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提前通知了合同轉讓的時間, 一大清早,顧志雄他們便聚集在了別墅。
大伯三姑滿臉喜氣,在沙發上坐立不安, 不時抻著頭往門口看。
顧志雄也有些坐不住,但一直耐著子裝沉穩。
顧南和江月華對視一眼,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興和得意。
他們籌謀了這麼多年, 終于能完完全全地占有顧氏了, 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他們有就的了。
江月華想起這麼多年, 小三的份讓盡白眼和屈辱,偏偏顧媽媽還比有能力, 各個方面都勝一籌。
江月華心比天高,讓承認自己不如原配,實在是比殺了還痛苦。
顧老夫人一直沒從樓上下來, 自從顧正卿那晚離開別墅后,顧老夫人這幾天變得沉默寡言,一直在樓上呆著,這個時候顧志雄本應該扮演好孝子的角, 但他實在是太迫不及待想得到顧氏了, 完全分不出心思,這幾天也就去看了顧老夫人兩遍,還被趕出了門。
因為顧老夫人不在,在場的人也都沒端著。
大伯首先按耐不住,急著提要求, “志雄,這次你能走顧正卿, 徹底為顧家的當家人,你哥我可是功不可沒, 你以后可千萬別忘了我啊!”
顧志雄擺擺手,十分大方的說道:“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侄子安排重要的職位,也會分給你份的。”
大伯立刻喜得咧開了,市儈的模樣顯無疑。
三姑見狀也急忙說道:“還有我呢!你們可千萬別忘了我,我可是為了你們徹底和顧正卿撕破了臉皮。”
顧志雄十分爽快地應下了。
顧南和江月華在旁邊笑著,并沒有阻止顧志雄。
他們都看清了顧家人貪得無厭的本質——恨不得一輩子趴在顧氏上吸,坐收漁翁之利。但他們不在乎,顧氏這麼大,分給他們一些利益也沒什麼。
顧南想起顧正卿被顧家人攻擊和迫的場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顧正卿真是小家子氣,顧氏那麼大,每年的凈利潤過億,分給其他顧家人一點利益也無所謂,可他偏偏寸利不讓,幾乎把全部的顧家人都得罪了,若不是這樣,他還不能聯合他們,一起把顧正卿走。
要他說,顧正卿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完全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和吝嗇,活該被奪走了一切。
想起顧正卿失去顧氏后的落魄模樣,顧南忍不住放聲大笑,吐出了心中積郁已久的窩囊之氣。
快到時間了,顧志雄抬頭看了一眼樓上,蹙眉道:“媽怎麼還不下來?”
顧老夫人執掌顧家多年,積威已久,若是顧老夫人在,在場的眾人都不敢反駁。
三姑眼珠一轉,說道:“反正現在是二哥當家做主了,完全可以代表老夫人簽署文件,正好老夫人最近不適,不如就由二哥你代勞吧?”
顧志雄聽到這話,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他今年已經年近50,兒子都有兩個了,卻一直活在母親的影下,頭都抬不起來。再加上他又是面子的人,當著兒子的面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實在是太丟人了,時間一久,顧志雄對母親的怨念很深,如今終于有了能當家做主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在期盼的目下,宋書終于帶著法務部的律師,出現在了顧家別墅門口。
之前見到宋書,顧志雄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如今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兒,各個做足了派頭,端坐在沙發上,睥睨著宋書他們。
只可惜他們裝出來的氣勢不敵顧正卿的十分之一,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畏懼,反而覺得可笑稽。
“我代表顧氏集團來還,屬于顧老夫人及顧家的財產和份。”宋書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律師和公證人,文件簽署轉讓的過程,他們將全程在旁監督公證。”
顧南毫不禮貌地打斷他們,“稍等一下,我們的律師也馬上就到了。”
江月華遞給顧南一個欣賞的目,表得意極了。
剛才律師和公證人一出場,他們這邊的氣勢就弱了一分,還好顧南聰明,也請了律師,把們的氣場拉了回來。
看來兒子也不比顧正卿差了多,假以時日,絕對能超過顧正卿!
顧南的律師也很快到場了,宋書見狀對旁邊的律師使了個眼。
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顧老夫人作為法人的公司,顧總這些年一直代為經營,現在還出去。”
說完,他環顧了一圈,問道:“請問顧老夫人呢?”
幾人看著文件的眼都冒著綠,恨不得手搶過來。
還是顧南稍微淡定一點,開口說道:“我們先幫顧老夫人檢查一下文件是否周全嚴謹,有法律效應,待會兒顧老夫人自然會親自到場。”
律師猶豫了一下,看向宋書。
宋書了解顧家的況,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律師這才把文件遞了過去。
好幾只手同時過來,抓住了文件往自己那邊扯,紙張被拽得皺的,差一點就被撕裂了。
顧南看得頭皮發麻,咳了一聲說道:“不如爸看完了后,先給律師看一下吧。”
大伯和三姑聽到這句,訕訕的笑了聲,收回了手。
顧志雄拿著文件的手都在激地抖,他翻開文件的前幾頁看了起來,上面都是專業語,他一點也沒看懂,但就算是這樣,他仍然難以按耐住激澎湃的心。
顧南見他爸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中覺得丟人,但面上一點也沒顯出來。
江月華見兒子干坐在一旁,便咳了一聲,說道:“志雄你也看的差不多了,兒子和律師比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都懂,不如讓他們檢查一下。”
顧志雄這才如夢初醒,把文件遞給了顧南和律師,在這個過程中,大伯和三姑的地盯著文件,目貪婪,仿佛是很久沒有見到的狼。
顧南拿過文件后,只看了開頭第一頁,心里便有種不詳的預。
他繼續往后翻,等看到最后一頁時,心里已經涼了。
怎麼會這樣!
