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點頭,肆曉時忙和對方糾正:“不對不對,你是梁正年……”說著,肆曉時才注意到,梁正年穿的不是那件黃格子西服,而是一件時髦的短絨黑西服,修帥氣。
從下往上又看了下梁正年,肆曉時略有所悟:“哦!你真的是小倩啊。”
梁正年點頭,笑著拉起肆曉時的手:“采臣,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麽?原諒我。”
肆曉時點頭,也不知梁正年指的是什麽氣,隻是聲答道:“我原諒你,小倩,你和我走吧,不要待在這裏了。”
“和你走?去哪裏啊?”
“去轉世啊!我幫你賺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銀錢,你可以重新做人了。”
“可……”梁正年咬了咬:“我轉世的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會忘了你,忘了我們的一切。”
“但你是個鬼,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啊,你要做人,做鬼是不對的。”
“誰說的?”
這是一個略帶緒的反駁,本不需要肆曉時回答,可夢裏的肆曉時也不知是什麽腦回路,竟應了話:“鬆齡和…徐克……”
沒記錯的話,《倩幽魂》裏麵的小倩,最後還是去投胎了。
氣氛一刻凝滯,著麵前呆住的梁正年,肆曉時才漸漸意識到,這是一個夢。
而且這夢太奇怪了,要快點醒過來,不能再沉浸下去了。
於是,肆曉時猛地睜了睜眼睛,發現沒用,索又翻了翻,這才有了真實的知覺。
靈魂回到/的一刻,肆曉時睜開雙眼。
從窗口灑進來,半夢半醒間,瞧見枕邊睡的梁正年,溫日灑在那張清秀臉龐上,卻驚起了肆曉時的無限恐慌。
還沉浸在夢境中的肆曉時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拽起床簾,自己則拚命在隙上,瘋了似地和梁正年喊起來:“小倩!小倩你快跑!我幫你擋著。”
活生生被肆曉時吵醒的梁正年從床上起,左右了眼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肆曉時上:“你…我什麽?”
第11章
肆曉時愣了一兩秒,徹底清醒後,到了撲麵而來的尷尬。
梁正年等了不到一秒,頓時也發現了自己的問題。
第一次接垃圾食品不適應,昨晚那個蝦條害他上了個廁所,出來時迷迷糊糊,又倒在了肆曉時床上。
本打算趁肆曉時沒反應過來時他先溜掉,未想剛轉過,肆曉時就反應過來了:“你怎麽又睡在我的床上?”
梁正年僵在原地,沉默良久,與回眸一笑:“對不起。”
肆曉時坐回床上,後怕地檢查下服紐扣,怕怕地抱住自己:“你不會…真的想睡我吧?”
梁正年表一頓,眸中浮過萬般闌珊後,撥浪鼓似地搖頭:“不是不是,是我昨晚上了廁所之後習慣就進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睡你……”
梁正年越說聲音越小,似乎覺得這些話說起來得厲害,再想自己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真要睡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真是不知廉恥!
肆曉時見他噤聲,還以為他是心虛。
轉念想起剛剛做過的夢,還有之前太爺爺和說過的事。
這時也不住懷疑,梁正年會不會真的喜歡自己呢?
梁正年自顧悶了會兒,沒再多說,垂著腦袋,像個無頭鬼般灰溜溜飄了出去。
肆曉時癱坐在床上,又多想了好一會兒。
雖然產生了難以抑製的肖想,卻又保守地自我否定。
覺得,雖然相遇之後,和梁正年就在失控的道路上一路狂飆,但終究隻是剛剛認識,就算真如太爺爺所說,自己長得有點像梁正年表姐,他這麽大一隻鬼,也該清楚自己是他表姐轉世的可能不大,更不應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喜歡上自己。再者說,當初自己被梁正年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被他誤以為尿子…梁正年除非是有什麽特殊癖好,才會對這樣的自己心吧?
綜上所述,肆曉時堅信是自己多想了。
隻是他昨晚那轉圈圈的樣子,著實讓肆曉時有點…不行!不能再想了!
早起洗漱過後,梁正年拿起直播係統,衝地上一頭發照了好久…見肆曉時注意到,馬上收起係統。
肆曉時也不多問,經曆昨晚的夢後,覺得有些害,假裝梁正年還是個自己看不見的鬼,故自走到廚房煮粥,開始了一如往常的單宅生活。
可鬼已經在眼前顯了形,想裝看不見,倒還真有些難呢。
白粥剛剛煮好,肆曉時盛了一碗放到一旁,轉眼就見太爺爺湊了過來,著碗邊探出舌頭,結果被梁正年無拎起來,半空甩了一小圈,將其扔進虛空:“死老鼠,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說完走回中島臺,從一旁拿起白湯匙,還用紙巾蹭了蹭勺子,舀起一口吃起來:“這個東西應該很好吃吧。”
肆曉時盯了眼梁正年,真想用他的那句話回敬他……
梁正年得不到回應,從粥氣中抬眼,姿態溫然:“怎麽了?”
肆曉時搖搖頭,隻能再給自己盛一碗粥。然而隻做了一人份,電飯煲中剩了點鍋底,肆曉時委屈,也不敢和鬼抱怨,掏幹淨鍋底後,假作貪婪地捧著瓷碗喝。
梁正年連續吃了幾口,又與肆曉時問:“你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麽?”
肆曉時愣了一下,又聽梁正年補充:“有沒有一個東西,是你覺得,七八十年後,還覺得很好吃的東西?”
