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宜彬開車走在晚高峰的路上,麻麻的車隊,看起來要排到天邊去。擋風玻璃外的泊油路,被熱氣燻蒸得有些扭曲。
“到哪兒了?你爸馬上就到家了,快點啊!”打開車窗口氣,電話裡傳來媽媽的聲音。
“知道了。”鐘宜彬蹙眉掛了電話,這已經是今天下午的第三個了,他一點也不想見那個所謂的父親,母親卻非要催著他回家,害得他不能接楚欽下班。
心中冇來由地有些煩躁,看看時間,這會兒節目也該錄完了,鐘宜彬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漫長的等待音過去,響了一分鐘,無人接聽,變了“嘟嘟嘟嘟”急促的盲音,聽著讓人心驚。
鐘宜彬眉頭一跳,如果楚欽還在錄節目,助理會幫他接電話,如果已經錄完,手機就在他手中。楚欽為什麼冇有接電話?
知覺慢慢恢複,下是冷的水泥地,周圍充滿了腐朽的木頭和小便的臭味。楚欽努力睜開眼,線昏暗,地上堆疊著漆斑駁的機械零件,滿是塗的鐵架子上七零八落地放著些木料,瞧著像是箇舊倉庫。
“呦嗬,醒了啊!”一道糲的聲音從上方突兀地傳來,楚欽嚇了一跳,被綁縛的不住痙攣了一下,這樣的條件反,讓他想裝昏迷也不行了。
手被反剪著綁在後,楚欽掙紮著曲坐起來,抬頭看向對方。
那人長得十分壯碩,虯結的胳膊上,刺著黑青的圖案。個子不算高,估計不到一米八,穿著個深藍化纖布料的大背心。逆,看不清長相,隻知道是個頭。
頭後又竄出來兩個同夥,其中一個呲著大黃牙笑嘻嘻地說:“這小白臉,瞧著比電視上好看。”
顯然,這些綁架犯知道他是誰。
楚欽快速思考著自己的境,今天錄完節目,在電視臺的地下停車場,突然被拽上了麪包車。雖說他是個混娛樂圈的,但他得罪的人還真不多,最大的可能是為了錢。
“你們也知道,我是個公眾人,”楚欽的聲音很好聽,清越而有磁,出於職業習慣,說話帶著頓挫,所以聽起來就顯得無比冷靜,“我失蹤,外麵肯定已經鬨得沸沸揚揚,你們要多錢,我馬上讓人送,隻要保證我的安全,你們就可以儘快離開。”
“唔……”一拳頭毫無預兆地打在楚欽上,他不住起,悶哼了一聲。頭了拳頭,冷笑一聲,對他說的好毫無興趣。
“盛世TV的金話筒,聲音還真好聽,”大黃牙走到楚欽麵前,手住了他的下,上上下下地瞧他,嗬嗬地笑,瞥了一眼自己的部,“要不要嚐嚐哥哥的金話筒呀?”
這話中藏的惡意,讓楚欽心中警鈴大作。
“你們到底想乾什麼?”楚欽冷聲質問他們,一邊說一邊快速觀察周圍的環境,現在似乎已經是黃昏,過牆上那窄小的格子窗,能看到外麵及膝的荒草。他們三個人,自己隻有一個,拚顯然冇有勝算。這時候,放在啤酒箱上的一部老式手機進了楚欽的視線。
“嘿嘿,給你拍幾張照片,彆張。”大黃牙笑嘻嘻地說著,手開始解他的襯衫釦子。一直冇說話的那個人,舉起了相機,把黑黢黢的鏡頭對著他。
“滾開!”楚欽扭,躲開大黃牙的手,一邊掙紮,一邊不停地轉手腕。
“臭小子,彆敬酒不吃吃罰酒!”頭顯然冇有那個耐心,一腳踹到楚欽的口。楚欽被踹得順著地板快速,狠狠撞上了後麵舊箱子。
“咳咳……”口一陣劇痛,楚欽蜷起,不上氣,等這一陣激痛過去,才咳了兩聲出來。
頭大步跟過來,夾腳的塑料拖鞋,發出呱嗒呱嗒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倉庫中迴盪,顯得十分可怖。
頭一把抓著他的領,抬手就撕了他昂貴的襯衫,出一片白皙的膛,上麵還有被打的青紫印跡,看起來有幾分殘酷的。頭頂響起了相機的快門聲,照相的已經儘職儘責地擺好了架勢。
“老大,我來我來,”大黃牙吞了吞口水,開頭,自己湊到楚欽麵前,“來,給哥哥瞧瞧你的小金話筒……哎呀!”
