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勤,最不擅長跟人打架。
“繡花枕頭,”薛彤坐在荀若素的邊,誇可的話換了一種表達方式,“敗絮其中。”
“薛姑娘對自己的評價倒是中肯。”荀若素了兩口飯,一覺起來低低糖,整個人森森地盯著碗中糖醋排骨。
芳姨以為孩子到眼冒綠,就好吃個排骨,趕將糖醋排骨的盤子一整個兒地挪到荀若素麵前。
荀若素倒也不是偏這一口,沒有什麽偏的東西,隻是糖醋排骨熱量高,這會兒的急需高熱量來維持……剛剛看了一眼中央空調,16攝氏度,若不是極限到此,荀若素懷疑會往個位數打。
有人好好的冰箱不呆,為什麽要呆在別墅裏?
荀若素並不是特別怕冷,可是荀家功德不夠,出生的孩子總是質偏弱,較常人容易生病,在十幾度中央空調地撥下,終於打了個噴嚏。
薛彤養的那隻貓格極其獨立,荀若素睡覺的這段時間,不知去何浪了一圈,剛踱到門口,聽見荀若素這聲噴嚏,離弦的箭一般直竄上荀若素的膝蓋,它仰頭“喵喵”著,試圖讓荀若素將自己當個暖手寶。
這貓也不知多大年歲都快了,卻是一張圓臉,眼睛占去三分之一,踱進家門時還像個打架從不輸的大佬,蹲在荀若素的膝蓋上卻了一歲的寶寶。
“你有點骨氣行不行?”薛彤拎起自家貓的後頸子,將它扔在地上,那貓蹬直了前爪,往薛彤臉上踩,一人一貓瞬間打得不可開。
“這貓好像與你不親近?”荀若素吃完了,正撐著頭看熱鬧。
薛彤略勝一籌,貓被扔到了沙發上,正不甘心地繞圈,聞言,薛彤愣了片刻,最後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是一個故人寄養在我這裏的。”
“荀家的人?”荀若素解釋,“它好像認識我。”
薛彤的臉冷了下來,“不是。它喜歡你,隻因為你是這裏第一位客人,它寂寞了。”
“是嗎?”荀若素沒再繼續問。
餐桌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芳姨取來了薄毯子讓荀若素披上,“我家主人就這個病,冬天的時候空調得開到三十度,夏天又恨不得住冰窟,聽說是以前落下的病……”
“芳姨!”薛彤看了一眼,“大家都吃完了,把桌子收拾了吧。”
芳姨也發現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多,趕閉上了,假裝自己是家中的一隻掃地機人,隻是功能強大一點,還能收拾碗筷。
薛彤的嚴肅並沒有持續太久,是真喜歡笑,荀若素認識不到一天,已經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數十種不同樣式的笑——
都未必出自於真心。
薛彤的掌心托著一盞青碧的燈,燈略微明,能看見當中線盤繞充作燈芯,黑的魂火正沿著燈芯靜靜地燃燒。
張越已經從這個家中消失了,按薛彤的說法,張越已經踏上了回路。
“不過無家可歸之人,雖有思念為引,卻不見得能走完回路,”薛彤說,“你準備一下,今天跟我去個地方。”
荀若素:“……”
這又不是的家,除了一穿著死的壽,就是一塊懷表,有什麽可準備的?
荀若素的那件旗袍實在過於隆重,走在大街上有些像臨陣逃的演員,最終還是芳姨在帽間裏給找了件寬大的圓領T和牛仔短,都是買回來後遭薛彤嫌棄,一次沒穿過的新服。
與薛彤形相仿,赤腳興許有個一厘米的差距,但穿上鞋後不太看得出來,這一點就給芳姨高興的夠嗆,積攢家中滯銷多年的“貨”終於有了去。
夏天熾烈,薛彤是個晝伏夜出的生,怕熱怕曬,荀若素倚在門框上,看著芳姨拿巾係住薛彤的脖子,又細細展平,爭取將每一寸皮都遮蓋起來。
準備工作荀若素花了十分鍾,薛彤自己用了兩小時。
司機已經到了很久,大概是有了昨天的教訓,知道接送的人不隻老板一個,所以這次開得是SUV,空間非常大,就算薛彤跟荀若素在車廂裏打架也施展的開。
司機為自己的機智拍了張照片,並傳給了薛彤,配上文字,“我懂老板的心意吧。”
片刻之後手機響了,打開是一張芳姨舞鍋鏟正在跟自家貓你死我亡的圖片,圖片上一個字“滾”。
司機頭,吐了吐舌頭。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工作經驗,知道老板磨磨蹭蹭,也不著急,荀若素來敲車門時,司機正窩在駕駛座上玩手遊,昨天晚上荒郊野外沒有燈,看不清司機的臉,此時打量,才發現他不過是個二十左右的小夥子,眉清目秀,應該還在上學。
“我晏殊,就是那位大詞人晏殊……我爸媽不大會取名,”當荀若素問起他姓名時,年輕的司機有些不好意思,他大概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名字,又補上一句,“您可以喊我小晏,或者晏青,我半個月後就去改名了,可以先適應一下。”
荀若素點了點頭,又問,“qing是哪個字?”
“青菜的青,”小晏問,“怎麽了?”
