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黃書良每天追在他后面罵他紈绔惹事不爭氣的日子,所以面對這樣發自肺腑的欣賞和稱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老干警笑著了他的腦袋:“好孩子,別張,這是好事兒,跟我們到派出所做個筆錄,就可以回家了,不然你這朋友可能要擔心死了。”
難得被夸一次好孩子的盛衍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朵尖,看了秦子規一眼,然后假裝無所謂地應道:“行,沒問題。”
秦子規則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冷著一張臉,替他把臉上多余的水漬細細了個干凈后,全程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就差把“老子不高興”五個字寫在臉上了。
等到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才冷淡開口:“今天晚上先回姥姥家住。”
雨實在下得太大,夜已經深了,展銷會又剛剛結束,附近并不好打車,這里回實外又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盛衍全上下又被雨打了,等真排到隊回了家,怕是早就冒了。
盛衍沒反駁,“哦”了一聲。
兩個人就默默往派出所后面的機關單位家屬院走去。
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傘上,顯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異常。
盛衍有些不自在的心虛。
這種心虛由來已久,非要追溯起來的話還得是小時候。
和許士比起來,盛衍的父親并不是什麼有錢人,只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刑警支隊長而已,在盛衍還在許士肚子里的時候,就因為一起緝毒案件,因公殉職,所以盛衍其實并沒有見過他。
但大概是到他的傳基因影響,盛衍從小就正義過度棚。
一個漂亮娃娃,天天舉著個小水槍,就覺得自己是個舉世無雙的大英雄,走到哪里都聲氣地路見不平一聲吼。
結果就是出了家屬院,誰都打不過,每次都只能哭唧唧地回來,眼淚嘩嘩地找秦子規要抱抱。
秦子規那時候年紀也不算大,緒并不能很好地藏起來,兩人當時又是不同年級,不能二十四小時都盯著。
所以每次看見小盛衍傷后,秦子規都又心疼又難過,生氣又舍不得生,罵又舍不得罵,好好講道理的話,盛衍下次照樣還敢。
直到有一次盛衍一個沖又打了架,臉上了很嚴重的傷,差點留下一輩子的疤后,秦子規才意識到盛衍本就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于是那一次秦子規狠下心,板了臉,盛衍撒也不哄,盛衍要抱抱也不抱,只是一直冷著臉照顧盛衍,什麼話也不說,然后背地里去找那幾個打傷盛衍的孩子狠狠揍了一頓,自己也帶了一的傷回來。
從那以后小盛衍才意識到,原來在意的人傷了,自己也是會擔心和難過的,甚至會因為這種擔心難過而生氣。
他不想媽媽姨姨和子規哥哥擔心生氣,所以就拉著秦子規的小手指做出保證,以后當小英雄之前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
不過話說是這麼說,但是天使然,往后十幾年里,盛衍絕大部分時候都會忘記這個保證。
然后就會被秦子規抓包,然后秦子規就會生悶氣,一邊冷著臉不說話,一邊照顧自己,自己就會非常不自在地到心虛,去找秦子規撒認錯,再接一頓來自天生男媽媽又生氣又心疼的安全意識教育,最后下次還敢。
所以這種心虛經年累月地就已經形本能。
即使兩人鬧冷戰鬧得最兇的時候,盛衍每次了傷都想繞著秦子規走,更何況現在兩人剛剛和好,正如膠似漆呢。
盛衍語文績有限,覺得語的意思差不多表達到位了就行了,反正他不看現在秦子規這麼冷著臉不說話的樣子。
于是在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直接停下,看向秦子規,一臉視死如歸道:“你有什麼話就現在一口氣嘮叨完吧,省得待會兒又吵得不痛快。”
秦子規偏頭看他。
盛衍就一骨碌地直接把心里話全都倒了出來:“什麼我不該這麼冒失沖,不該不顧自安危,不該熱上頭,沒腦子,一腔愚勇,該罵的你就罵吧,罵完你也痛快了,我也痛快了。”
說著還理直氣壯地抬起了頭,起了,一副“你罵歸你罵,我橫歸我橫”的姿態。
秦子規就安靜看著他。
他后正好是爬滿薔薇花的院墻,適逢下了大雨,花葉都被雨水沖刷得冼凈,其中一朵薔薇格外囂張,頂著風雨也非要順著墻頭往天空的方向肆意窺,顯出極強的生命力來。
花下的墻則多年如一日的沉默不言地守著花的盛開。
明明就不是一種格的事,卻非要纏在一起。
就像他很小的時候就清楚自己和盛衍不是同類人一樣。
如果他們在同一輛車上遇上了劫匪,那盛衍的第一想法一定是怎麼保護車上其他所有人的安全,而他只會想到該怎麼保護好盛衍,哪怕犧牲其他人也不介意。
這就是他和盛衍本質的區別。
所以他沒資格去告訴盛衍說他做得不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墻變得更堅固不倒。
可是他并沒有做得很好。
想起剛才警察局里一堆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對盛衍的真心夸贊和喜,再想到黃書良那些時常過分的話語,秦子規手把盛衍腦袋上因為打斗翹起來的一撮呆按了下去:“你不是懂的嗎。”
盛衍:“嗯?”