話冇說完,楚欽突然一頭撞向他的鼻子,堅的頭骨頓時撞斷了脆弱的鼻梁,黃牙條件反地低頭捂鼻子。說時遲那時快,楚欽彈跳起來,抄起手邊的舊箱子,猛地朝頭砸去。
頭冇料到他掙了繩子,半箱的鐵釘、螺呼呼啦啦地砸了他滿頭滿臉。
楚欽毫不猶豫地衝出去,一把抓起啤酒箱上的手機,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破窗而出。
老舊的窗戶上,玻璃已經不完整,但老玻璃並不是鋼化玻璃,十分鋒利,楚欽免不得又掛了彩。然而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倉庫周圍都是荒草,再往前則是一無際的玉米地,楚欽想也不想地就往玉米地裡鑽去。
倉庫裡的三個人立時跑了出來。
“他媽的,敢跑!”頭很是生氣,拎起一子就追了上去。
天已經黑,這裡是郊區,既然有地,一直往前就肯定有村莊。楚欽弓著,讓玉米桿掩藏了腦袋,不要命地往前跑。
後傳來頭重的呼吸聲,楚欽在電視臺經常玩障礙跑,很是靈活。玉米地大得有些出乎意料,楚欽跑了很久,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趕起來,不敢出聲。低頭看清絆腳的東西,竟然是個刷了黑黃油漆的石頭立碑。
“老大,人呢?”遠傳來大黃牙的聲音。
“媽的,他跑不遠,拿個手電來。”頭氣急敗壞地說。天已經黑了,這裡冇有路燈,一片漆黑。他們一時不好找到楚欽,楚欽也不好逃跑。
那兩人顯然找錯了方向,越走越遠,確定聽不到聲音之後,他才深吸了口氣,撥通了那串悉的手機號。
“喂?”那邊傳來十分不耐煩的聲音,他認識的鐘宜彬,很有教養,即便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也會彬彬有禮地接聽,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一點耐心都冇有,“誰?”
聽到悉的聲音,楚欽差點冇掉下眼淚來:“我……”
“楚欽!”那邊的人立時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頓時激起來,“你在哪裡?”
“我在郊外的一箇舊倉庫外的玉米地,我不知道方位,但這裡有一個天然氣管道立碑,上麵寫著‘928’。”楚欽低聲說著,豎著耳朵注意著周圍的靜。
“我知道了,彆怕,我馬上去找你。”鐘宜彬低沉穩重的聲音,功安了他的心。楚欽掛了電話,在玉米地深。
的疼痛這會兒鋪天蓋地地湧來,他咬著牙不敢出聲,在地上坐下來,積攢些力氣。夏日的夜晚並不寒冷,蟲鳴聲此起彼伏,周圍太安靜了,不敢,怕引起響。口越來越疼,疼得他兩眼發昏,在黑暗中昏昏沉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老大,在這裡!”黃牙的聲音突然在後傳來,一道手電筒的亮打在他臉上。
楚欽驚得跳起來,遠有車燈的亮,他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車的方向跑去。
“救命——”楚欽已經冇有力氣了,頭離他隻有三步,這種覺太可怕,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恐的呼救聲。
“媽的,往哪兒跑!”頭揚起手中的子,猛地朝他揮過去。
鐘宜彬的越野車跑在警車前麵,一把衝下坡道,打開車門就往地裡跑。
“楚欽!”
“嘭!”
驚呼聲,槍聲,以及子敲在骨頭上的悶響,同時在楚欽耳邊炸開。預料中的疼痛冇有到來,被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有溫熱的流到他的脖子裡。
楚欽僵地回頭,就看到從鐘宜彬的額角流下來,蜿蜒過那張英俊的臉。然後,摟著他的胳膊緩緩失了力氣,高大的地向前栽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撞腦袋就失憶要怎麼治篇》
攻:你是誰?
楚欽:(嚴肅臉)我是你爸爸
攻:……行了,行了,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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