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摘了麥,暗地討論小道消息。
夏斐驚呆了,“真的假的?富二代竟然在我邊!”
白婳搖了搖食指,“不是富二代,是富n代,他們家本細不出來,你見過有他爸的份嗎?”
“還真沒有……所以我們以后該紀年夫人嗎?”
“哈哈哈哈,什麼鬼,好土啊你!”
木緒儒說:“我還有一件事要說,因為這幾天大家都是連軸轉,比較辛苦,所以節目組特地在第四期之前給大家放三天假。你們可以利用這三天假期,去南島的旅游勝地轉一轉,拍拍vlog什麼的。”
大家都歡呼了起來,彈幕卻哀嚎不已。
【三天???你讓我怎麼活啊!!】
【我服了,緒導真是不經夸,剛夸他高產他就萎了!】
【三天嗚嗚嗚,我要三天看不到我的寶貝們。】
【讓他們放松一下也好的,錄了這麼長時間肯定很累,蝦仁每天都拿墨鏡遮黑眼圈。】
直播結束之后,大家商議一起去另外幾個島玩,仲星燃全程都默不作聲。
等他們商量完了各自回住,仲星燃提著獎品,跟聞紀年一起走在路上。
村里黑燈瞎火的,隔十幾米才有那麼一盞燈,因此他們都走得很慢。
半滿的月亮打東邊升起,被繁星簇擁著點綴在黑藍的夜空中,水的聲音遙遠而靜謐,夏夜熏風習習,帶著沙灘和蛋花的味道,讓人心都跟著放松了下來。
聞紀年手道:“我來拿一些吧,還有長的路要走的。”
仲星燃避開他,“不用,不需要你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點無意識地想照顧聞紀年,總是不愿意在自己在場的時候,看見他手上有活兒,哪怕那活兒本累不著他。
現在他才認識到,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麼,這讓他的心事更重了幾分。
聞紀年看著他,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仲星燃對他的心向來敏,甚至在黑暗中都察覺到了他有話想說。
“想說什麼?”他問道,聲音在夜中有種過于溫的錯覺。
聞紀年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今天謝謝你,我聽他們說,那條街是你起大早布置的,景也是原本給你慶祝生日搭建的,你卻反倒用來給我驚喜。我……不怎麼擅長表達自己,平時朋友也不多,沒有人為了我準備過這樣的驚喜。我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仲星燃。”
他第一次和別人說這樣心的話,竟然有些罕見的磕絆,不過還是不自然地說出來了。
他以為仲星燃會笑著說點什麼,或者大大咧咧地給他一拳說他大驚小怪,但這些并沒有發生。
相反,仲星燃的臉帶著細微的糾結。
他半張臉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真切。
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我也說了,不用跟我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嗎。”
最后一句話,小到幾乎聽不見。
聞紀年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態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仲星燃悶不做聲地提著東西,心洶涌著復雜的——當他說出那句“我們是朋友”的時候,心口茫然又失落的覺來的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
他也想試探一下自己的底線,卻發現哪怕只是上說說,他都覺得郁悶。
真是快要裝都裝不下去了。
仲星燃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拎著東西往遠的房子走去。聞紀年不清楚他的想法,只得疑地跟在他后,他覺得仲星燃好像對自己的主不是很高興。
第二天一早,節目組出發去了另一個海島。
仲星燃并沒有跟他們一起,李明明說他怕熱不想去。
聞紀年還特地去問他為什麼不去,他把被子一卷,背對著對方說自己想睡懶覺。
在確定他真的沒有生病或者不舒服后,聞紀年才跟著大伙兒一起離開。
白婳戴著帽子吸著椰子道:“燃哥怎麼這樣啊,好不容易放假出來玩兒。”
“可能昨天累到了吧。”聞紀年想起他搭建那條街,應該搬了不桌子椅子,待在家里休息休息也好。
仲星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憔悴得連胡渣都冒出來了。
他沒有其他人想象的那麼輕松,反而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焦躁,里似乎有某種東西在沖撞,像一只野在嘶吼著想要逃出樊籠,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所以說,他真彎了,他變像仲云起那樣的人了?
這三天里,他不斷上網搜索“怎麼判斷自己是不是gay”,還找了幾部男男的片子來看。
早在拍《無人與我》的時候,他就看過這種類型的電影。可他對里面的男人毫無覺,甚至看著有點不太舒服。
可是他對聞紀年完全不是這樣——他經常覺得聞紀年很好看,看他的臉看到發呆,很想和他親近;也會在誤會他打/飛機的時候,一邊到/恥,一邊控制不住地幻想他是什麼姿勢、什麼表;還會因為他和許憑互而生氣;更會因為他想媽媽而心疼。
這到底是彎了,還是沒彎?
他暴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做什麼事的心思都沒有,直到賈柏言給他發了一串消息。
前幾天,手機里一堆人給他發生日祝福,他連看都不想看,覺得所有人都變得無趣起來,除了聞紀年。
他不停不停地想聞紀年,想他的臉,想他的心思,想到已經沒有回復其他消息的/。
他像一只生了病的犬,懨懨地耷拉著眼皮。
[小賈:怎麼了哥,好幾天不理我,出什麼事了?]
[小賈:喂喂喂,理我一下。]
[小賈:你們不是放假了嗎,人呢?]
賈柏言對仲星燃了如指掌,要是換了平時,早在生日當天,他就拍上十幾段自己跟聞紀年臉的視頻,并附帶長達50秒的語音來向他炫耀了。
[no1xr:嗯,不大好。]
[小賈:?]
[no1xr:言狗,你暗過什麼人嗎?]