“既然道理都懂,我再多說也沒用,進屋洗澡換服吧。”秦子規說著轉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就還是不高興了。
盛衍的思維沒這麼復雜,只能憑直觀判斷。
他不想秦子規不高興,本能想哄,然而許是他們靜鬧得太大,屋里本來已經睡下的老兩口就已經開燈起了床,看見他倆,驚訝道:“子規,衍衍,你們怎麼來了?”
哄人的話語就只能咽了回去。
秦子規門路地拿出自己和盛衍的拖鞋,溫聲道:“我跟盛衍來展銷會逛逛,結果太晚了,雨太大了,打不到車,就先過來住一晚。”
說完,老兩口才看清盛衍的狀態,著急道:“哎呀,衍衍你怎麼淋這樣,快去里屋洗澡,讓姥爺給你放熱水。子規,你也在外面洗漱,你們的東西都放在原位,沒過。”
盛衍姥姥披著件外套,上來就要張羅。
秦子規忙一把扶住:“姥姥,你和姥爺回去休息吧,我照顧盛衍就行。”
盛衍也一邊換著鞋子一邊勸道:“就是,姥姥,我們回自己家,你別拿我們當客人一樣。”
“這不是你們難得回來嘛。”老人家到底是想多看孫子兩眼。
盛衍懂他們的心思,抬頭一笑:“放心,姥姥,我們回來了就干脆住一個周末,星期天才走,您快去休息吧。”
得了這話,老兩口才算放下心來,到底年紀大了,也不住熬,待了幾句,就去歇息了。
盛衍洗完澡換完服出來的時候,兩個老人家就已經睡下,只有盛衍房間的燈還亮著。
秦子規已經換上以前的舊睡,頭發微,正半躺在盛衍床上,靠著床頭,屈著一條,低頭拿著筆,在批改著什麼。
這是上個世紀單位分給盛衍姥姥姥爺的房子,三室兩廳,帶個大院子,在當時算是極有排面的了,現在看著卻有些陳舊。
不過因為老兩口住了大半輩子,早就習慣了,就一直沒搬,房間也一直就是一間老兩口住,一間許士住,還有一間盛衍和秦子規住。
其實秦子規姥姥姥爺家的房子也在這樓上,但是因為他們去世得早,秦茹和江平當時工作又忙,所以秦子規從小基本就算是被寄養在了盛衍姥姥姥爺家,老兩口也是一道當親孫子般疼大的。
難怪養得這麼大脾氣。
都是小時候給慣的。
住在他家,還真把自己當他親哥哥了,什麼都要管著他。
憑什麼啊,他現在也是年人了好不好。
盛衍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秦子規充其量就是他一個關系不錯的同齡人,怕他生氣干嘛,自己又沒做錯什麼,干嘛要哄他。
自己可是許家三代單傳的嫡外孫!
想著,盛衍理直氣壯地用下抬了抬正烏拉拉轉著的老舊立式電風扇,問:“怎麼不開空調。”
秦子規改著盛衍今天剛做完的兩張數學卷子,頭也沒抬地散漫答道:“太久沒人回來住了,空調壞了,明天找人修。”
“行吧。”
盛衍挑刺兒失敗,勉為其難地爬上床。
秦子規把卷子翻了個面:“你睡里面。”
“?”雖然盛衍本來就打算睡里面,但還是沒事找事般地問了句,“憑什麼。”
“憑你吹了風扇,又要腸胃涼。”
秦子規輕描淡寫。
盛衍:“”
挑刺兒再次失敗。
想起小時候三天兩頭腸胃冒的痛苦,盛衍老老實實地進床側,板板正正地在涼被里躺好,只出一顆腦袋。
以前為了怕他掉下下去,姥爺就把床就做得特別寬,那時候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在上面為所為,但現在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生并排躺在上面的時候竟然覺得有點。
時間過得可真快。
盛衍覺得自己并不是想和秦子規沒話找話,只是突然想發出一聲慨而已,于是有點做作地嘆道:“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剛才發現姥姥老了好多,你說許士會不會有一天也這麼老。”
“會。”
秦子規答得毫不留。
盛衍:“”
這是人能說的話嘛。
他算是看出來了,秦子規今天就是不打算給他這個面子,索也破罐破摔,咬牙切齒道:“小心我告訴許士,回頭就能揍死你。”
“嗯,怕死了。”
秦子規毫不留地在盛衍的數學卷子上畫了個大叉。
盛衍:“”
這人好他媽難哄!