“用三點水的清吧,你命中缺這個。”荀若素說完,又叮囑,“最好盡快改了。”
小晏迷茫地答應了一聲。
他在市裏上大一,剛拿到駕駛證,打得是假期工,隻有休息日和晚上能工作,年輕人本來就力旺盛,這份工作工資又非常可觀,所以不管晚上幾點老板來電話,他都能準時到,薛彤對他也很滿意。
“老板,我還沒有大白天接過你,今天去哪兒啊……酒吧,派對,還是音樂會?”小晏問。
“……”薛彤剛落座,聞言手拍了拍小晏的後腦勺,“我就不能幹點正事?去淩霄寺。”
“啊?去淩霄寺啊。”小晏默默將手剎給帶上了,“老板,不是說淩霄寺那一片不太平,今年出了好多事,周圍都拉警戒線了。”
“我知道,”薛彤並不在意,“出事的地點不在淩霄寺,雖然拉了警戒線,路卻沒有封,淩霄寺求姻緣最是靈驗,山上又涼快,暑期的遊客絡繹不絕,大白天的,你怕什麽?”
“我這不是怕,”小晏,“我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土木工程本科生,堅信唯主義與科學,我主要是擔心老板您和荀姐……您兩放在古代是花魁,放在學校是校花,放在社會也算禍國殃民,萬一被鬼啊神的看上,那我不是落個保護不力?”
薛彤又拍了他一下,“我還要你保護?放心吧,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回來了,天化日的不會出事。”
既然是老板的命令,淩霄寺最近也確實熱鬧,隻要晚上不走夜路,想一想也不是很害怕,於是小晏嚷嚷一聲,“乘客兩位,請坐穩,您呼的星際快車已準備就緒,即將啟程。”
“……”老中二病了。
第10章
車的空調也開得很低,因為空間小的緣故,比在家中更冷,荀若素又不像小晏年輕氣盛,更不如薛彤裹得嚴嚴實實,輕微地咳嗽兩聲,嗓子已經有些糲的疼。
“荀姐是不是病了啊,”看不出來小晏心細,他道,“後麵有薄毯,老板就喜歡把溫度開這麽低,我有時候也不了。”
“謝謝。”荀若素的聲音有些沙啞,找到疊好的薄毯蓋在上,大概是被溫暖一激,頃刻間打了個寒戰。
薛彤挑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空調打高一點吧,別說我待客人。”-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哎?可是老板,天氣太熱您不是……”小晏的腦袋被拍了第三下,“我本來就不聰明,老板,你再給我打傻了!”
“不用了,”最後還是荀若素出聲,“有毯子不是很冷。”
這兩人的話總是容易說盡,到這兒又安靜下來,荀若素裹著毯子向窗外,這幾年都住在市裏,讀書甚至讀到了國外,別說這縣下城郊的風景,就連老宅周圍都不怎麽悉。
確實有些寒,不過傷風冒都是小病,連醫院都不必去,薛彤這怪異的病卻十之八/九與的份有關,凡涉及到“那邊”,事無大小,都得萬分注意。
荀若素與薛彤都坐在後麵,中間隔的很開,彼此生分又疏遠,但小晏卻覺得這兩人分明是在相互遷就。
從別墅出發到淩霄寺平地不算遠,半個小時就能到,難開的是盤山公路,小晏看著有點年輕人的衝勁,本質卻十分乖巧且怕死,速度降了下來,又開了半小時這才見了山頂。
淩霄寺確實繁榮,下午三點多,暑氣蒸騰,沒有任何偏斜,熱到中暑的天氣,還是有不遊客。
本以為這裏求姻緣靈驗,年輕男會比較多,放眼去才發現四五十歲甚至更大的叔叔阿姨也不,應該是退休之後無事可做,淩霄寺這邊是消暑聖地,便組了幾個旅遊團。
薛彤之前打過電話,寺中住持知道要來,早早候在山門外——
淩霄寺占地規模龐大,前後一共四座山門,向遊客開放的隻有前麵一小部分,而他迎接薛彤卻在山後。
住持披著黃袈裟,兩條胳膊了出來,有很明顯的線條,單純的念經有些委屈他了,荀若素想,“可以倒拔個垂楊柳。”
在老住持的映襯下,小晏覺得自己就是個弱。
老住持的手上打著一把黑雙人傘,他很自然的將傘遞給薛彤,口中道,“阿彌陀佛,施主今日來山上,可是有燈盞要送?”
薛彤沒有應聲,直接將手掌攤開,青碧的燈盞如花蕊舒展,黑的魂火還在燃燒。
“這孩子倒是與我佛有緣,就讓我們這些誦經人作為他塵世裏的親人吧,”老住持雙手恭敬接過,“施主今日還去佛堂看看嗎?”
薛彤原本想要拒絕,然而老住持接著道,“您點的長明燈昨晚熄了一盞。”
荀若素是第一次參與這些流程,並不清楚薛彤的過往乃至生活習慣,但看得出老住持與之相,這佛堂應該也是薛彤常來的地方,所以老住持問得非常稔。
聽聞長明燈滅了,薛彤的目閃爍,第一反應不是詢問怎麽滅的有沒有續上,而是飛快瞥了荀若素一眼,口中道,“我去看看。”
寺院很大,夾道是梅花樹,裏頭則種滿了銀杏和鬆柏,樹齡大多在五十年左右,靠著庵堂還有一片竹林,走廊與石板路錯,穿行其中若是無人引路,兩三個小時都不一定走得出大門。
天雖然還敞亮著,但時間已經不早,小晏有些張地跟在後麵,他時不時就低頭看一眼手機,四點的時候還沒到佛堂,小晏落在後麵拉了拉荀若素,“荀姐,四點了。”
“哦。”荀若素的反應有些冷淡。
“……”小晏很著急,他再接再厲,“哦什麽呀,荀姐,你看這個新聞,都接連一個星期推到我首頁了,您可不能學我老板,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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