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猛地一震，轉頭看孫策時，對方一個目，孫策微微皺眉，示意記得剛剛說的，周瑜便只得沉不語，緘默低頭。

華雄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酒，嗆得臉通紅，將酒壇重重一放，又朝周瑜惡聲惡氣道：“你呢!說！”

“他是孫策。”孫策答道。

周瑜跪在華雄面前，心念電轉，雖不知孫策此舉何意，卻明白到他語出有因，二人必須暫時在華雄面前份互換。

這又有什麼用!周瑜一邊思考，上一邊答道：“家父長沙太守孫堅。”

華雄神一，打量周瑜，片刻后道：“給他松綁！”

周瑜被松綁，活手腕起來，華雄冷笑道：“回去告訴你父，別再管此的事，沒有下一次，再被我抓住你來闖營，就莫怪我手下不留了！”

是了……周瑜想通了關竅，華雄不怕自己周家，卻是頗為忌憚孫策的父親，長沙太守孫堅手握重兵，且聽令于四世三公的袁，鬧開了在董卓面前也不好看。孫策此舉是為了保他。

“聽說此地黃巾軍作。”周瑜說，“家父派在下來調查周家一事……”

華雄冷哼一聲，答道：“小小賊，不足為患，路上確實有黃巾賊，不過都被本將軍收編了。”

“我父親呢？”孫策忽然又問。

華雄答道：“并未得見，怎麼？”

周瑜朝孫策道：“公瑾，不可對華將軍無禮。”

孫策冷笑道：“只怕你們兩人是勾結一伙的，將我騙到此來，是想把我周家斬草除不！”

這話馬上提醒了周瑜，周瑜短短瞬間，心里念頭轉過，華雄卻朝孫策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拖下去打！”

周瑜變要求，孫策卻被華雄手下進來拖了下去，周瑜忙道：“華將軍！周……公瑾亦是我朋友，求華將軍看在家父面上，手下留！”

華雄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喝酒，外面孫策傳來一聲慘，周瑜要跑出去，卻被兩名衛士攔在房。

他深吸一口氣，轉朝華雄，躬一揖到地，頃刻間已想明白了孫策話中意思。

“一月前，家父與李傕將軍見過一次面。”周瑜道，“有話令我上京轉告。”

“方才你說人。”華雄上下打量周瑜，問，“是什麼意思？”

外頭鞭落，傳來孫策一聲夸張的慘，周瑜的心登時了起來，孫策一挨揍，周瑜登時神不定，幾乎要了心智。

華雄角現出不羈笑容，周瑜搜腸刮肚，只恨方才沒想好，孫策的慘一聲接一聲，周瑜意識到這必定是裝的，以孫策為人，就算被鞭揍，定然也是一聲不吭。這麼個法，顯然是夸張了。

“是……是……”周瑜想了想，把心一橫道，“容在下冒昧問一句，令周異，此刻是否在將軍手里？”

“說了不在我手上！”華雄怒道，“你也想挨揍嗎？來人……”

“將軍！”周瑜急之下靈機一，“這是借刀殺人之計，將軍明察！”

華雄臉一變，周瑜道：“何進心懷鬼胎，要殺周異，怎不親自派人來追殺？要假手華將軍與董大人？何進為大將軍，在京中只手遮天，十常侍一除，如今只需鏟除老臣，便是何家天下！明明就是借故調華將軍您過來，除掉周異，再斬草除，解決舒縣周家，若在下所料不差，何進是不是在將軍邊安了一名耳目？”

華雄臉晴不定，顯然是想起了那名船老大。

周瑜短短時間，便將事梳理得一清二楚，如今天子勢危，國舅何進手握重權，為除去政敵，暗自與涼州太守董卓勾結，既互相利用，又各懷異心，華雄為董卓部下，不可能不知道。

周瑜又道：“恕在下直言，華將軍若下手除去周異的話，回到，只怕這事就要扣在將軍頭上了。到時候何進再隨便安個理由……”

華雄驚疑不定，打量周瑜，說：“這話是你父說的還是你說的？”

“呃……”周瑜耳中傳來孫策漸微弱的喊，知道這下不好了，忙道：“家父只是提到此事，并派我前來舒縣守著，一來與周家也算有故，二來……恐怕何進借刀殺人之計奏效……”

華雄道：“依你之言，又該如何？”

周瑜忙道：“將周異帶回京去，由何進大將軍發落，如此便不必再背負惡名。”

華雄不說話了，周瑜又道：“孫……周公瑾也是可憐，一片孝心。沖撞了將軍，求將軍網開一面，孫策在此謝過將軍大恩大德。”

說畢周瑜起袍襟便拜，華雄本來與周家就無甚深仇大恨，全是何進借故調他來追殺京，出差這麼老遠，沒酒沒，還得落一泥，此刻轉念一想，便不再與小輩計較，聲氣道：“罷了。”

說畢外頭鞭聲停，孫策趴在泥地上，周瑜匆忙上前去，檢視孫策，孫策背脊被得皮開綻，傷痕累累，背上全是，趴著一不，周瑜暗道糟了，心急如焚時，卻見孫策眼睛睜開一條，朝他了眼。

周瑜：“……”

華雄道：“你父如今駐軍何？”

周瑜轉道：“家父駐軍江都，在下話也帶到了，先前并不知帶人來的是華將軍，來日將軍若順道過長沙，還請到鄙舍喝杯水酒，讓周……孫某一盡地主之誼。”

華雄仍然盯著周瑜，周瑜把孫策攙扶起來，又說：“懇請將軍讓在下帶走周公子……”

華雄卻道：“且慢！你自言乃是孫堅長子，如何證明？可有信？”

周瑜面不改心不跳，想起一事，說：“方才被華將軍收去的青銅劍，乃是家父藏劍，于長沙尋得的楚國古劍赤軍。”

華雄抬頭示意手下把周瑜的劍捧過來，連帶著孫策的磐龍鐵，周瑜自劍不離，極是喜這古，那劍乃是戰國名師歐冶子所鑄，劍刻著古樸花紋。

孫策所用兵則是天外隕鐵所鑄的一齊眉鐵，上纏繞著磐龍。

華雄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此劍非同尋常，乃是神兵利，再不懷疑周瑜份，周瑜見華雄眼中有貪婪之，雖說舍不得名劍，但若華雄開口討要，不免也只得割，不如順水推舟，笑道：“將軍若喜歡，此劍但請留下無妨。”

“哎—”華雄道，“我是什麼人？怎麼能要你一個小輩的東西？”

周瑜笑道：“無妨，將軍威名天下……”

華雄擺擺手，知道不能拿周瑜的東西，手下便將劍與歸還，華雄看了眼被周瑜攙扶著的孫策，又看周瑜，眼中帶著詢問之意：這廝你打算怎麼置？

周瑜明了，便朝孫策道：“你父親并不在此，華將軍已答應看在家父面子上，派兵去尋，還不快多謝華將軍。”

孫策忙自點頭，一氣焰全無，華雄又大手一揮，答道：“回去等消息罷。”

《江東雙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