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驚恐道:「警察叔——小哥,為什麼我這就要去警察局走一趟啊?」
警察手裡著手銬:「你為什麼要說他在天花板上趴著?」
林半夏:「鬼片裡不都這樣演嗎?」
警察道:「哪部鬼片?」
林半夏說了一連串鬼片的名字,把警察都給說愣住了,半晌後才幽幽的道了句:「你還涉獵廣啊。」
林半夏:「承讓承讓。」
他大學的時候,室友們就喜歡看恐怖片,每次鬼怪出來的時候都被嚇的花容失,明明好幾個都是一米八的壯漢,要麼捂眼睛,要麼慘,最嚴重的還會躲到他後,搞的林半夏哭笑不得。
警察聽著林半夏無辜的語氣,神緩和了一些,又詢問了一些他昨天晚上在哪,和王金譙什麼關係之類的問題。見林半夏全都坦然回答,這擺擺手示意他快要走了。不過還是說如果有什麼線索,一定要來警察局說明,林半夏一一應下,腳底抹油,溜的飛快。
其他不論,剛才警察掏出手銬時的神,林半夏心知肚明絕不是開玩笑的,他出了門,趕回家去了。
這會兒天剛蒙蒙亮,街道上有了人活的蹤跡。
林半夏從公車站下來,隨便在公站臺買了點早飯,一邊啃一邊往家裡走。初春的涼意,讓穿著單薄的他有些冷,但手裡剛炸好的春卷熱乎乎的,裡頭還放了滿滿的糯米沫和火粒,加上脆的表皮,簡直是絕配。
林半夏對吃的向來要求不高,所以很是滿足,他一邊走,一邊看了眼時間,這會兒才五點多鐘,季樂水應該還沒起來。
初春,天亮的晚有些晚,抬眸去,整個小區都黑的,隻餘下幾盞微若螢火的路燈,在這樣的環境裡,窗戶裡散發出的源,很容易吸引人的目。
林半夏啃著自己的春卷,注意到旁邊的一棟樓裡,亮著一扇窗戶。
這小區有其他人住?林半夏有些好奇,他平時上下班的時間特殊,別說在小區裡遇到人了,就連看見樓房裡亮燈的時候都的可憐,如此想著,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扇亮著的窗戶上。
窗戶所在的樓層不高,可以清楚的看見窗前有個逆站著的人,似乎正在朝窗外打量。
在看什麼?林半夏的腦海裡剛冒出這麼個念頭,就看到另外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比人高大了許多,手裡似乎還提著斧頭形狀的利,突兀的出現在了人的後。
人並未察覺,依舊沉默的立在窗前。而後那人,卻已經緩緩的舉起了手,和手裡握著的斧頭——
林半夏瞪著眼,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那人手起刀落,人霎時間首異,跡變暗的斑點濺在了窗戶上。
林半夏看見這一幕,第一個反應就是報警,他掏出手機,正想撥打110,卻見那扇窗戶的燈,忽的熄滅了。朦朧的晨裡,一隻沾滿了鮮的手推開了窗戶,林半夏見狀,條件反的後退了一步。
顯然,他的舉是對的,因為下一刻,那人就從屋子裡拋出了一個圓形的球,球重重的落到了小道上,隨後咕嚕嚕的順著小道,一路滾到了林半夏的面前。
林半夏低下頭,看清楚了球的模樣,那是一個人的頭顱,被從頸項整齊的砍下,可就算這樣了,卻依舊沒有死去,流的眼睛盯著林半夏,裡不住的淒慘的喊著救命。
林半夏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這下他不打算打110了,決定直接打120,看這況,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搶救一下。
人忽然開始尖,聲刺耳又可怖,好像嘶鳴的修羅。
林半夏愣了三秒,立馬道:「沒事沒事,我馬上打120,兇手是誰,你還有什麼言要說,一起說了吧!」他連忙撥通120,迅速的把這邊況說了一下。
120的接線員並沒有他這麼淡定,聽完林半夏的描述之後,罵了句神經病,馬上把電話掛了。
林半夏:「……」大姐,對不住,看來是搶救不了。
人還在尖,這一次,的眼睛沒有再看林半夏,而是落到了林半夏後,林半夏有所察覺,然而他還來不及回頭,便到一個巨大的影籠罩自己。他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他的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此時正舉起了鋒利的斧頭,朝著他重重的,揮了下來。
林半夏朝著旁邊一躲,撲倒在地,當他再次回頭看向後,卻發現自己後的影子連同地上的頭顱全消失了,隻餘下一條空空的小道。他抬起頭,看向那個窗戶,只看到了閉的窗門和無盡的黑暗。
林半夏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回家去了。
到了家裡,林半夏還以為宋輕羅在睡覺,結果沒瞧見他人,便去敲了敲隔壁的門。隔了一會兒,季樂水頂著一頭窩頭給他開了門。
「睡的不錯?」林半夏和他打招呼。
「睡的不錯。」季樂水打了個哈欠。
「要不要過來吃早飯?」林半夏問。
「不了不了。」季樂水一聽要去隔壁,立馬神了,他道,「你上了一天班,快去睡覺吧。」
林半夏嗯了聲,若無其事道:「我好像記得,有一天你在小區裡被嚇的不輕,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嗎?」
季樂水想起了那晚的經歷,很沒骨氣的打了個哆嗦,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半夏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問問。」
季樂水撓著頭,把他那天遇到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當他說到有人從窗戶跳出來的時候,林半夏問他還記不記得是哪扇窗戶。
季樂水道:「記得啊,就是我們旁邊那一棟嘛,幾樓我忘了,應該樓層不高,不然我也不會看的那麼清楚。」
林半夏哦了聲,讓他去洗漱上班。
季樂水沒多想,和林半夏打了個招呼,就轉進屋去了。