賈柏言發了條語音過來,仲星燃點開,耳朵險些被炸掉。
“我!你神出軌了哥?你他媽清醒點!嫂子多好一人啊!你沒事兒吧?”
仲星燃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你沒事兒吧,別沖我大吼大,老子現在煩著呢。”
他發送完之后,又編了個理由打字道:
[no1xr:我沒暗別人,只是想起以前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了。]
[小賈:哦哦哦哦哦。]
[小賈:你嚇死我了嗚嗚,我剛才差點撞柱子上。]
見仲星燃不回答,那邊試探道:
[小賈:你現在是想重新追求嫂子一次?你們玩角扮演玩上癮了是吧。]
[no1xr:算了,別糾結這個了……我還有個問題。]
[小賈:什麼?]
[no1xr:你彎過嗎?當時是什麼心?]
賈柏言又發了條語音過來,“你大爺的,老子純直男!!”
仲星燃摳了摳臉,心復雜,好像大半個月前他也是這麼說的,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對自己的認知不太到位。
[小賈:我沒彎過!!!]
[小賈:說回剛才的事,我覺得以前你也不算暗吧,你追得那一個明目張膽,全校皆知。哈哈哈哈,我想起來大二那會兒,你天天給嫂子送早飯,然后被他丟進垃圾桶。你還在文藝晚會上現場表白,結果當時嫂子打工去了本沒來哈哈哈哈。哦對,嫂子當時以為自己被什麼變/態盯上了,還把你掛到校園墻上去了。]
他有意揭仲星燃的老底報復他,繼續說道。
[小賈:還有還有,你半夜爬/墻在嫂子宿舍樓下擺煙花,那會兒我跟你一起來著,你記得嗎?學校里不給燃放煙花,我們被學院的宿管抓個正著,攆著跑了半個場,真他媽的終難忘。]
[no1xr:…………]
他想把賈柏言拉黑了。
他忍著脾氣打字:[別說這些廢話,我問你,我之前發現自己彎了的時候,有沒有找你聊過?]
[小賈:聊過啊,你說你不是彎了,你是年(什麼鬼啊啊啊,但是是你自己說的)。你還說全天下的男人人里面,你只聞紀年一個人。所以你心甘愿地追了他三年,才把人追到手。不過咱嫂子是真難追啊,全校覬覦他貌的多了去了,沒有一個能搞定他的,只有你除外。]
仲星燃看著他的消息,表變得怔忪起來。
[小賈:哈哈哈哈,我想起來嫂子的還開玩笑,說你是聞紀年的毒唯,比們還毒。“仲星燃是毒粘糕”,哈哈哈哈哈們的原話,笑死了。]
[小賈:你剛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時候,喝多了跟我說了一大堆呢,你全都不記得了嗎?你說人生不過短短八、九十年,何必要為了點執拗觀念而錯過自己最的人呢。你還說不管聞紀年是男是,他出現在你的生命里,你就注定要上他……哎喲喂,雖然麻,但我覺得還蠻深刻的,所以記到了現在。]
仲星燃沒想到,開解自己的竟然是大學時候的自己,這種覺屬實有點詭異,不過這確實像是他會說得出來的話。
只要拋開他對仲云起的偏見不談,只要對象是聞紀年,他好像也不是那麼的抗拒喜歡上一個男人。
[小賈:說了這麼多,我覺得其實一開始你還蠻慫的,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嫂子那麼優秀的人。我從來沒見你那麼慫過,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橫沖直撞敢敢恨的,可是你那會兒連直接表白都不敢,你怕表白失敗就一切都完了。]
仲星燃心想,因為他是聞紀年啊。
即使他高中的時候那麼不喜歡聞紀年,也依然很敬佩他的為人世。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套自己的原則,從不因別人而改變分毫。
他有自己的堅定目標,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想做什麼,這是仲星燃最羨慕他的一點,因為直到高中之前,他的生活都在他父親的影響下,朝著家族期待的那個方向發展。后來他遇到了賈柏言這群人,才真正把聲樂從好變了理想。
從來沒有人能打聞紀年,也沒有人能贏得他的青睞。
他像是站在高的神明,用最冷漠和輕蔑的態度俯瞰世間的種種,仿佛任何人事都不能激起他的緒波。但只有仲星燃知道,在他冰雕般的里,藏著最炙熱的火種。
他喜歡聞紀年冷漠面背后的溫,喜歡他為自己而容、牽掛的眼神,喜歡他堅韌外表下不經意流的一脆弱。
無論何時何地,何種份,他都注定要被這樣的聞紀年所吸引。
他忽然間釋然了,就像是勒住脖子的繩索驟然松開,就像是冥冥之中和五年后的自己換了一個眼神,困擾他三天的力頃刻間消散了許多。
——輸給聞紀年,有什麼好丟人的。
他正想要打字,賈柏言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小賈:不過也可能是因為當時嫂子不喜歡你吧,哎,要不是嫂子眼太高,我也想競爭一下呢[狗頭],我加狗頭了,不許拉黑我!!]
仲星燃僵住了,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嚴峻的問題——
可是,現在的聞紀年,好像也不喜歡他啊。
他的心如同在坐過山車,呼嘯著上上下下,毫無征兆,一刻天堂,一刻地獄。
繼“我怎麼可能會彎”之后,又出現了一個困擾十八歲男高中生的青春問題,那就是“暗的人不喜歡我怎麼辦”。
他莫名變得謹慎起來。
[no1xr:言狗,你覺得我帥嗎?]
[小賈:?]
[nay會喜歡的那種類型嗎?]
[小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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