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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余火》 第4章 流言

商見曜拿著罐頭,沒有回應,也沒有放下。

隔了幾秒,他才開口問道:

“它會唱歌嗎?”

“嗯?”陳賢宇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這時,龍悅紅拿著兩個黃塑料飯盒,從“活中心”外面竄了進來,看見了商見曜。

他滿臉笑容地打起招呼:

“等下一起吃飯!”

“你會請我嗎?”商見曜放下罐頭,站了起來。

龍悅紅想都沒想就搖頭道:

“不會。

“你不是還有不嗎?”

雖然商見曜的父母沒留下什麼產,但公司有給一定的恤,等到他上了大學,則又多了每個月1200點的補——每一名大學生都有。

這讓商見曜勉強能維持溫飽。

而補截止期是大學生分配到工作,正式上班后一個月。

商見曜臉上未出現被拒絕的尷尬,笑著說道:

“有開心的事不是應該分給朋友嗎?”

“你想說,請吃飯就是最好的分方式?”龍悅紅這兩個月已經越來越習慣商見曜跳躍的思維。

聽著兩人對話的陳賢宇笑呵呵道:

“是啊,小悅,你下午還那麼沮喪,晚上就變得這麼開心,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不要我小名……”龍悅紅先是嘟囔了一句,接著笑容滿面地說道,“我媽說不用等明年統一婚配,和我爸有幾個同事的兒沒考上大學,剛參加工作,準備介紹我們認識認識,看能不能發展關系。”

公司員工只有一次考大學的機會,如果失敗,則會統一分配工作(等到工作以后,如果表現出,會有推薦讀大學的名額),而這個時候,他們往往才18歲,沒到強制參加統一婚配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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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階段的年輕人都很向往自由,畢竟這肯定比隨機分配要強,不是純粹地拼運氣,且有基礎。

當然,能真正自由的也不多,因為開始工作以后,每天清晨7點30分出門,晚上6點下班,固定在一個崗位上,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的午休加吃飯時間,而到了晚上9點,“活中心”關門,路燈熄滅,大家不得不回家,準備休息,所以,年輕人們能接到的合適異,能接的時間也有限。

相對來說,無論是普通學校,還是大學,自由出現的都更加頻繁。

龍悅紅說著說著,突然有些憂郁:

“也不知道們會不會看上我,做了基因改良才1米75,長得也一般,績還談不上多好,都沒有被哪個部門預定……”

“那邊好像有什麼事……”商見曜打斷了龍悅紅的自艾自憐,指著幾米外的一張舊桌子道。

那里圍了不員工,仿佛在討論什麼事

龍悅紅一陣好奇,跟著商見曜走了過去。

他掃了一圈,看見位人,遂口問道:

“任姨,你們在說什麼啊?”

他口中的任姨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穿著滌綸襯,眉目姣好,頭發簡單地盤了個髻。

任潔,就住在龍悅紅家隔壁,是公司“戰略委員會”下屬部門的員工,只有D3級。

任潔看了龍悅紅一眼,嘆了口氣道:

“我們在說最近的一個流言。”

“什麼流言啊?”龍悅紅好奇追問道。

這個時候,陳賢宇陳老頭收回了目,看向面前擺放的那堆軍用罐頭,忍不住自己的肚子,吞了口唾

他似乎回想起了當初到極點時,打開類似軍用罐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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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會唱歌啊……不,它讓我的肚子和靈魂唱起了歌。”陳賢宇產生聯想,由衷地慨了一句。

另外一邊,任潔環顧一圈,低嗓音道:

“據說公司想剝奪大家的生育權。”

“啊?”這個話題有點出乎龍悅紅意料,他短暫竟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意思。

任潔看了眼保持著微笑的商見曜,繼續說道:

“公司可能會讓想要孩子的夫妻,在醫生指導和幫助下,上材料。

“然后,在研究區建立一個大的‘生育中心’,統一進行試管培養、人造子宮孕育、嬰兒長輔助和干預,總之,等你們接回自己的孩子時,他們可能都好幾歲了。

“哎,說是要將從懷孕生育之中解放出來,緩解公司勞力的不足。”

任潔說到這里,旁邊圍觀的一位二十來歲忍不住開口道:

“這豈不是好事?”

“這怎麼能好事?”任潔臉一沉道,“孕育生命是神靈,呃,上天,賜予我們的神圣權利,怎麼能給機呢?到時候,你們怎麼和自己的孩子建立?”

“是啊是啊。”坐在斜對面的一位男著頭發,憂心忡忡地說道,“據說舊世界就是因為進行了一系列不遵循倫理的忌實驗,才最終毀滅的。”

任潔頻頻點頭,轉而看向商見曜和龍悅紅:

“小商,小悅,你們是怎麼看的?是不是也覺得孕育生命是人之所以做人的關鍵,是上天賜予的神圣權利?”

