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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高處》 第二十六章 她眼中灰蒙蒙的人世間

說罷便再次劍離開,這次是真的走了。

此地便只剩下一青衫白骨。

白骨嘆了一口氣,揮手收掉地上酒水吃食,形憑空消失。

劉景濁全力劍,幾十里里,也就幾個呼吸。

在離著河畔小院兒約莫一里地時,劉景濁落下形,將污驅散,然后以武夫手段,踩著風狂奔。

在穩固境界與給白小豆包餃子之間,當然是前者要

可劉景濁覺得,讓一個流離失所許久的小丫頭,開開心心吃上一頓年夜飯,比穩固境界或是開辟神通要更重要,重要的多得多。

劉景濁一個跳躍,翻緩緩落在小院兒。

白小豆與那頭白猿正端端正正坐在正屋前的石階。

白小豆被嚇了一跳,等瞧見是劉景濁后又一臉驚喜道:“你會輕功?能不能教我?”

劉景濁幾步上前,手按住白小豆腦袋,歉意道:“本來想給你做好吃的,被一點兒事兒耽擱了,抱歉啊!”

白小豆愣了好半天,回過神兒后一臉嫌棄的推開劉景濁手臂,撇道:“你道哪門子歉啊?非親非故的,我差你一頓飯怎麼著?又不是了一天兩天了,再說了,咱倆才認識兩天唉!”

劉景濁愕然,隨即咧一笑,蹲在小丫頭面前,輕聲道:“想學輕功?”

白小豆點頭不止。

劉景濁緩緩起,輕輕一躍便上了屋頂。

“想學啊?那就跟我走江湖去,飯我管了。”

小丫頭一臉崇拜,站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不止,高聲道:“好啊好啊!能學武功又不挨,不去是傻子唉!不過,得帶上老白。”

白猿坐在石階上,齜牙咧的,又難看又嚇人。

可劉景濁知道,那頭老猿,是在笑,由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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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劉景濁忽略了一件事,他同小丫頭的遭遇,想要讓過得好一些。可他忘記了,一個被娘親割自己的養活的孩子,能不堅強嗎?

可能在白小豆看來,這個太不落山的人世間,總是有著一層灰蒙蒙。而剛剛相識的劉景濁,只是這灰蒙蒙的人世間,偶爾劃過的一道絢爛華,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劉景濁輕飄飄落地,輕聲道:“咱們去把城里的老伯接來,一起吃個年夜飯唄?”

白猿卻是指了指河面,劉景濁一轉頭,有一位老者駕著小舟,緩緩劃來。

老人站起來喊道:“能不能加我一雙筷子?”

白小豆跑出去看了半天,忽然轉頭,指著河面說道:“劉景濁,這個老爺爺是個好人,他給過我一張餅呢!”

劉景濁故意板著臉,“要學武功,不師傅?”

小丫頭撓撓頭,咧一笑,輕聲道:“師傅,咱們跟老爺爺一起吃飯好不好?”

這句師傅出了口,劉景濁便不再是一朵曇花了。

可能不管過去多年,白小豆還是始終不敢吃眼中的世界也始終沒辦法將那層灰紗扯個干凈。可劉景濁想要試試,試試讓一個沒有年的小丫頭,到這個人間的絢爛多彩。

劉景濁走去院外,白小豆的小腦袋,輕聲道:“當然好了。”

這個年夜飯,其實也是劉景濁離鄉之后吃過的第一頓年夜飯,而且有些奇特,守夜卻沒見半點兒夜,一顆火紅日頭愣是不愿落山。

韭菜豆腐餡兒的餃子,白小豆吃了得有十幾個。還有一道菜,是劉景濁以豆腐雕的一條鯉魚。

年年有余嘛!

白小豆吃飽喝足后,又拿著山水橋在院中蹦跶了好半天,被劉景濁拉著洗了臉后便上下眼皮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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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時辰,已經丑末,可太還是懟著大地曬。

白猿趴在白小豆床前,靜靜看著小丫頭。

都上了年紀,何伯自然明白老猿怕是時日不多了。

何伯與劉景濁要了一碗酒,輕聲道:“丫頭很粘白猿啊,可你要是真帶著它往北邊兒去,它老邁子可能不了哇。”

劉景濁點點頭,說道:“我可以用些手段,至多也就是讓它多活半年,可正如何伯說的,不能舟車勞頓,只能靜養。”

放在今天之前,劉景濁半點兒法子都沒有。也是如今懷雷霆真意,倒是可以布下一道陣法,以雷霆之中的生機,去減緩白猿衰竭速度。

可白猿或許并不想如此。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猿拖著疲憊子走來,一把將劉景濁的手拉去按在自己上。

白猿明明白白以心念說道:“我不能讓看著我死,你得帶走,照顧好。”

放下劉景濁手臂,白猿躍下臺階,轉之后跪伏在地上,似乎在表達謝意。

何伯嘆氣道:“跟我走吧,咱們兩個老東西,結伴走完這最后時日吧。”

劉景濁沉默不止,白猿抬起頭,一雙渾濁老眼靜靜盯著劉景濁。

劉景濁只得點頭。

一艘小舟過河,兩個老邁影往東。

劉景濁坐在臺階上,輕輕抿了一口酒。

從白猿離開屋子時,小丫頭就已經醒了。白猿前腳離開小院兒,屋被窩里便嗚咽不止。

劉景濁輕聲道:“丫頭,人這一生中會見許多個離別,越長大只會越多。有些離別會有重逢之日,有些離別,只此一面,就再也見不著了。白猿老了,他不想死在你邊,你要是舍不得,我帶你去與他好好道別。”

嗚咽聲漸漸消失,白小豆著腳丫子走出了,坐在劉景濁旁,小小的胳膊環繞住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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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要是追過去,他會不會更放心不下?”

劉景濁想了想,手按住白小豆的腦袋,輕聲道:“不會,白猿看到一個愿意勇敢直面這個人世間的小丫頭,會比看到一個不敢道別的小丫頭更高興。”

劉景濁轉過頭,溫道:“要去嗎?”

白小豆眼淚,使勁兒點頭。

一只大手拉起小丫頭的小手,一大一小兩人乘風而起,過這條不大的河流,追向兩道老邁影。

白小豆大喊道:“白猿爺爺!”

白猿明顯一愣,趕忙轉,一個著腳丫子的小姑娘已經飛奔過來撲進了白猿懷里。

一雙渾濁眼睛淚水不止,白猿以手臂絨了小丫頭的眼淚,也自己的眼淚,然后拽著小丫頭,指向劉景濁,示意小丫頭跟著劉景濁走。

白小豆哇的一聲,重新撲進白猿懷里。

小丫頭哽咽著說道:“你放心,我會活的很好的,我要學最厲害的武功,我要吃最好吃東西,我要看最好看的風景,我要把你的那份兒也一起吃了看了。”

白猿呲開獠牙,流著眼淚朝著小丫頭豎起大拇指。

他最后幫著白小豆整理了衫,然后輕輕推開白小豆,轉往城里走去。

可每走幾步,就是一回頭。

人間自有真在,不分飛禽走的。

劉景濁走上去拉起白小豆手,朝著白猿使勁兒揮舞。

每一次離別,我們都應該高舉手臂使勁兒揮舞,即使有些離別,注定沒有重逢之日。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往后的某個漫長夜晚不那麼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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