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一無言的氣息在幽暗的室蔓延。男人從床上坐起來,十分干脆利落地下了床,黑長發披在后,俊的外表并不屬于那種充滿生機的,反而是有著死寂的外表。
男人的聲音如同碎冰撞,有些低沉,“系統,什麼時候了?”
“現在是凌晨四點,宿主你要工作了嗎?”俊的男人行走在黑的走廊上,袍從大理石上掠過,不留一點聲音。
俊卻冷漠的男人推開門,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早已等待著他的淺金發的神明。
“哈迪斯大人,不知道您是否睡了個好覺呢?”修普努斯角帶著笑意,跟在男人的后,他是睡神,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都無法拒絕他的催眠。
被稱呼為哈迪斯的男人抿了抿,“還是多虧了你的神。”男人的臉變得和了一點,但很快就又變了那副冷肅的樣子。
修普努斯聽到男人的話,溫和地笑了笑,“能夠幫上您就太好了。”畢竟他眼前的這位大人已經連續工作十三天,至于睡眠時間,從對方睡到起床,才過了三個小時而已。
作為希臘神明中相對稱職的冥府之主,在七號開始作為這個份存在之后,更是將冥府之主社畜的本職做到了極致。
人?玩樂?酒??
那都是什麼,打擾工作的東西一概不需要。
抱著這樣想法的七號,開始了不下班就不上班,不睡覺就不起床的社畜生活,和他這個份的兄弟形了鮮明的對比,讓冥府的諸位手下更加敬佩,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希臘神明。
哈迪斯快步走進辦公的場所,他坐下后,拿起了擺放在桌子上甚至堆到了地上的卷軸,面無表地看了起來。
“死亡的人數增加了那麼多?”哈迪斯將卷軸放下,“這不對勁,讓人去看看地上發生了什麼。”
早就能夠練理各項公務的哈迪斯快速清楚布置著任務,“有個人類的靈魂被扣下了,讓塔納都斯去理。”看到面前的卷軸,哈迪斯拿起筆在上面畫了幾條橫線,“這里不太對勁,去找擅長算賬的人計算一下。”
他又拿起另一個卷軸,快速掃了幾眼之后,微微皺起了眉,“塔爾塔羅斯里關押的提坦神不安分?這種事去找宙斯,他才是最應該擔心的。”
站在一邊擔任傳令的修普努斯收斂起笑容,“是的,陛下。”如果是在私下的相中,修普努斯很愿意選擇更為親的稱呼,不過現在是工作中,自然要給冥府之主最大的尊敬。
哈迪斯頭也不抬的打開了下一個卷軸,還沒看幾行,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陛下,赫爾墨斯大人求見。”聽到這話,站在一邊的修普努斯挑了挑眉,看向了低頭工作的哈迪斯,“陛下,您看?”
哈迪斯了鼻梁,“問他是什麼事,如果是無聊的聚會就免了。冥府還有很多事等著我理。”哈迪斯站起來,朝外面走去,“修普努斯,我要去深淵一趟。”
修普努斯低下頭,“是的,陛下。請您放心。”直到黑的影消失在門后,他才看向剛剛來報的人,面上帶著微笑,眼中卻不見一笑意,“那麼,請帶我去見那位神使吧。”
哈迪斯對于睡神修普努斯,這位伴隨了自己許久的左右手抱有相當的信心,比起他的胞弟,死神塔納都斯,修普努斯更加溫和擅長外,讓他去理赫爾墨斯的事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作為冥府之主,哈迪斯當然不可能用兩條跑去深淵,他召喚出自己的馬車,與其說是普通出行用的馬車,不如說是駕輦,同時作為戰車使用。
八匹黑的戰馬因為自己的主人有些躁,但是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幽藍的火焰纏繞在它們的四蹄,就連鬢和馬尾也是幽藍的火焰,兩只眼睛同樣是幽藍,然而這火焰并不炙熱,反而出刺骨的冰冷。
而作為車的部分通深黑,只用銀的紋路簡單勾勒,上面鑲嵌的一顆顆冷寶石或是銀白的水晶就像是星子那般。鋒利而輕靈,威嚴又沉重,明明不相干,卻又奇異得恰到好。
踏上駕輦,哈迪斯牽起韁繩,不用多說什麼,八匹馬早已知曉主人的心意,朝著冥府更深更黑暗的地方駛去。
那是人們不曾知曉,神明不愿提及的地方,深淵——塔爾塔斯。
不過哈迪斯的主要目標并非作為監獄存在的深淵,而是住在深淵的那位神明。深淵使用的便是他的名字,五大神之一。只是,雖然對方是五大神,同蓋亞,尼克斯,厄瑞波斯同為五大神,卻并沒有什麼存在。準確來講,對方算是一個重度死宅。