林半夏回了屋子,先洗個熱水澡,這才上床睡覺。通常況下,在單位如果沒有事,他晚上也會睡一會兒,但是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擔心劉西的狀態,沒敢睡著,這會兒躺上了床,很快就到濃鬱的睡意襲來。林半夏閉了眼,片刻的功夫,便陷了沉沉的夢鄉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林半夏約聽到客廳裡傳來了開門聲,他睜開眼,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是中午了。林半夏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看見了客廳裡的宋輕羅。宋輕羅的後跟著一個怪異的人,那人戴著帽子墨鏡和寬大的口罩,渾上下都裹的嚴嚴實實,甚至連在外面的手指,都被手套遮著,幾乎看不到一的皮。
林半夏往客廳走的作忽然頓住了,宋輕羅瞧見他,道:「一起吃午飯?」他揚了揚手裡的袋子,裡頭裝滿了剛買來的食材。
林半夏小心道:「你去哪兒了呀?」
宋輕羅說:「出去辦了點事。」
林半夏:「一個人去的?」
宋輕羅疑的看著林半夏。
林半夏道:「你……後,好像跟了個人。」他想起了那個在殯儀館見過的人,好像後就這麼跟著一個誰都看不見的東西,肯定不是人,但也不知道是什麼。
宋輕羅說:「哦,我知道,是我朋友。」
林半夏頓時鬆了口氣,他眼角,說最近工作力大,看什麼都不像人……
宋輕羅道:「不過他不能曬太,你把窗簾拉上吧。」
林半夏剛才松下的神經立馬又揪起來了,眼的瞅著宋輕羅:「不能曬太?那能吃大蒜不?」
宋輕羅:「……」
那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宋輕羅走到客廳,把窗簾拉上,語氣裡多了點無奈,說你想什麼呢,這世界上難道還有吸鬼?都告訴你了,世界上沒有鬼的。
窗簾拉上之後,那個裹的嚴嚴實實的人便開始把他上的裝備一件件的往下卸,出了潔白的,和一頭雪白的短髮,他似乎有些外國人的統,瞳孔不是黑,竟然泛著淡淡的,乍看上去,竟像是電影裡才會出現的麗靈。
「抱歉,我有白化病。」他微笑著道,「不能照太,你沒被嚇到吧?」
林半夏這才恍然,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輕羅不耐道:「趕的,我可沒打算請你吃午飯。」
那人氣質很是溫和,被宋輕羅這麼說也沒生氣,扭頭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後背著的背包,然後從背包裡取出了一個手臂細的箱子,那箱子正是林半夏在宋輕羅家中見到的那種,無論是還是質,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只是大小略微有些差別罷了。
「你什麼時候驗。」那人慢吞吞的問。
「現在。」宋輕羅回答。
「這裡?」那人似乎有些驚訝,他下意識的看了林半夏一眼,「他是新來的?」
「不是。」宋輕羅說。
那人更加訝異了,他說:「你不是在做自然時效?怎麼邊還有無關的人?」
宋輕羅攤手:「這個問題你得問他們,好了,李穌,你先出去,我驗了貨再和你說。」
原來這人的名字李穌,倒是個普通的名字,李穌聞言,便又將那些裝備一件件的穿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半夏一眼,轉出門去了。林半夏有點坐立不安,小聲道:「需要我也出去嗎?」
宋輕羅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林半夏哪裡敢,站在旁邊手足無措,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目睹了一次非法易,這他娘的再看下去,怕不是要被殺人滅口了。
宋輕羅沒有看他,垂著那長長的睫瞅著面前這手臂大小的箱子,箱子上面掛著一把小鎖。他先是一臉嚴肅的檢查了一遍箱子,確定箱子沒有破損之後,才取出鑰匙,了鎖頭裡。
林半夏自然也好奇箱子裡面到底是什麼,只是他被宋輕羅的神弄的也跟著張起來,站在旁邊也不敢。
宋輕羅手指輕輕的擰了一下,鎖便被取了下來,他沒有急著開箱,而是不不慢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黑的手套,熨帖的戴在了手上,隨後才是開箱。宋輕羅打開了箱子的蓋子,一奇妙的味道,從箱子裡溢了出來。
那是一種林半夏從未嗅到過的香味,初聞好似生長於冰雪之中的草木,讓人神一振,然而味道很快發生了變化,清新的香氣變得濃稠甜膩,甚至其中暗藏著一若有若無的腥味,林半夏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些刻意忘的記憶,他又看到了那個讓人厭惡的櫥櫃,和不斷拍打著櫥櫃門的大手。小小的孩還未及膝,也不敢哭出聲,只是蜷一團,恨不得自己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怖拍打聲卻不斷的刺激著孩的神經,彷彿在告訴他,他永遠也離不開這個可怖的地獄。
林半夏回憶到這裡猛地回了神,看見宋輕羅坐在自己的對面,雙手疊,那雙如深淵一般漆黑的眼眸,正凝視著自己。
「是開心的事嗎?」宋輕羅輕聲問。
「不。」林半夏輕聲道,他勉強想要笑一笑,但角卻怎麼都扯不起來,宋輕羅輕聲見狀道:「不想笑就別笑了。」
林半夏抿。
「抱歉。」宋輕羅說,「我還以為,能讓你想起一些開心的事。」他的右側,那個箱子重新掛上了一把鎖,不過鎖變了,從剛開始的白,變和箱子一樣的黑。他緩緩的掉手套,把窗戶打開讓屋子通了一會兒風,才重新拉上窗簾,把站在外面等的李穌了起來。
「可以了。」宋輕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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