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信鴻的工作室,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三十個人的小公司,微信群數十個,人際關系如同蜘蛛網一樣復雜。
程見渝在會議室里搶了貝信鴻風頭的消息添枝加葉,無脛而行,他天生有張招婦兒的臉,微信群里大部分同事紛紛而出,力程見渝“懲惡揚善”,貝信鴻為人吝嗇,扣扣索索,克扣加班工資的事干了不,大家早看他不順眼了。
貝信鴻的帶關系也在群里,怒指程見渝忘恩負義,趨炎附勢,是條養不的白眼狼!
雙方大戰一點即燃。
“五年沒寫出一個劇本也能算編劇?公司其他人一年沒有接到項目的全被踢了,只有他安然無恙的領了五年薪水,你們見過這樣重人才的老板嗎?沒想到他是這麼個過河拆橋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他沒寫出過東西?老貝連休喪假的錢都扣,我不信他能白養程見渝五年。”
“有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好,可以不干活拿錢,誰幫我介紹一個江衍,@全員,我愿意和程見渝一樣大半夜排隊給他買球鞋。”
“冷嘲熱諷的夠了,大家是同事,不要關注人家的私生活,平時他沒幫大家改劇本吧,至于說話那麼難聽嗎?”
“說話難聽也比不上他做事難看,梁邱導演給是給他拋橄欖枝了,人家馬上飛升枝頭變凰,還能記得起他的恩師嘛!”
大家各執一詞,一個個火氣都很大,安安也在群里,眼看著程見渝被人胡抹黑,氣的用發抖的雙手打下一行,“梁邱很早前就知道渝哥的名字了,很欣賞他……”
程見渝收到陳開的信息截圖時,正在燉湯,湯鍋里冒著黃油兒,黨參黃芪藥味淺淺,溫脈脈的人,他了手,一條長長的群消息截圖,從上至下掃一遍,淡定的簡單的回了兩個字:“真的。”
陳開頓時蒙圈了,仔仔細細的看一遍,目停在安安的最后一條消息上,程見渝這是給安安的話蓋章確定了?
陳開憤憤不平也隨著這個“真的”,如風散煙的痊愈了,這麼多腥風雨渝哥本不當回事,風輕云淡,輕描淡寫,難怪人家能當哥,不過不過。
程見渝嘗了一勺湯,中藥的苦味混合湯天然的濃香,最齒之間回味悠長,他舀了一勺,乘進白瓷的致小碗里,遲疑一下,切碎了姜片和枸杞灑在碗里。
這個習慣別人教他的,他長的時候總嫌棄湯苦,有個哥哥告訴告訴他加上姜片和枸杞,這就了,“翻越春夏秋冬,嘗遍酸甜苦辣。”
客廳里,晁哥又來了,這次只帶了阿勝一個人,兩個人肩并肩坐在沙發上,兩臉飽經風霜,苦大仇深。
原木的茶幾上堆著一沓合同協議,讓人翻的卷了邊,江衍坐在沙發沿,閑散抱著手臂,聽到腳步聲,他下顎一抬,晁哥臉上苦的要長出黃連,萬般不愿,但小胳膊拗不過金大。
“小渝,關于上《一起去旅行吧》的事,我有些細節要和你代。”
晁哥出一生的笑,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看不上程見渝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是程見渝背景單薄,公開討不來人脈和流量,二是一旦公開,和周覺青公司合作的營銷戛然而止,大把大把的鈔票不翼而飛。
不亞于程見渝手進他的口袋里掏錢,這筆賬又記上小本本了。
程見渝坐在江衍旁沙發,江衍落在了他的頸后,食指腹不疾不徐點著紅腫的褐痣,原本是這里干凈的纖塵不染,經過昨晚經過一番連啃帶吮的寵,像雪白的梨子上長了斑。
隨著他指腹的,那塊皮繃,像吉他琴弦的共振一樣妙。
晁哥拿出筆記本,清清嗓子,“很簡單,一共兩條,第一條,綜藝錄制期間,你不能干涉江衍工作上的事,可以提出意見,但我們有權不采納。”
“第二條,節目錄制過程中隨有攝像機,包括你們的單人房間,為了控制事態影響,嚴在鏡頭里表親行為,不能給江衍造不良影響,不能在節目過程中說出有損名譽和形象的事。”
晁哥說完,抬起頭,程見渝并沒有在看他,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角的笑容一閃而逝,側臉廓清貴,很是好看。
看上去還高興的?
“我們是單人房間嗎?”程見渝抬起頭,抓住關注的重點。
晁哥奇怪的看著他,“是,還有其他問題嗎?這讓你很為難?”