這怎麼只是一家小小的陶瓷廠!陶瓷廠名下的業務的可憐,跟顧氏本沒法比!!
顧南把文件遞給律師,催促地說道:“你看一下。”
律師很有專業素養的,拿過來把重要的幾頁仔細研讀了幾遍后,說道:“沒有問題。”
此話一出,顧志雄大伯三姑他們長松了一口氣,只有顧南臉仍然漆黑,表嚴峻。
“沒有問題?”顧南盯著律師,“你再仔細看看,文件里寫的不是顧氏,只是一家小小的陶瓷生產廠!”
律師愣了一下,說道:“沒錯,這份文件本并無任何法律層面的問題。”
顧志雄他們表震驚,異口同聲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顧南顧不上他們,轉頭狠狠瞪著宋書,“你們這在搞什麼,手段也太卑劣了吧?!用一家小小的陶瓷生產長來糊弄我們,哼,別太小瞧我了,你信不信我一個司能把你們告得傾家產?”
聽到顧南這麼說,顧志雄徹底傻了眼,追問道:“南南,你在說什麼,糊弄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南顧不上他爸愚蠢的問題,繼續咄咄人,“給我把顧正卿過來,我跟他當面談,顧氏既然在老夫人的名下,他就別想據為己有!如今只拿出一家小小的陶瓷廠,打發乞丐啊!”
宋書表未變,繼續說道:“是你們誤會了,當初顧夫人騎在老夫人名下的就是這家陶瓷廠,顧氏的所有資產和開展的業務全部署名在顧總名下,是顧總的私有財產,除非是他的本人意愿,否則絕不可能轉讓給你們。”
顧南臉徹底白了,瞳孔放大,像是見了鬼一般,里喃喃道:“不,不可能,顧氏不是老夫人的嗎,怎麼可能是顧正卿的私有財產?你們一定是在糊弄我!”
律師聞言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顧總,早就料想到了你們的反應,念在曾是親人一場的份上,特意把公司所有權的復印件給你們看一下,不過請你們不要外傳。”
三姑和大伯再愚鈍也聽明白了,心中十分惶恐害怕,見文件遞了過來,立刻手去奪。
“撕拉”一聲,文件被生生撕了兩半。
顧南試圖去拿,卻被三姑和大伯毫不留地拍開了手。
顧南臉漆黑,恨恨地咬了咬牙。
大伯和三姑本看不懂,只是來回的翻。
顧南忍了又忍,等他們看完才把兩份撕開的文件拿了過來。
他越看臉越白,看到最后一頁的簽名時,臉上褪去了最后一。
律師低聲音說道:“顧先生,這份文件并沒有任何問題,顧氏是顧正卿的私有財產,跟顧老夫人并無一瓜葛。”
“閉!”顧南忍無可忍,把一腔怒氣發泄到了律師上,他表猙獰,眼睛赤紅,仿佛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沒了剛才斯文儒雅的模樣。
律師被吼蒙了,他心中憤懣,但由于顧南還是他的客戶,出于職業素養,他只能拼命忍耐著。
顧志雄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他抖著,結結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顧氏是我們顧總的私有財產,屬于顧老夫人的只是一家陶瓷廠,之前一直是我們顧總代為經營,現在既然已經徹底斷絕了關系,顧總便把陶瓷廠還回來了。”宋書依舊態度很好地說道:“顧總絕對不會私占屬于顧老夫人的部分,但也請你們不要再肖想顧氏了,如果你們有任何的問題和不滿,歡迎用法律手段來表達訴求。”
顧志雄徹底慌了,兩發,向后倒去,若不是還坐在沙發上,他連最后一面也維持不住。
三姑也聽明白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顧志雄,拍著大像個潑婦一樣吼道:“二哥,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可好,我們折騰了那麼久,就得到了一家小小的陶瓷廠,早知道就不和顧正卿撕破臉皮了,他現在不管我們了,我們可真是一無所有了!”
大伯也說道:“對,二弟,這件事你要完完全全地負起責任,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公開發表道歉聲明也好,負荊請罪也好,必須求得顧正卿的原諒,你也聽到了吧,顧氏是顧正卿的所有財產,沒了他,我們這一大家子怎麼活?”
顧志雄看著當場翻臉的兩人,喃喃道:“你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你們不滿他很久,早就想和他斷絕關系了嗎?”
三姑和大伯被顧志雄揭了老底,臉難看。
大伯拉不下臉,但三姑可以,嚷嚷道:“誰說的?你在外包養婦,養私生子幾十年都不回來,正卿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有多優秀,我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你挑撥,我們怎麼會他和顧家斷絕關系?!”
顧志雄被這番話氣得肺葉子疼,全抖著,“你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一個個對顧正卿怨言那麼深,大哥,你不是因為侄子被辭退的事,還想要去公司大鬧嗎?三妹,你也是,天天說顧正卿吝嗇,顧氏落到他這個玩意兒手里肯定會越來越敗落。這些說過的話你們都不認了,現在跟我說這些,你們還要臉嗎!”
大伯和三姑被說得臉面上掛不住,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三姑說道:“我們也就是說說,又不會真的采取行,要不是你煽風點火,我們能徹底和正卿撕破臉皮嗎?還有,你也別在我這兒裝慈父,為了得到顧氏,聯合我們把你親兒子趕走,這是親爹能做出的事嗎!你之前還喜氣洋洋的,現在看事不就翻臉不認帳了,你這老臉老皮的,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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