米七文一斤,比糧鋪便宜一文。高粱面五文一斤,也便宜一文。白面十二文一斤和糧鋪一樣,大米十五文一斤。李紫玉要了五十斤高粱米、五十斤高粱面、二十斤白面、二十斤大米,分別從幾個攤子上買的,共花了一千一百四十文,這就花了一兩多銀子。李紫玉暗暗咂舌,這錢真不花呀。今天這一通買,賣麅子皮的錢還沒夠。掙錢的路上,任重而道遠那。
買了糧食,李紫玉心裡踏實了許多。就想著給幾個小的買點稀罕,於是目就四踅著,就看見了一水果攤,於是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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