程見渝心滿意足,如釋重負,“沒有了。”
太好了。
搭在他頸后叩的手指一頓,程見渝呼吸隨之停頓,江衍著他的下顎,迫使他扭過臉,“這麼怕我?嗯?”
程見渝淺茸茸的睫了,溫熱的氣息急促灑在江衍的拇指背,的,的,像大型的貓科在撒,不聲不響的僵持,幾秒后,江衍收回了手,食指不由自主的了一下那塊的皮。
真撒。
在場兩個人是老油條了,目不斜視,耳不旁聽,晁哥若無其事的說:“小渝,以上條例,出于工作考慮,我想和你簽訂一份協議……”
“我們已經簽過了。”程見渝輕聲提醒他。
晁哥一頭霧水,“什麼時候簽過了?”
程見渝垂下眼,看著手指的指關節,淡道:“我和江衍認識的第二天,你來找我簽了一份協議,條例里清楚規定在往期間的事宜。”
晁哥想起來了,當時在酒店第一次看見程見渝,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來是個禍害,加班加點的趕出一份“合約”,條件苛刻,程見渝毫無猶豫的簽了,以此可見,他有多喜歡江衍。
他依稀記得,合同的最后一條,為了防止程見渝黏著江衍不分手,規定一方可單方面提出分手,另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對。
當時問過江衍后,晁哥把定了五年的合約期,時間過的這麼快,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還有半個月要到期了。
晁哥撥開云霧見青天,期待著合同到期的那天,江衍徹底清理程見渝這個炸~彈。
他打心里覺得,江衍能和程見渝在一起這麼久,全是因為太年輕,整天沉迷搞藝,沒見過世面,要是等江衍真的見了外面花花世界,紅男綠,滿園春關不住,還在乎程見渝這口吃膩了的剩飯?
江衍漫不經心的睨了眼程見渝,肩膀放松,重心倚在沙發背,“什麼合約?”
貴人多忘事,晁哥干笑了笑,避重就輕,“我當時和見渝簽過一個保協議。”
江衍不興趣,單手刷手機里的訊息,程見渝翻閱一遍合同,拿起筆,在《一起去旅行吧》節目組的合同后,他挽起袖子,深呼吸一口氣,規規矩矩在江衍的簽名旁寫上名字。
江衍的字清新俊逸,超凡出塵,程見渝的字鋒芒畢,落拓不羈。
與本人截然相反,卻又相得益彰。
程見渝擱下筆,心底抑的一口氣長長的呼出,通過脈骨骼,到達四肢百骸,如枯木逢春猶再發。
這是最后一次了,是時候回到正軌了。
晁哥收了合同,趕往藍莓臺對接過幾日的行程,阿勝留下來整理桌上七八糟的參考文件。
廚房湯熬的過了火,程見渝陪著他的湯慢慢變老。
“江哥。”阿勝不聲靠近沙發,看著程見渝的背影,低了聲音,“有件事我要匯報。”
江衍目從手機上移出,施舍他一眼,“什麼?”
“嫂子要的生日禮,那個袖扣是弗迪南德十年前的產品,當年主打高端商務市場,私人訂制,在流行的時尚雜志宣傳過,但那年流行簡約風,費迪南德這款袖扣鑄繁工一經推出,沒多久就下架了。”
“所以?買不到?”江衍偏過頭。
阿勝搖搖頭,指了指手機,“我們和費迪南德合作過,看在您的面子上,他們從庫存里調了一個,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
江衍心好了一點,程見渝難得要一次禮,錢和人脈都不是問題,他挑眉,“你要匯報什麼?”
阿勝咳了聲,笑瞇瞇的,“袖扣中間的字母可以定制,我昨天我在微信問嫂子要什麼字母,嫂子說回復了"W"。”
不應該是J或者Y?
江衍眼睛瞇一條好看的線,手機收進口袋,定定的看著阿勝,阿勝讓這個眼神看的渾發,不敢賣關子了,連忙倒豆子一樣說:“江哥,你的英文名是West,嫂子真是太細心了,連這種小細節都能記住。”
江衍結冰的眼神松,別過頭,角微彎,聲音一貫冷淡,“他夠無聊的。”
阿勝笑的更開心了,“我看這都是啊!嫂子那對你那真和古代的小媳婦一樣,三從四德,心里眼里都是你……”
江衍展眼舒眉,認同阿勝說的每一個字,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沿,出手,“你的手機給我。”
程見渝對他用至深,以后對程見渝好點吧。
阿勝不明所以,乖乖遞上了手機。
江衍單手作,點開微信,程見渝的微信頭像是一副油畫,輕描淡寫的刪除好友,手機隨手撂給阿勝。
阿勝:“……”
作者有話要說: 晁哥:
1.往期間不得公開
2.雙方有權單方面提出分手,另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糾纏。
3.……
程見渝:什麼?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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