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一下,”他裝作一副很禮貌的樣子。
言熠看了一眼房的掛鍾,提醒他:“已經十點多了,不合適。”
聽到這話宋璟角稍彎,淡淡一笑,聲音著點夜裏才有的慵懶,“為什麽不合適?”他故作不知,卻問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暗昧。
又開始了,這是宋璟慣常的手段,用這種單純無害又模糊不明的態度弱化界限,一步步侵他人的領域。
言熠看著他。
兩人對視半晌,顯然宋璟並無自知之明,不明白自己有多不歡迎。考慮到節目組之後的剪輯,避免造不必要的誤會,在僵持了半分鍾後,言熠不敵他的厚臉皮,側一讓。
“兩分鍾。”
看到他這個舉,宋璟滿意地勾,那表仿佛在說“早這樣不就行了”,而後一腳踏屬於他的私人領域。
兩個房間的格局大同小異,除了一些基礎配置以外,沒有多餘的東西,是一眼就能看完的程度。
不過宋璟進房間後,毫沒有耽誤別人休息的自覺,這裏那裏兜兜,連樓房自備的安全套都被他從展示盒裏掏了出來,一並掏出來的還有幾樣趣用品。
他也不嫌尷尬,看了幾眼上麵的產品介紹後,還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又一個個把東西塞了回去。
等逛了兩圈,實在沒什麽可看的時候,他悠閑地往床邊的小沙發上坐下,瞥見言熠還倚在門前,擺出一副主人翁的架勢。
“你站那幹嘛?”他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角勾起點笑,稍稍歪著腦袋看他,“怎麽,怕我啊?不敢關門?”
這一招可謂是屢試不爽。
房的攝像頭納悶地對著他們,像一雙眼睛,好奇地著眼前的一幕。
畢竟他們的相實在太過怪異。
聽見宋璟的話,言熠往他臉上瞥一眼,而後走進房間打開行李箱幹起了自己的事,把對方晾在一邊。他不知道宋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從重逢那刻開始就是,一次次的挑釁。
這隻能證明不管過去多年,一個人心的惡劣本質都難以改變,而宋璟就是那個惡劣本惡。
不管當初喜歡他時多麽熱烈,當喜歡這種緒褪去時就會暴原本的麵目,狂妄囂張,惡劣不堪。
把服掛進櫃子,言熠拿了條幹巾了頭發,之後走到半櫃前加熱保溫水壺,站著等水燒開。期間什麽作都沒有,隻安靜地看著水壺“噗通噗通”翻滾,冒出熱氣。
房間燈和,宋璟側目看他,難得的安分。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言熠側,寬肩窄腰大長,站著的時候背脊得筆直,氣質絕佳,哪怕隻出小半張臉也不難看出這張臉有多驚豔絕倫。
一如當年。
宋璟始終記得第一眼看見言熠時的覺,說來誇張,卻是他年真實的。那張臉清秀又漂亮,眼睛像一汪清泉,看著人時水盈盈的。氣質更是出淤泥而不染,像是下凡的神仙,專門來收服他這個頑劣子的。
不過如今的言熠上了當年那抹俗,不再那麽遙不可及,隻是從人群中走出來都像在發。現在的他比過去顯得堅,臉上了幾分和,變得冷峻,這使得他這張清雋的臉上多了一難以接近的淡漠。
不過無論是怎麽樣的他始終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能令他一眼就看到的程度。
水燒開了,言熠泡了杯房間附贈的花茶,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顯而易見他隻泡了一杯,完全把宋璟當了空氣。
回憶的緒不宜過多,宋璟站起來,走到言熠邊,靠近時嗅到了一淡淡的香,估計是洗發水的味道。
他剛洗過澡,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頭發微微潤,有一滴水珠從發梢落下。
宋璟的目順著那滴水珠往下移,落在對方出t恤領口的那截脖子上,那裏的一片雪白,與上的黑t形鮮明對比。
是極為晃眼且脆弱的一抹白。
以至於會令他產生錯覺,這樣的言熠一定很好接近,也很好欺負……
宋璟懶洋洋地往半櫃前一倚,言熠正在喝水,見他走來也隻淺淺的一抬眼皮,沒給予太多反應。
