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姜寒憐這一道不含的目刺的眼睛疼，本想撒潑卻又不敢造次，嚅囁數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範文釗寒聲喝道：“姑娘，你把話說清楚，我兒爲何該死！？”

“哼，他如果不該死，就不會想夜良家，做這等竊玉香的腌臢事。”

範文釗臉微微一變，若是范蠡的品，這等事也不是做不出來，當年就有過一次，有戶人家過江，范蠡見那人家姑娘生的好看，見起意，尾隨進了昆江，鑿沉了渡江的小船，將那人家老近十口全部淹死在昆江，只將那姑娘擄走，辱了月餘，厭倦之後殺人焚。後來被範文釗知道，好一頓呵斥責罰，不過當然不會報，只當是昆江水府多了一家冤魂而已。當時范蠡便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他固然好，但也不是誰都敢，最多是些沒有腳，不會惹來後患的人家，這一點範文釗倒是信的，也就沒有怎麼太在意，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到范蠡被人埋在了地下。

“口噴人，我兒死，死無對證，這個暫且不說，”範文釗大吼一聲，“何人行兇？”範文釗的心思場中幾人大約都猜得到，不過這句死無對證也有幾分道理，此案若想結案，至要找到行兇之人，然後再論他該不該死。

姜寒憐沒說話，面譏諷，範文釗踏前一步，圖迫姜寒憐，樂遊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攔在姜寒憐前，冷漠的看著範文釗。李落心念微，當然猜到范蠡所圖之人是誰，姜寒憐不願意說，自然是念及漱沉魚的清白，這姑娘雖然輕視人命，本倒也不算壞。

“殺人者未必行兇，是否會論罪還有公論的。”

姜寒憐冷笑一聲，道：“我沒看見。”

範文釗大怒，喝道：“若姑娘再如此遮遮掩掩，休怪老夫當姑娘是那行兇惡徒的同謀！”

“嘖嘖，你倒還要點臉，沒說人就是我殺的。”姜寒憐諷刺道。範文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憤和怒火，就要手拿人。李落忽地揚聲長嘯，聲音悠遠，姜寒憐和樂遊二人齊齊失，如此勁與門中老祖相較也不落下風，姜寒憐更是震驚，和李落在一起算下來已經三個月了，竟然從來沒有發現李落會武功，而且力如此強勁。姜寒憐回頭看了樂遊一眼，樂遊的臉也不怎麼好看，姜寒憐眨了眨眼，盤算著自己這應該算是救了樂遊一命，再換三個月應該不算過分吧。

李落嘯聲剛落，一個薄如紙片的人快步走了過來，與其說是走過來，倒不如說是飄過來更切些，到了李落前躬一禮，道：“五日前子時，有鄒平縣範氏弟子范蠡意圖夜闖盤道包子鋪，手持迷香春毒，圖謀不軌，半路被居在鄒平渡口的江湖人士截獲，此人拳法高超，刻意瞞了出來歷，不過從功法而斷，猜測應該是平山頂金門的弟子，以拳法代替金門仗之行走江湖的判筆，三招之當場擊殺範家弟子范蠡，此後，這名金門門人弟子將范蠡首移至院子裡掩埋起來，爲防首腐爛的味道，佈下化阻斷氣味，如果不是這位出家字七門傳人揭，這有極大可能不會被人發現。”

這番話說完，場中有數人臉大變，一道人影如急弓離弦之箭落荒而走，快的人來不及反應，只是那人影卻沒有走遠，剛到半途就被另外一道突然冒出來的人影截了下來。李落仰首去，臉微變，輕喝一聲：“手下留。”

就聽那人影嘻嘻一笑，半空中兩人手數招，方纔掠走的人影落回了地面，而截道的人影一個翻輕巧的落在一支挑起的木桿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李落，若是細看，該是能看見那人影眼睛裡冒出來的縷縷。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如果眼瞅著五萬兩黃金，任是誰也免不了心驚跳。

西域飛鵬堡天字二等的殺手鷓鴣俏，就在現之後，從街角走出來一個人，擡頭看了看高，又低頭瞧了瞧圍在李落邊的人，微微了帽檐，遮住了圓潤的腦袋。和鷓鴣俏一前一後，靈河也來了，就是不知道他，或者，是爲了李落而來，還是爲了五萬兩黃金而來。

落在地上的人李落認得，正是街口李落買過無數次酒的雜貨店掌櫃，那個和李落有過數面之緣的中年男子。

“是他嗎？”李落問道。

畫皮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是他，金門浮躍金法，所用招式也是金門不傳之，六十四路點金筆。”

李落著落地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在著李落，與李落略顯錯愕和淡然的表不同，中年男子一臉凝重，不時還要掃一眼木桿上似笑非笑的鷓鴣俏。

“是你殺了范蠡？”

中年男子沒應聲，李落又問道：“你爲何殺他？果然是如他所說麼？”

中年男子還是沒有回答，眼中似有一悔意，或許是懊惱不該出手壞了范蠡的好事，落到如今份暴的下場，當年離開金門，居此地皆是有因，沒想到竟會因爲一時心，讓之前數載掩人耳目的辛苦前功盡棄。

“如果真是如此，這有何說不出口的？”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還是沒有說話。李落看著姜寒憐，問道：“姜姑娘可有證言？”

“沒有。”姜寒憐冷冰冰氣鼓鼓的說道。

“一面之詞，給死人波髒水誰不會。”黃若蘭嘀嘀咕咕的說道。

李落輕輕搖頭，看著畫皮一眼，畫皮角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提起長喝：“神州弟子今安在？”

話音一落，不知道從何來，更不知道從何時來，這裡多了許多人，這些人或者是普普通通，不會人看第二眼的尋常百姓，或者是四周曠野的草木竹石一般，那聲長喝之後，那些普通人變得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