商見曜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是啊。”

龍悅紅見任姨眼睛圓睜,外顯地看著自己,低低“嘶”了一聲道:

“是啊是啊。”

“你們還是很明白事理嘛。”任潔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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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位員工笑道:

“你們是不是太認真了?這還只是一個流言啊,我舅舅在董事會下屬機構工作,都沒聽說過!”

任潔很嚴肅地回應道:

“只是提醒一下大家。到時候如果有人來征詢意見,一定要反對。”

有人沉默,有人點頭,有人聯想富地問道:

“如果真實行這個規定,那會不會取消婚姻,取消統一婚配?”

之前提及舊世界傳聞的男子拿著腔調道:

“不會。

“季董說過,和諧健康的婚姻是當前環境下維持員工神狀態穩定的關鍵。”

季董季澤,是公司董事會員,副總裁,M3級高層,他時常在廣播里發表講話,歲末年初還會通過“活中心”的顯示屏向大家問好。

眾人討論之中,“活中心”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鈴聲:

“叮鈴鈴!”

除了數幾個,絕大部分人仿佛聽見了沖鋒的號聲, 同時站了起來。

這一遍響鈴來自“資供應市場”,是提醒大家食堂開門只剩三分鐘了。

見鄰居們開始往“員工食堂”移,龍悅紅瞄了眼邊的商見曜:

“你竟然贊同了任姨的話。”

商見曜目視前方道:

“你換種說法再問問。”

龍悅紅微皺眉頭,略地想了想道:

“你認為將從懷孕生育中解放出來的‘生育中心’制度怎麼樣?”

商見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豈不是好事?”

“……”龍悅紅無言以對。

說話間,兩人已是來到“資供應市場”外。

這里沒有大門,讓人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況:

左邊是擺放著一條條長案和一個個柜臺的市場,許多不想在食堂就餐的員工正在里面挑挑揀揀,默默計算,右邊則是“員工食堂”,有門有窗,香味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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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食堂大門打開,495層的員工們或拿著自己的餐,或空著雙手,秩序井然地走了進去。

商見曜沒帶飯盒,進后與龍悅紅分開,拐向右側,領了兩個木制的大碗和一個餐盤。

然后,他端著餐,按照固定的路線,跟隨前面的人,走向不同的窗口。

“半斤紅薯飯。”

“一份燴白菜。”

“兩個雜糧饅頭。”

“一份水煮土豆。”

走完四個窗口后,商見曜那兩個碗已經裝得滿滿當當——燴白菜頂著水煮土豆和兩個黃撲撲的饅頭,紅薯米飯將另外一個碗撐得似乎要裂開。

而這已經花了商見曜14個貢獻點:紅薯米飯半斤5點,雜糧饅頭一個兩點,水煮土豆一份2點,燴白菜帶油花一份3點。

最后,商見曜來到了飄著最濃郁香味的那個窗口。

這是食窗。

他從左到右看了一遍,又從右到左看了一遍,猶豫了下道:

“給我一份紅燒,多點。”

窗口穿灰藍制服的阿姨拿著勺,弄了三塊手指長、瘦相間、人的紅燒起來,倒向了商見曜裝紅薯米飯的那個碗。UU看書 www.uukanshu.com

勺里泛著醬油飛快渲染開來,潤澤了小半碗飯。

“還好你來得早,再遲點就沒了。”窗口阿姨與商見曜家在同一片“街區”,對他很是和善,“32點。”

商見曜看了眼沉甸甸的三塊紅燒,拿出自己的電子卡,在機上刷了一下。

他隨即說了聲謝謝,端了份免費的清湯,在食堂走了一陣,找到了龍悅紅,坐到了對面。

“哇,奢侈。”龍悅紅看到他的晚餐,發自心地贊嘆了一句。

商見曜沒有理他,先將拌了的部分紅薯米飯弄到一邊,然后夾起一塊紅燒,輕輕咬了一口。

香在口中發,商見曜連忙低頭,刨了口未沾染的紅薯米飯。

他越吃越快,等到三塊紅燒吃完,紅薯米飯和燴白菜只剩下小半,水煮土豆和雜糧饅頭則一點沒剩。

最后,商見曜把燴白菜倒進飯碗里,拌了有的剩余紅薯米飯,呼啦啦一口氣吃完。

“滿足啊。”商見曜和對面的龍悅紅同時放下碗筷,嘆息出聲。

喝完清湯,龍悅紅隨口問道:

“去‘活中心’嗎?”

商見曜搖了搖頭:

“回去聽廣播,早點休息。”

PS:上一章手,寫商見曜生日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多按了個2,現在已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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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我手點了發布,本來是想定時的。。這個,就當謝大家吧,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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