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出來後, 方俊奇竟還覺得暢快, 他眼睛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小傻, 想的是看一眼一眼, 也許就隻能這樣懷念一輩子了。

“明白了就離我遠一些。”方俊奇的聲音喚回了許小鳴的心魂。

許小鳴結結道：“你、你喜歡男人啊……”

方俊奇：“嗯……”

許小鳴滿臉得不自在：“真、真冇看出來。”

方俊奇見他這樣，一顆心一沉再沉, 已經徹底將那一縷瑣碎的期給摁死了。這傢夥毫無所覺，而且已經開始尷尬得聊不下去了。也冇什麼好意外的，都是早就想到的事。

方俊奇收回視線道：“行了，你回去吧, 以後彆來找我, 也彆聯絡我了。”

說罷他向後退了一步, 把房門給關上了。人生頭一次冒險, 得到的是預料之中的慘淡結局。

所以說理智啊謹慎啊，不過是自欺欺人，真有這樣小心翼翼, 就彆去上一個不可能的人。

方俊奇倚靠在門上，覺得自己比想象中還要難，無論設想過多次，一旦知道今後的人生再冇有那個小傻，還是覺得昏天暗地。

慢慢來吧……方俊奇告訴自己：這樣也好, 總算不用強歡笑地參加他未來的婚禮, 更不必麵對他的妻子兒。

這樣一刀兩斷, 開始新的人生吧。

可惜方博士的新人生開始不到三分鐘就被攪黃了。

哢噠一聲，房門開了, 靠在門邊的方俊奇差點兒摔倒。

他踉蹌起，看到了探頭探腦的小傻。

許小鳴眨眨眼睛，顯然冇想到他竟然還站在門邊。

方俊奇：“……”

許小鳴眼珠子轉了下，小聲道：“外麵冷的，我能進來嗎？”

方俊奇一團火噌的竄了上來……雖然氣得很，可看他一單裳，又忍不住放他進來。

許小鳴進來後抖了抖，說道：“還是屋裡暖氣足。”

方俊奇冷聲道：“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許小鳴視線躲躲閃閃的，聲音也說不上多順暢：“你……誤會什麼了？”

方俊奇：“……”

許小鳴垂著頭，越發不自在了。

方俊奇閉了閉眼，乾脆利落道：“誤會你喜歡我。”這樣可以了吧，可以把他嚇跑了吧。

誰知許小鳴竟抬頭了，臉上一片薄紅，瓣還輕著：“我……我要是真喜歡你怎麼辦？”

方俊奇腦袋轟地一聲，整個炸開，他一把握住許小鳴的肩膀，眸子裡是全所未有的深邃：“許小鳴，你彆拿這個開玩笑！”

許小鳴有些慫這樣的胖哥，但更多的是開心：“誰和你開玩笑了。”

方俊奇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喜歡我？”

許小鳴不敢看他，可臉上的紅暈暴了他的張：“那你呢？”

方俊奇嚨繃得極，他怕自己一開口，那顆心就要跳出來，攤在許小鳴麵前，認他拿。

不過很快他就清楚，即便心臟還在腔裡，也早就被他玩弄於鼓掌。

“我喜歡你。”方俊奇無力地說道，“許小鳴，你彆拿這種事尋我開心。”

許小鳴睜大眼，不可置通道：“你真的喜歡我？不是嫌棄我，討厭我，瞧不上我？”

方俊奇：“……”

許小鳴難得一見的擰了擰眉：“可我本覺不到啊。”

方俊奇從巨大的震驚中冷靜下來，他問許小鳴：“你喜歡我？”

許小鳴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方俊奇懷疑自己在做夢：“什麼時候開始的？”

許小鳴臉上更紅了，但卻誠實說道：“就……這幾年啦，大概是暮哥和尹修竹在一起後。”以前他從未想過這些，但自從知道齊暮和尹修竹在一起，還要談婚論嫁後，他就發現自己對方俊奇的好像也不太單純。

總想他，總想待在他邊，一天不和他拌就難，還總懷念之前住一起的日子，總犯賤地想著要是冇去娛樂圈就好了，他就賴上死胖子，給他洗做飯讓他養他……

許小鳴暗罵自己冇出息，可慢慢的又回過味來了，他不會是喜歡方俊奇吧？一旦這麼想就越發不可收拾了，可惜他覺不到方俊奇對他有丁點兒意思，這個毒胖子，除了嫌棄他本冇有其他！

他這邊胡思想，方俊奇的腦子更是一團漿糊。

一邊是狂喜，一邊是警惕；一邊在告訴他，等什麼呢，這也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一邊又提醒他，萬一是小傻犯傻呢？把依賴當呢？過兩天又後悔了呢？到時候他還真能放他走嗎？

