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聲對這個金納電影節很悉。

他的原上部電影與金納影帝失之臂。后來犯的神疾病，一是和走不出角影有關，二也是對自己的質疑，自暴自棄。

“會去的。”

楚云聲收了邀請函，訂了兩禮服，快到日子的時候去劇組接上了殷錚，和劇組一同前往法國。

一又一張的競賽單元后，迎來了奢華盛大的頒獎典禮。

《天青殺》圍了四項提名，張非凡面上十分端得住，只有楚云聲偶爾打開手機看一眼消息，才能通過劇組群里啊啊啊啊啊的土撥鼠尖，窺破張導演冷靜平淡的面容下的波濤洶涌。

楚云聲和殷錚一同走上紅毯。

兩人穿的禮服相似，但容貌氣質卻迥然不同。

一人清俊如朗月玉樹，優雅莊麗，一人灼灼如天上星，肆意飛揚，顧盼燁然。

兩張辨識度極高的東方面孔立刻吸引了們的鏡頭。

而這種吸引在宣布最佳男配角獎項時，達到了高.。

“最佳男配角：《天青殺》，華夏殷錚！”

法語、英語、漢語三重，這句話被誦讀了整整三遍，燈倏地落在明艷奪目的青年上。

楚云聲起抱住他，看著他稍顯怔愣的面容忍不住笑了笑：“去吧，回來給你驚喜。”

殷錚回過神，深呼吸了下，出一個得的微笑，走上了領獎臺。

時代在進步，國外的電影節也終于做到了對待全世界的影片都一視同仁，只論質量，不論親疏的程度。

楚云聲看到殷錚略顯張的步伐慢慢變得從容。

他上臺接過小金花，一口特意為了拍戲學過的法語流暢而出。

殷錚的獲獎言很簡短。

說完后，又用漢語復述了一遍，只在最后多加了一句話：“有人在深淵的邊緣拉住了我，拯救了我，教導了我。我激他，但我做的一切，不是因為激……”

鎂燈狂閃。

這是激昂的電影之夜。

最佳男主角的競爭非常厲害，但楚云聲在《天青殺》中的表現毋庸置疑，影帝毫無疑問地落到了他懷里。

楚云聲淡定地上臺，獲獎言基本等于沒有，轉頭捧著小金花下來，就被瘋狂的劇組群眾們簇擁著直奔酒店慶祝。

楚云聲沒被灌醉，但殷錚卻吐了半宿，第二天在飛機上都蔫蔫的。

回國的歡迎儀式也很盛大。

各路瘋狂吹著金納影帝和最佳男配，更多有關《天青殺》的影評和熱搜層出不窮。

這場屬于《天青殺》的狂歡大概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才算消停了點。

被各種見針的片約淹沒的楚云聲轉頭就發了個每年只接一部電影的淡圈聲明，也不管外界是抱怨諷刺，還是哀嚎阻止，我行我素，統統不理會，上了微博就把認證信息改了高端技人才。

一點都不謙虛。

而另一頭的殷錚，也終于在除夕夜趕著新戲殺了青，坐上了回家的飛機。

下飛機后，他先把袁蒙打發走了，然后自己開車進了一家奢侈品店，取走了一個月前訂下的一個小禮盒。

回去路上，殷錚難抑激，給楚云聲發消息。

“楚哥，我馬上到家了！你之前頒獎典禮說的驚喜到底是什麼呀？再不給我都要過年了！”

等了幾分鐘，楚云聲回復：“回來直接到地下室。”

殷錚疑地放下手機，一頭霧水。

到家后他停好車，忐忑地揣著小盒子來到地下室門口，敲了敲門，正思忖著等下的措辭和作，就看到面前的門被突然打開。

楚云聲穿著一白大褂站在門口，慢慢向他展示出門后的世界。

實驗臺。

閃著寒的手刀。

詭異的是管藥劑。

殷錚一瞬間以為來到了自己那部懸疑片的變態殺人狂實驗室。

他戰戰兢兢，正要說話，楚云聲就率先將他拉進了門，清冷低沉的嗓音在地下室回：“這間地下室我布置了一個月，是給你的驚喜。”

殷錚：“……”

等等，你對驚喜有什麼誤解！

楚云聲沒從殷錚的臉上看到什麼喜，但他還是認為這件事得辦，于是繼續道：“實驗臺，手刀，還有麻醉藥，止劑，都準備好了。另外，我怕你沒有經驗，準備了一套手講解視頻，你可以看看……”

殷錚恍惚：“……手？什麼手？”

楚云聲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閹割手。”

殷錚：“……”

難道……這就是人類和天才的腦回路差距嗎？

殷錚心口憋悶，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見楚云聲要打開那個所謂的手視頻，他立刻一個虎撲食沖上去按住他：“楚哥，冷靜點！”

楚云聲手一頓，看向殷錚。

他做這個準備不是想不開，也不是死腦筋鬧著玩，而是他很清楚，他做錯了事，不管原因如何，都應該承擔后果。

這是他和殷錚的癥結所在。

而這個癥結，即便殷錚可以自己解開，可以忘記，但楚云聲也會一直記得，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補償，和后續的變化，而忽略是非觀念。

說他固執己見也好，說他傻子腦殘也好，他都不會將之前答應殷錚的承諾當一個哄人的幌子。

殷錚一看楚云聲的眼神，就知道楚云聲是認真的。

他怔怔呆了呆，好半晌才無力地嘆了口氣。

“楚哥。”

他抱住楚云聲的脖子。

“不需要這樣，我當初只是隨口說說……”殷錚聲音輕緩，“你要相信我，我說過，不會原諒那個時候的你。但我已經過了那個坎兒了，我會把它忘了，我也想你忘了它。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罰你記住它。”

“這就是那個錯誤的懲罰，比起上的傷害，心靈上的愧疚會更痛苦，不是嗎？”

楚云聲覺到殷錚的在微微抖。

“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不是因為愧疚。”

那道微啞的嗓音仍在耳畔說著，“而我現在這樣做，也不是因為你幫了我，救了我。而是我想這麼做。不管當初是什麼原因，發生了什麼事，我更愿意相信我看到的現在的你。你正直，可，認真，聰明，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人。別擔心，如果真有一天事實證明我的判斷錯了，那我也會像你一樣，不會逃避，甘愿承擔一切后果。”

“楚哥，你這麼理智的人，肯定會覺得我有些用事，就像個賭徒一樣。不過……不就是一場賭博嗎？”

“我賭你我。”

殷錚靜靜地放開楚云聲，拿出那個小盒子打開。

兩枚低調簡單的白金戒指安靜躺在絨墊上。

楚云聲從來都清晰規整的腦子里突然一片混，他不知道是自己在脅迫殷錚，還是殷錚在謀殺他，但他來不及多想，就拿起了一枚戒指，套進了殷錚的無名指。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對，我你。”

說完，楚云聲終于清醒了下，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兩人過于曖昧的姿勢和自己的反應，于是淡淡道：“新晉人，你可以從我上下去了。我沒穿子。”

殷錚握著戒指的手一抖。

片刻后，卻堅定地搖了搖頭，笑著吻上來：“哥，你看實驗臺這麼涼……你就不想把我按在上面嗎？”

“我喜歡地下室。”

親昵的吻漸漸吞沒所有聲音。

實驗臺邊緣的手刀嘩啦一聲，摔了一地。

雪亮的刀鋒邊緣，映出了一片猝然繃的白皙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