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版稅,保底印數兩萬冊,定價二十五,預計你到手的錢,應該是四萬五。”
趙薔打了足足有一個半小時的電話,最終談了下來,放下電話后,對楊梅和張青道:“一般而言,新人最高也只有百分之八的版稅,只有名家,向趙天、司徒問天他們,才能有十個點到十五個點的版稅。不過張青的況實在特殊,所以社里決定突破百分之八。”
楊梅有些不滿意,道:“就高一個點算什麼突破……我不是說你啊小趙,我是說你們社,真是……”
趙薔笑道:“楊老師,真的很難得了。而且,我們社可以以兩萬冊的保底印數,提前預支給張青這四萬五千塊的版稅。”
“哎喲,真的?”
楊梅轉嗔為喜,高興道。
趙薔點頭笑道:“是真的。其實有了這部書,張青同學的命運一定會改變。因為就目前來看,絕不會只出版兩萬冊,肯定還會再印!我們《古今奇談》已經有十多年的歷史了,眾很廣,讀者眾多。每天給社里的回信,都是用麻袋裝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寫給張青的。出版部門有專門人統計,這部分的信件,就超過三萬多封。所以,我們很有信心。
另外,張青,這一冊二十五萬字,還沒到小說的一半吧?”
說著,看向張青。
張青點點頭道:“沒有,四分之一左右。”
趙薔笑道:“所以,這部書至能為張青同學帶來幾十萬的收!”
張青抿了抿,道:“我查了下,魔都那邊的醫院可以為尿毒癥的病人換腎,換了就有可能好了,花費好像要四十萬。”
他目爍爍的看著趙薔,似乎想要得到個準確的答復。
趙薔笑道:“以我所知道的一些況來看,很有可能達到,甚至超過這個數!”
張青忽然笑了,他起對著趙薔鞠了一躬,道:“謝謝您,趙姐。”
倒打了趙薔一個措手不及,忙起哈哈干笑道:“可別這樣,我就是個編輯,是……”不知怎麼勸,就反向而行,激將道:“張青,《雕》一出,你以后在武俠界也就有地位了,肯定會有很多其他出版社來找你,到時候你可別……”
想把話岔開,不然覺得太尷尬。
張青看著趙薔一字一句道:“只要治好了我爸的病,《雕》共有三部曲,我免費授權你們都行。當著楊老師的面,我絕不說假話。”
楊梅拍了拍張青攥的手,對趙薔道:“這個孩子雖然窮,但品好有志氣,我們所有老師都喜歡他。也希你們能多照顧他一些,謝謝你。”
趙薔鄭重點頭道:“楊老師,武俠重在俠義二字,如果沒有這二字,我也不會在社里上班的。您放心就是,我們絕不會辜負你們的信任。”
……
送走了趙薔,張青又按照楊梅的吩咐,回到了楊家。
進門后,楊梅拉著張青對同為老師的王志得意笑道:“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什麼得意門生?你有沒有這樣的學生?”
王志搖頭笑道:“你拿這樣的學生比,我怎麼比?他比老師都牛。”
楊梅懶得理他,讓張青坐下后卻對他道:“張青,老師知道你現在對錢急需,也很需要賺錢,可是,現在畢竟是高三,你可不能……把學習給耽擱了。你明白老師的意思麼?你這麼有天賦和才華,老師不想你將來后悔。”怕張青為了給家里賺錢,就輟學不上了。或者一心寫作,荒廢了學業。
張青點頭道:“老師,我明白的,我還要讀大學。這是我的愿,也是我們全家的愿。”
楊梅聞言放下心來一笑,不過隨即又道:“換腎一說,正巧你先生才看過一檔科普節目,說是腎也不是有錢了隨便就能換的,還需要配型,等腎源。哪怕最快,可能也要一二年的時間。所以,你大不必著急現在就去賺大錢,家里先析著,另外再想辦法打聽魔都那邊大醫院的況,了解仔細一點,是不是?”
張青明白,他笑道:“老師,我每天只花不到兩個小時來寫作。而且,如果我月考績下降了,一定會反思,并短寫作時間。”
楊梅聞言嘆息一聲,道:“可惜老師家里沒那麼多錢,不然先拿給你去用……眼看著錢在跟前,不讓你去賺來救治父母,也不現實,更不應該。行吧,你長大了,也比老師想象的許多,堅強許多,你就自己做決定吧。不說這些了,我讓你先生去買魚,今天好好給你慶祝一下。”
張青聞言,汗道:“楊老師,雖然我很想留下,可提前說好了,下午得出去……”
楊梅皺眉道:“你往哪里去?你人生地不的,不要往外跑。上次一班王磊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你不說我事后才知道,找了一班班主任把王磊到辦公室狠狠批評了頓。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連你也一塊收拾!”
張青忙解釋道:“不是王磊……是齊娟的父母,因為齊娟的績提高了不,他們就以為是我的功勞,非要請我吃一頓飯。齊娟說了幾回,實在推諉不過,就答應了。”
楊梅聞言面多云轉晴,道:“哦,是家啊。媽還行,是教育廳的領導,人倒是不錯,有學識有修養,就是……算了,既然答應了別人,你先去吧,人不可無信。”
張青又道了謝后,告辭了兩人,出門回了宿舍,草草換回校服后,乘公車往漢正街明日酒吧去了。
他走后,王志對楊梅道:“你這個學生了不得。”
楊梅笑道:“廢話,你高三的時候能寫出這樣的小說來?也真是奇了,還真有這樣的事發生在邊。我以為只有故事匯里才有的事,絕逢生啊。”
王志搖頭道:“你不懂。他先前用家里事和雜志社的人談判,難免給人留下賣慘牟利道德人的印象,連我其實也有些……不能說反,但總歸覺得不大好。文化人嘛,即便財,也當取之有道。”
楊梅一聽頓時不高興了,瞪眼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這種況,你試試取之有道!!”
被罵了一臉的王志哭笑不得道:“聽我說完嘛……但后面,他說只要救好他爸爸的病,其余的免費授權時,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這樣說的,哪怕只是這會兒的想法,也是真實想法。這樣一來,人就難得了。”
楊梅笑罵道:“神神叨叨的,說的人心里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左右都是你的理。”不過還是追問道:“難得在哪?”
王志不僅是學校的老師,還是黨委委員,分管宣傳和團支部事宜,市政府那邊借調過幾次,甚至準備從學校里挖人了。
所以還是比較相信他的眼力……
王志道:“一般出貧苦,尤其是貧苦到他這個地步的人,對錢看的,通常會格外的重,錙銖必較。貪貪的最狠的,通常出貧家,就是這個道理。過于的貧苦,會讓他們的心理到影響,甚至扭曲。”
楊梅聞言恍然,再一想,立時高興道:“對,你說的對,張青對錢看的,沒那麼重!早先要給他捐款時,他都堅持不要。”
王志笑道:“到底有沒有那麼重,以后還不好說。也許真正得到了錢,才會知道錢的妙,發生變化也說不準。不過至眼下,他的心態很好,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認為很難得,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包括大人。”
楊梅得意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學生!當老師的再苦再累,能有這個時候,一切都值了!”
看著張青剛坐過的沙發,緩緩出了口氣。
原是一場人間慘劇,如今親眼看到奇跡發生,心里也好了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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