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只剩兩人。
莊訪琴雖然沒聽全,但看剛才的形也猜了個十之八九。
“看看你,把我們班的形象糟蹋什麼樣了?”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說說吧,臉怎麼弄的?”
“摔的。”
“你這話騙騙教導主任得了,”莊訪琴問,“又跟人打架了是吧?”
喻繁看向窗外,沒吭聲。
“我跟你說了多次,你是個學生,不要總跟外面那些社會青年打打殺殺,能不能做一點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面前的人吊兒郎當地站著,滿臉漫不經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
莊訪琴氣得又灌了一口熱水:“還有,剛才教導主任跟我說,你昨天在校外威脅新同學,手裡還拿著刀,怎麼回事?”
喻繁:“他這麼能編,怎麼不出書?”
“這本,”莊訪琴點了點桌上某本練習冊,“就是胡主任編寫的數學講義。”
“……”
僵持半晌,喻繁沒什麼語氣地說:“我沒威脅他,刀是撿的,人不認識。”
“路上還能撿刀?”莊訪琴看了眼他口袋,“刀呢。”
“家裡,留著切菜。”
“……”
莊訪琴盯著他看了一會,心裡微微一松。
帶了這個班這麼久,對班裡同學都有點了解,尤其是喻繁,看他這語氣表,應該確實沒做什麼。
不過結合今早升旗時的況看,他對新同學也不是那麼歡迎就是了。
“姑且信你。”臉未變,“新的學期開始了,有什麼學習計劃沒有?”
“背九九乘法表。”
“你再多說幾句,看能不能把我氣進醫院。”莊訪琴白他一眼,打開屜,拿出一本嶄新的輔導書放到他面前,“這是我特地去書店給你找的,上面的題型都很基礎,講法也簡單,你拿回去多看多做,不會就來辦公室找我。”
喻繁盯著書封看了一會,把“別浪費錢”咽回嚨:“哦。”
臨走之前,莊訪琴又住他。
“還有,”莊訪琴想著怎麼開口,“這次的轉班生都是績優異的好同學,你要把他們當做榜樣,盡量別和人家起衝突……”
“您放心,”喻繁頭也沒回,“我對尖子生過敏。以後他近我一尺,我遠他一丈,致力給新同學創造一個和諧好的學習環境。”
-
開學後的第一節 育課,喻繁直接翹了。
實驗樓一樓的廁所煙霧繚繞。這邊平時沒什麼老師,常來巡邏抓人的胖虎又開會去了,幾個男生站在廁所,有恃無恐地聚眾煙。
“隔壁學校那群傻,不敢正面剛,就知道玩的,下次我們找個時間,去學校後門找他們去。”
“他們也真逗,堵誰不好,堵南城七中最牛的男人……”
“謝邀,人在現場,我兄弟一拳一個,打得他們滿地拉屎,”王潞安看向旁邊的人,“是吧,兄弟?”
“滾。”
喻繁從隔壁的空教室拉了張凳子來,此刻翹著二郎懶散地坐著。他低著腦袋,一邊手控著手機裡的遊戲人,另隻手夾著煙,“聊你們的,別扯我。”
“媽的,”最右側的男生蹲在地上,盯著手機屏幕裡的績排行表,“為什麼高二下學期還有轉班生啊?我們班還一次來了四個,害我班級排名直接從57暴跌到61!”
王潞安嘲笑他:“區別不大,都是最後一名。”
“滾滾滾,”那人朝王潞安吐了口煙,起道,“馬上放學了,打球去不?”
一呼百應,其他人紛紛擰滅煙,還練地晃手散煙味。
看到椅子上紋不的人,那人問:“喻繁,你不去啊?”
“不去,打遊戲。”
王潞安立刻表示:“那我也不去了。”
一行人浩浩地走了。
喻繁靠著椅背,在遊戲裡殺人殺得正爽,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打字聲。
王潞安有個怪癖,喜歡聽打字時手機默認的敲擊音,吵得要命。
喻繁暫停遊戲,扭頭問他:“你在發電報?”
“我聊天呢,”王潞安說,“在跟人打聽陳景深。”
“?”
喻繁莫名其妙:“打聽他幹嘛?”
“你說呢?”王潞安說,“人家那可是年級第一!我不得打聽打聽他好不好說話,看以後小考、作業什麼的能不能找他幫幫忙。”
喻繁興致缺缺:“哦。”
片刻,王潞安放下手機,歎了口氣。
他找的是以前也在一班的朋友,對方想也沒想,委婉告訴他:沒戲。
說這位學霸在一班是出了名的人冷話,格跟長相完全一致。平時拿幾道不會的題目去請教他,他或許能騰出手來幫個忙,其他就算了,聊不過十句。
“哦對了,我朋友還跟我說,陳景深家裡好像特別有錢。”王潞安說,“他說上次家長會,陳景深媽媽那陣仗,特牛……哎,你手背這道傷,好得還快。”
喻繁側了側手腕。
這種小傷很快就能痊愈,昨晚回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結痂。
他盯著這傷看了一會,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手抓兩把。
把傷口撕開,應該又會重新冒,然後潰爛,發炎。
喻繁另隻手剛曲起來到傷疤上,肩膀忽然被邊人用力撞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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