隨著路程漸近,哈迪斯垂下眸子,深淵已到。他的駕輦只需要在外面等待即可,無需進到里面。
男人走下車,踏出一步,眼前的景忽然變化。如果說冥府尚有一點建筑,那這里簡直就是寸草不生。
對于那些戰敗被關押的上代提坦神,哈迪斯沒有任何興趣,他沒有猶豫,走向了通往更深,屬于塔爾塔斯神殿的道路。
一路上只有無限的深黑,但在這環境中,哈迪斯卻覺得相當自由。
很快,他的目的地到了。他站在外面,垂下眼眸,微微低頭,“塔爾塔斯大神,哈迪斯請見。”
這里的主人早已覺到他的到來,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無聲地宣告著對方的意思。哈迪斯抬起頭,面冷淡,像是一捧新雪,像是亙古冰川,亦如頭頂高懸的明月,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形容他,因為他是冥府之主,冥界唯一的君王。
“讓你來一趟可真不容易。”男人坐在神座上,籠罩在濃厚的影中,只能看到他黑袍的一角。如果說哈迪斯的黑是帶著的,那他的黑,就是將全部吞噬。
男人撐著臉,看上去有些散漫,“那麼,說出你的來意吧。哈迪斯。”
哈迪斯并沒有因為男人的態度惱怒,他從袍的袖口拿出了一摞文件,臉上的表平靜冷漠,完全不覺得自己掏出一摞文件有什麼問題。
“塔爾塔斯大神,有關于這幾點我想征求您的意見。”
隨后俊冷漠的男人用著冷淡平靜的聲音開始說起了自己手上的文件。
塔爾塔斯睜開眼睛,猩紅的瞳孔看向下方宛如匯報工作一般的冥府之主,臉上出十足的無語。他和哈迪斯的關系比起其他神之間的從屬關系,更像是上下級關系。
因此,雖然他總是待在深淵的宮殿之中,也能夠聽到那些傳聞,比如他的這位‘下屬’,是個十足的工作狂魔這件事。
“停一下。”塔爾塔斯抬起手,制止了對方沒有一點起伏的聲音,他了鼻梁。
“告訴我,哈迪斯,你多久沒睡覺了?”這個問題突兀無比,但本著上司問什麼,就回答什麼的哈迪斯毫不猶豫地說道:“來之前睡過了。”
黑發紅瞳的男人看著下方神平靜的青年,角微微抬起,“哦?你睡了多久?”聞言,哈迪斯出了一點不解的神,“三個小時,這些時間足夠我恢復神了,冥府還有許多工作等待理。”
塔爾塔斯一揮手,邊的環境忽然變化。不再是冰冷的大廳,但是似乎也沒好多。
哈迪斯沉默不語的站在原地,他的面前是一張大床,黑的帷帳等待落下。后的人溫熱的吐息打在耳邊,“偶爾,也一下如何?哈迪斯。”
看著面前的這幅景象,哈迪斯知道,一切都要等塔爾塔斯這位大神滿意之后,才能繼續。他收起公文,“您的意思是?”
塔爾塔斯笑了起來,“雖然你是神明,不過依然會到疲倦。就算你邊有一個掌管睡眠的小家伙,疲倦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解決。”
哈迪斯順著男人的作被推到了床上,而后,對方坐在他的邊,猩紅的瞳孔滿是溫和,“在這里睡一覺吧,哈迪斯。”隨著他的聲音,深沉的黑將哈迪斯的視線籠罩,然而并不討厭。
就這樣,黑發黑瞳的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陷了安寧的深眠。
坐在一邊的塔爾塔斯輕笑一聲,手指從對方的眼角劃到,“這麼沒戒心可不好。”
黑發紅瞳的神明輕而易舉的將對方收起來的文件拿了出來,他漫不經心的掃了幾眼,隨后嗤笑一聲,神冷酷,完全沒有之前那般溫和。
“蓋亞的手也得太長了。”他想到自己那個野心的妹妹,只覺得好笑,但這并不是對方將手到冥界的理由。
五大神中,厄斯因法則隕落,剩下的四位,除了蓋亞,沒有任何一個選擇留在大地上。奧林匹斯山?那算什麼呢。無論是他,還是尼克斯,厄瑞波斯都不在乎。
塔爾塔斯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沉睡的冥府之主,“要稍微警告一下了啊。”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隨后站了起來,安靜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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