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眉頭都沒一下,任子希不就是喜歡沈穎怡嗎?
不過,這倒是正合心意。
沈穎怡也是心中暗暗高興,第一步是退親,爹爹自然會從中說合,最后退親變換親,這才是和任子希想要的結果。
沈伯奎立刻道:“請進前廳奉茶!”又道:“派人去請老夫人!”
沈伯奎和沈穎怡換了一個眼神,二房廢了,大房攀上寧國公府這門親事,他以后才會運亨通,青云無阻。
他立刻快步往前廳去,把沈明坤甩下一大截。
沈明坤看了沈珞言一眼,遲疑了一下,才道:“珞言,要不,你就在這里照顧你爹吧!”
沈珞言轉過頭,明一笑,道:“三叔,既然是來退我的親事,我自然也應該去前廳看看!三叔先行,我給爹喂完藥就來。”
的笑容干凈而純,好像雨后天空的那一抹湛藍,如秋日晨間的一抹霞。
前廳里,老夫人坐在上首,沈伯奎坐在主位,沈明坤在次位。沈穎怡站在老夫人后,本來這樣的場合,是不適合出現的,但在場的十有八九心知肚明,也就都當沒看見了。
客位上,任子希白皙俊俏的臉上紅齒白,配上那錦華服,越發顯得風度翩翩,風流倜儻。
從小養尊優的貴公子,加上長得還算英俊,形象都不會差到哪里去。何況這里是已經過氣的武定侯府,侯爵與國公,本來就差了一階,那份優越,他本不需要遮掩。
此刻,沈伯奎看著任子希的目之中,就帶了幾分討好。
老夫人也很重視,這門親事不能丟,能挽回的要盡力挽回,能換穎怡也是很不錯的。
任子希道:“沈伯父,這段時間,京城里關于貴府三姑娘的事,已經人盡皆知,鬧出這麼樣的丑事,本公子覺得還是退親為好,當日的定親信,我來退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
那牌晶瑩潤澤,一看便知是上等玉,上面的雕工更是細致,竟然在這方寸地方,雕的是一片山水。好玉難得,但能將好玉雕琢出最好的形狀,更是難得。
這塊玉牌,雖不是頂尖極品,卻也極是貴重。
這是當年兩家定親時,沈云霆隨家信捎回來的。而寧國公府送來的定親信,是一柄玉如意,由老夫人收著。
沈伯奎雖知道任公子和穎怡多半是通過氣了,但是,對方一個后輩前來退親,該有的程序還是得有,至,他不能做得太過明顯。
他道:“任公子,你知道的,珞言的父親生了生病,昏迷在床,只怕暫時不能理!退親不是一件小事,任公子可和令尊商量過了?”
任子希當然不可能和他的父親商議,更是沒敢讓他爺爺知道,因為他原本就只是來換親的,只要把那個人換穎怡就好。
任子希淡淡地道:“沈伯父,我既然來到這里,自然是我爹允可的。”
他這態度實在不算好,但他越是傲慢,越是高高在上,沈伯奎心中越覺得正常,這是未來的小國公爺,哪能沒點架子?而這樣份尊貴的人,以后將是他的婿,只要想想,就足夠讓他心花怒放的了。
沈明坤自進廳來后一直沒有出聲,此時不道:“父母之命,妁之言,即使要退親,也不應該是任公子前來吧?”
任子希朗朗道:“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但這是關我的一輩子幸福。我不能不來!”
沈明坤還待說什麼,沈伯奎使了個眼過去,示意他不要多說。
老夫人道:“任公子,雖然這次踏青會出了些意外,但也只是我們家三丫頭運氣不大好罷了,任公子三思!”
任子希道:“事的始末我已知曉了,老夫人要說是意外和運氣不好,晚輩也能認同,但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也許不要幾天,整個京城都會傳遍,至于會傳什麼樣子,老夫人不知道,晚輩也一樣不知道。但我寧國公府勛爵四代,自惜羽,卻是不能擔這風險和名聲的,老夫人別怪晚輩無。晚輩和文博兄是好朋友,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想走到這一步。還請老夫人諒!”
老夫人臉上不太好看,就算再不喜歡沈珞言, 那也是沈家的兒,現在被個弱冠年輕人這麼說,沈家人臉上又有什麼好看?
沈伯奎急忙道:“任公子,你的顧慮我們知道,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不過,退親之事,茲事大,任沈兩家,四年前定下親事,兩家結通家之好,這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府里的大事,任公子行事果決,但還請顧及我沈府的名聲。這麼一來,三丫頭還怎麼活?”
任子希冷笑一聲,道:“三姑娘行事失了分寸,才使事一發不可收拾。此事我已不予置評。照沈大老爺的意思,我國公府就該吃了這個虧?我任子希堂堂男兒,就該為京城的笑柄嗎?”
沈伯奎忙道:“賢侄勿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反正這位三姑娘,我是斷不能娶了!”任子希斬釘截鐵地道。
沈伯奎心中喜悅,看了老夫人一眼,他和任子希這般話趕話的,可不就是為了讓任子希把這句話很自然地說出來嗎?
老夫人一聽,心思立刻了。任子希的意思并沒有反對和沈家結親,只是三丫頭出了這樣的事,他不能娶三丫頭而已?
沈明坤咂出些味道,看了沈伯奎一眼,心中了然了,卻生出一些不是滋味來。
真是什麼好事都只會到老大,沈文博本來是沒有機會太學的,太學雖是通過考核,優秀者可進,但前提是三品員及勛貴之前的嫡子才可以。老大僅為四品,還是一年前升起來的。但是老二無子,有一個名額在那兒,這好機會便給了文博。
他的兒穎雯,十四歲了,眼看就要及笄,還沒有訂親,若是這任子希是想要另選一位沈家兒,斷也不到他的穎雯。
可不舒服又能怎麼樣,誰他既不是長子,又沒有襲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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