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網上看上去正常的流浪，現實里居然這麼古怪。

他來了兩天，徐浪就工作了兩天

“他不用睡覺的麼”里嘀咕著，氫氣打著哈欠，躺回床上。

門外，一墻之隔。

氫氣并不知道，徐浪沒有去書房工作。

他站在氫氣的房門口，腦袋向左一，向右一晃。額頭上的傷口早已不再流，可是他的卻越來越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黑暗中，只見他的脖子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掐著，漸漸變了形，勒出了手指的形狀。

烏云掠過，月灑進屋，照亮了徐浪，和那個騎在他脖子上的孩。

孩的手腕上全是，彎著腰，像在耍弄一個玩，掐住徐浪的脖子。

放開。

掐住。

又放開。

又掐住。

“嘻嘻嘻嘻”

“你為什麼”

“要拆散我和阿青啊”

“他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的嘻嘻嘻”

空靈詭譎的笑聲在凌晨四點的高級公寓，回不斷。

幽冥地府，忘川黃泉。

這是一條漫長而漆黑的路。

沒有起點，沒有盡頭。狹窄崎嶇，沿著奔騰呼嘯的忘川，送著一個個麻木疲憊的鬼魂。

有的鬼低著頭不吭聲，有的鬼痛哭流涕。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向后倒退，正如那只會往地獄深流淌的黃泉一樣，一對又一對人，向前走著。

每個鬼的魂魄虛實都不相同。

剛死的魂魄虛得很，仿佛一就散。死了很多年才來地府報道的，魂魄實，宛若活人。

陳建軍死了二十三年，他站在這狹長的鬼魂大隊里，如同誤歧途的迷茫人類。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

僵的脖子嘎吱吱地抬起，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所有人都向前走，如果你突然停下，就顯得非常突兀。

鬼魂們沖撞著陳建軍，他被得左右。

來到地府的鬼魂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意識，陳建軍茫然懵懂地被撞著，全然不懂自己在做什麼。

片刻后，他就被鬼魂大隊撞到了小路的邊緣。

陳建軍一低頭，看見了一條泛著金的捷徑。

他的眼前閃過點點碎碎的金，忽然，就有了一分清明。

鬼使神差的，他走上了這條小路。

不消半天功夫，他越過金銀玉石木板奈何等六座橋，平白無故的，就踏進了專門掌管鬼魂生平善惡，核定等級，送他們投胎的轉殿

門口守著的兩個鬼差正一邊當值，一邊閑聊。

他們瞅著眼前這些渾渾噩噩的鬼魂。

“現在這些是什麼時候死的來著。”

“民國二十多年二十三還是二十四來著。”

“嚯，那后面的還多，得排老久了。”

陳建軍頭皮一，趕忙這些穿著民國服飾的鬼魂中。

但他還是被一個鬼差發現了，頭戴帽的鬼差把他揪出來。肅穆可怖的氣得陳建軍不過氣，這鬼差皺著眉：“怎麼回事，這服不大對啊，看上去是最近幾十年才死的。隊”

另一個鬼差從墻上拿下一本破破爛爛的簿子，翻了翻：“陳建軍，1997年死的”

“這怎麼隊的”

“嗯不算隊”

“啥”

“你看看，這小子的名字已經排進轉殿等候區了，再不進去都要晚了”

“”鬼差無語道：“你說最近這幾年，老出這些七八糟的bug，三天兩頭就送個隊的進來，還講不講規矩了啊。以前也沒見這麼多啊。”

鬼差松開陳建軍的領，陳建軍如釋重負，覺自己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如果鬼魂能流汗，那他現在一定渾了。

后，兩個鬼差還在吐槽最近這些年轉殿的登記本老出bug。

進了轉殿，陳建軍抖如篩糠，大殿堂門兩側各矗立著一尊惡像羅漢，恐怖威嚴的氣場得他一只普通鬼本沒法抬頭，只能兩戰戰地往前走。恍惚間，他抬起雙手，看向自己的手指。

一點點細碎的金從他指間溢散開來，消失在空氣里。

陳建軍迷茫極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