“秦子規!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這次不是沒傷嘛!而且我都說了你要罵就罵就好了!你擺個冷臉給誰看啊!你以為就你會擺冷臉嘛!弄得跟誰稀罕你似的!你要生氣就生氣,大不了打一”
“我沒生你的氣。”
“嗯?”
秦子規打斷了盛衍的話,偏頭垂眸看他,認真道:“我就只是在反省自己,為什麼反應沒有你快,這樣你就不用追出去了。”
“?”
這又是什麼邏輯?
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段據理力爭的言論的盛衍迎著秦子規的視線,眨眨眼,大腦宕了機。
“我就是在氣自己這個而已,明明之前說過要保護你的,但是沒做到,其他就沒什麼了。”秦子規說著手了盛衍的額頭,“你淋了雨,早點睡,不然明天又要冒。”
他說得自然而然,但盛衍到他的掌心上自己的額頭時,心跳卻不由自主地砰砰砰地加速跳了起來。
這一定是某種不祥的預。
“秦子規。”
盛衍睜大眼睛,一臉警惕地看向了他。
秦子規理著他的額發,語氣散淡:“怎麼了。”
“你不覺得自從和好后你對我好得有點過分嗎?”
盛衍覺得自己再遲鈍,也能到這種與眾不同的好絕對不會是普通兄弟之間的那種好。
他看向秦子規的眼神充滿了無比的震驚與警惕。
秦子規的心臟瞬間一,撥弄著盛衍額發的指尖也不自覺地蜷了一下,在那一瞬間他已經想好了一萬種和盛衍解釋的語言。
然后就聽到盛衍難以置信地問出了一句:“你該不會是聽到我媽上次說想讓你當干兒子的事,所以在惦記我的老婆本吧?!”
“”
短暫的沉默后,秦子規面無表地住涼被邊緣,一路上扯,直接蓋過盛衍那顆雖然漂亮但并不怎麼聰明的腦袋,語氣冷得如同長白山萬年的積雪:“睡你的覺。明天起來給你買核桃。”
買核桃干嘛,他又不喜歡吃核桃。
盛衍手把被子拉下來后,也懶得再跟秦子規廢話,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他這幾天都在熬夜學函數,加上今天又是打比賽,又是追小,本來就累得慌,腦袋又因為淋過雨有點昏昏沉沉的,所以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但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恍恍惚惚得又被熱醒了過來。
盛夏的夜晚,本就溽暑難消,他睡在里面,風扇被擋了大半,空調被又蓋在上,就只覺得全上下熱得冒汗,黏糊得慌。
又困得厲害,睜不開眼,張不開,索就把被子全部往旁邊一推,用力扯了幾下睡,扯得領口大豁,出整個肩背在涼席上后,才覺得緩和了不。
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夜越來越深的緣故,盛衍逐漸覺得冷了起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間,上一個勁兒地發寒。
的本能驅使著他想要尋找熱源,等終于找到一溫暖的地方的時候,想都沒想,就整個兒鉆了進去,到氣味悉的,也本能地往上蹭了蹭。
而被蹭的人也只是習慣地兜住他的后腦勺,含糊地說了聲:“阿衍,別。”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說這話的本人突然不了。
三秒后,他手往下一探,就到了一細膩的,再一,是年瘦削單薄的肩胛骨。
微頓,秦子規難以置信地睜眼低頭一看,然后就借著窗外的路燈看見盛衍正躺在自己懷里,上不知所蹤,手臂還圈著自己的腰。
那一刻,秦子規的所有的好修養都化為一聲氣翻涌的:“盛衍!”
盛衍似乎難得厲害,迷迷糊糊地趴在秦子規上,不滿地蹙起點眉:“你別兇,我頭好痛。”
秦子規閉上眼,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頭此時此刻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遲早能被盛衍給氣死。
作者有話要說:別問我哪個頭痛。要臉。
這是二更合一哦!因為中間沒有找到斷點,就一次寫完發上來了,還是200個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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