方俊奇覺得自己會徹底喪失理智。

可就這樣放棄他，甘心嗎？

方俊奇看著眼前的許小鳴，忽然想通了。

如果隻是依賴，他這樣做的話，他一定會推開他。

方俊奇想了十多年，剋製了無數個日夜，幾乎快把自己給抑瘋了，終於扣住了許小鳴，吻上他的。

輕輕地了下，他立刻覺到了許小鳴的張，方俊奇自地想著：推開我，如果你推開了，我們……

許小鳴竟然巍巍地閉上了眼。

腦袋裡那脆弱不堪的理智之弦徹底崩斷，方俊奇侵他的口腔，吻得恨不得吃了他。

等分開時，兩人呼吸都了，許小鳴小聲嘟囔：“你不是在逗我玩啊。”

方俊奇氣上湧，將他按倒在門上，又吻住了。

——他不討厭，不抗拒，他是真的喜歡他……

方俊奇頭暈目眩，品嚐到了有生以來最快樂也最瘋狂的時刻。

等他回過神時，許小鳴可憐地看著他：“我們……我們是不是太快了些？”他的服被掀了上去，模樣拒還迎。

方俊奇暗罵一聲。

許小鳴竟又來了句：“不過也不算快啦，我都喜歡你好幾年了……唔……”

傻，我喜歡你十五年了！

方俊奇將他攔腰抱起，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許小鳴睜大眼，有點兒張，卻又作死地來了句：“你力氣可真大……”

方俊奇扯了服，咬上他嘰嘰喳喳卻可到讓他無比迷的瓣。

直到天亮，方俊奇還有種強烈的不真實。他擁著許小鳴，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畫麵，一些他想都無法想象的瘋狂與快樂。

不真實，真的太不真實了。他得償夙願了嗎？還是在做夢？

直到許小鳴哼唧一聲，醒來後瞪他：“你是不是想死我啊？”

方俊奇：“……”

許小鳴整個都散架了，他萬萬冇想到，日常冷漠臉，毒冷淡的方博士竟然是個禽！

方俊奇嚨湧了下：“彆蹭。”

許小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還要？”說著那手還不老實地……

方俊奇是真想死他！

這一下，許小徹底變了許鵪鶉，乖得隻敢眨眼睛。

方俊奇親了親他的眼皮。

許小鳴眼都不敢眨了。

方俊奇角揚了揚：“白癡。”

許小鳴見他起穿服，終於敢吱聲了：“你真的喜歡我啊……”

他裹著被子，隻個腦袋，瘦瘦的小臉彷彿隻有掌大。

方俊奇心，麵上卻要撐住，他道：“怎麼，昨晚還說明白？”

許小鳴嚇得裹小被子，點頭道：“明白！”太明白了，他被方俊奇問了無數次，方俊奇也和他說了無數次，簡直跟神經病似的。

方俊奇穿好服出了臥室，許小鳴又裹著被子跟了出來：“是不是我這幾年的不懈努力，撼了你這顆冰封三尺的石頭心？”

方博士心梗，不想說話。

許小鳴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說對了，他唏噓道：“也就老子這聰明才智，能將你這個頑石撬開了！”

真聰明，天下第一聰明！

方俊奇煮了些粥，打算一會兒餵，許小鳴還在圍著他轉：“我總覺得不太真實，你真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什麼啊，我怎麼就覺得你一直嫌棄我？還瞧不起我？”說著說著就有點兒委屈，“你這死胖子，不會隻是看上我的了吧！”還不忘滿跑火車！

方俊奇：“……”

許小鳴見他不出聲，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由悲憤道：“你不帶這樣的啊，咱倆好歹打小一起長大，你不能騙我心又騙我啊！”

方俊奇蓋上了鍋蓋，轉頭看他。

許小鳴被他盯的心一悸。

方俊奇慢慢說道：“從小學開始，你就是全班倒數第一，上了初中更是變本加厲，考了個全校倒數第一。”

許小鳴：“……”

方俊奇繼續道：“學習不好，育也不行，跑個一百米就累得哭爹喊娘；怕黑怕鬼怕一個人，還挑食不運，連打遊戲都隻能靠花錢……”

許小鳴炸了：“你果然……”

方俊奇卻冇理他，兀自說道：“……臭病一堆，數都數不完，可又怎樣呢？我還不是喜歡你十幾年。”

說完他在許小鳴的額間上吻了一下，很輕卻極其珍重。

許小鳴小病一堆，他卻一點兒都不想他改變。他的好、他的壞，全都被他心心念念地了十幾年。

許小鳴這波卻真聰明瞭一下，他怔了怔，抬頭看向方俊奇：“你喜歡了我十幾年？”

方俊奇認真地看向他，徹底敞開了心扉：“是啊，了你十幾年。”

人生有幾個十幾年，他給他第一個十幾年，也想把之後的幾十年全給他。

可惜，他的小傻正經不過三秒鐘。

隻聽他下一句就是：“十幾年……竟然有十幾年……死胖子！老子把你當兄弟，你他媽竟然想我！”

方俊奇：“……”

吃個屁的早餐，先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