他總是這樣雲淡風輕,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裏,這使得宋璟心中的破壞更甚。他喜歡侵犯言熠界限的覺,過去談的時候也是,喜歡那種不易察覺的,一滲他堅外殼的覺。
“哥,”宋璟輕聲道,過去他補習不認真,言熠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這樣賣乖。
視線總會被正在進行的作吸引注意力,宋璟微張,正想說話,下意識朝言熠喝水的舉看去。就見他放下水杯,薄微抿,剛潤過口的雙泛起水。
與白天在坑底見到的那一幕重合,昏暗的線,溫熱的氣息,那一抹的溫度仿佛停留在眼前。
隻轉瞬的功夫,卻足以讓人暈眩,宋璟下意識別開臉,一瞬間呼吸不暢。
見言熠瞥過眼來,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清了下嗓門,就聽對方氣定神閑地說:“慢走不送。”
這話又一下子把他腦袋給砸醒了,宋璟簡直被氣笑,不知意味地盯著對方看了好幾秒,忽地似笑非笑地扯了下。
“言熠哥,來者是客。”他一隻手在半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敲著,“我來你這兒坐了這麽久,沒招呼我就算了,現在泡茶都不帶上我,這未免太不近人了吧?怎麽說我們以前也是……”他意有所指得一頓,充滿挑釁。
直到見言熠冷淡的目瞥過來才慢悠悠地把話說完:“同校同學。”
得知這個消息,鏡頭前的節目組可高興壞了,畢竟宋璟和言熠的cp熱度眼可見的高。可想而知這個消息一出爐,又會迎來怎樣的一個cp狂歡。
本來他們私下也開過會,有考慮過讓宋璟和言熠炒一下cp,但考慮到節目一開始的定位以及宋璟的格,也就作罷了。
結果沒想到在沒有任何安排的況之下,他們之間表現出來的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和拉扯,張力十足,隻要剪輯到位,到時候話題度絕對表。
“是,”言熠語調平靜,垂下眼,視線從對方細長的指節移到水杯,一隻手緩緩轉著手上的玻璃杯,“不過學校幾千個學生,學弟,我們倆好像不。”
他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清清楚楚地撇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順便也明確告訴了宋璟,他不稀罕跟他扯上關係,更不願意提起曾經那段被狗啃了的日子。
此時角落兩邊的攝像頭對準了同一個方向,正好從兩個角度瞄準了兩張同樣好看到有點般配的臉。
宋璟瞄一眼攝像頭,作為時時刻刻曝在聚燈下的偶像,他對鏡頭十分敏,稍稍一側,腳步往前邁近一步,站到言熠後側,輕而易舉躲掉了攝像頭的直視。
“是不,”宋璟在攝像頭錄不到臉的地方開口,聲音又低又緩。
言熠越想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宋璟就越不想如他所願。他過去就是這樣,明明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在別人眼中卻永遠都是對方所不悉的存在。
可不管他是否承認,過去那些的親近,那些不為外人所知,隻屬於他們之間的小,曾經真實存在過,在過去某段時空裏。
沒有麥克風,現場收音效果並沒有那麽好,宋璟挨到言熠耳邊,低語似語,輕浮又曖昧。
“隻不過是和言老師睡過一張床……”他抬起眼,視線從所到的耳垂緩緩往上移,看見言熠的耳朵尖泛起一抹。
這個發現令他相當滿意,不管對方表現得多麽淡定,至這對耳朵尖永遠都會出賣他的真實緒。
宋璟出一笑,淺棕的眼珠著淡淡的愉悅,這個一貫看起來有些不近人的冷酷大男孩,因為這個發現,眼睛彎出了幾分孩子氣。
也是言熠曾經最喜歡的那道橋。
“恰好親過言老師而已。”
一句話碎了言熠自認為他們對過去的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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