肆曉時腦子裏湧現出很多東西:舒芙蕾,草莓,芒果幹,水果湯圓,過橋米線,酸湯水餃,小吃街的桂花糕,學校門口的烤番薯,宗家府的泡菜……
無法從眾多味中選出一個,機靈反問:“你覺得呢?”
梁正年可真是七八十年沒嚐到過食的味道,仔細想過後,難免麵悵惘:“很想吃水餃。”
“水餃?”肆曉時暗自嘖,深深覺得,比起自己剛剛想到的那些味,水餃這個級別稍遜了。不過倒也合理,梁正年這個民國老靈魂,一定沒吃過味道更給力的酸湯水餃。
梁正年還和肆曉時繼續陶醉地安利:“我記得以前,在我家過去幾條街的巷口,有一家水餃店,兩塊錢一大碗,永遠都是水芹豬餡的,餃子湯裏麵放一小撮鹽,加上辣椒,醋和切碎的榨菜,味道特別好,小時候媽總是會帶我去吃,後來長大了,我還帶表姐去吃過……”
肆曉時被梁正年的鬼話潛移默化,喝著青白無味的粥,竟也饞起來:“你變鬼之後,就再也嚐不到食的味道了是嗎?”
梁正年點頭,從肩膀到肚子:“不止是食的味道,本什麽都覺不到,隻有在被的時候才會有覺。”
“……”肆曉時下意識想歪,在確認一本正經的梁正年不是在開車後,稍稍有所鬆懈。
“記得這邊幾十年前經曆過一場拆遷,附近都沒有可以睡覺的地方,我就隻能睡在廢墟裏麵,結果晚上有人工,把我整個人剁了兩半,我痛了好久才恢複原狀,也隻有在那種時候,覺會比較深刻…但是那種覺太難熬了,這就是給我們的懲罰吧,我們什麽都覺不到,除了疼痛。”
肆曉時沉默了,果真到了這種時候,就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思◎兔◎在◎線◎閱◎讀◎
從來就不是什麽健談的人,在對方和自己掏心掏肺的時候,除了默默傾聽,似乎也別無他選。
好在梁正年也隻當肆曉時是個可以傾訴的樹,竟破天荒地話嘮起來:“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一邊捅自己一刀,一邊吃東西的話,會不會就能嚐到味道了呢?但是這種事我不敢輕易嚐試,畢竟那個覺,真的很……”
梁正年適當地止住言辭,抬眼向肆曉時,見站在一旁,似在愣神。
梁正年喚了一聲:“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肆曉時忙點頭:“有啊。”
“那你怎麽都不說話。”
肆曉時扁了扁,誠懇又乖巧的小姑娘樣:“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你想說什麽?”
“……”肆曉時也不知仔細想說什麽,但又覺得,不說的話,似乎又不像那麽回事:“你真可憐啊。”
梁正年無奈地勾起角:“所以我想努力投胎,投胎之後,我就可以嚐到味道了。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人類吃東西的時候,我都在想,我投胎,就是為了能吃東西。”
梁正年說著,又樂觀起來,低頭喝了一口粥的功夫,聽肆曉時幽幽吐槽:“你雖然嚐不到味道,但你還是吃了我的東西。人吃有味道的東西要花錢,你吃沒味道的東西不用花錢,這麽想想還公平。”
“我也可以付你錢啊!”梁正年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張紙錢,麵值一千元:“這是我自己的錢,給你!”
說著,梁正年將一千元放到肆曉時麵前。
肆曉時向那張紙錢,先出手指了兩下,發現自己可以到,不又了好奇寶寶。舉起那張一千元票票,和梁正年傻傻說著:“咦!我可以到這個錢哎!對了!在你們間,通貨膨脹嚴不嚴重啊?活人給你們燒的那些紙錢,一次就好幾百萬呢,夠用的嗎?”
“你覺得呢?”梁正年反問一句,想先聽聽的想法。
“嗯…我覺得應該夠花吧,畢竟你們不用吃東西,也不用買服,不用租房子,還不用水電…哇!你們好幸福哦!”肆曉時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羨慕起鬼了。
太爺爺這時又從一旁溜過來,積極加聊天:“我可以在你死之前先劇一下,告訴你其實活人給燒的紙錢半點用都沒有。畢竟人死了之後很快就去投胎了,那些錢大多是用來買提前去投胎的通行證,最後越來越富有的,永遠是死神回收科那些人!我們這些不去投胎的呢,除非在八月十五的鬼市上,可以像梁正年這樣買個係統玩,其他時間也用不上錢。所以你看國外,哪有人燒紙錢啊!他們是明白人!”
肆曉時跟著想到些事,緩緩撂下粥碗,著重問起:“正常人死了之後,排隊要多久啊?大約什麽時候才可以去投胎?”
“看那個地方死的人多不多嘍!如果突然一個大樓塌了,那就有得忙了。還有那些醫院,天天死人,其他的地方就好很多了,管我們這片區那個死神就不怎麽忙,畢竟這附近沒有醫院,也不常發生意外。”
“那如果是在醫院去世的話,大約多久才能投胎啊?”
梁正年從影中抬眼,注意到肆曉時緒後,匆促收回目。
太爺爺老實回答肆曉時的問題:“其實頂多也就是兩三天的事,那些花錢隊的,是為了下輩子投個好人家罷了。”
肆曉時點了下頭,也知道自己是多想了,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外婆現在一定已經再世為人了……
“你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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