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樣的消息以后,楊琦就在路旁靜靜的等待著長孫無忌的出現,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以后,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得知楊琦在等候,長孫無忌便走了過來。
落座在長亭之中后,楊琦端起一碗茶遞給長孫無忌說道:“嘗一嘗味道。”
長孫無忌品嘗了一口說道:“有些苦。”
楊琦輕輕一笑說道:“茶就像是人生,第一口苦,但是第二口就有些甘甜了。”
長孫無忌又品嘗了一口,這才發覺里的茶水還真的有些甘甜。
楊琦自顧自的斟滿一碗茶水,輕聲說道:“你在朝堂待了這麼多年,已經把很多東西都拋之腦后了,什麼榮耀,功名利祿等遮蔽了你的雙眼,使你忘記了自己當初的夢想是什麼。”
長孫無忌喃喃自語道:“當初的夢想只是想建立一個盛世王朝......”
楊琦說道:“你的夢想很早就實現了,這一點你是心知肚明的,然而你最割舍不下的就是手中的權利,甚至你還想著取代稚奴,奪取李氏江山。”
長孫無忌嘆了一口氣說道:“淪落至此也沒有什麼不敢說的了,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最為忌憚的就是你,倘若沒有你的話,那麼興許我能功。”
楊琦說道:“你已經被權利蒙蔽了心志,無可救藥了。”
長孫無忌仰天大笑一聲說道:“我永遠都不如你呀,你就是我心中的一刺,想當年高祖寵幸你,先皇寵幸你,事到如今圣上也對你倍加推崇,為什麼我無論怎麼做都不如你,你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我。”
看著長孫無忌失魂落魄的樣子,楊琦淡淡地說道:“因為你太過談權勢,當初先皇離去的時候,還讓我切關注你的一舉一,沒想到你最終還是選擇了謀反這條路。”
長孫無忌長嘆一聲說道:“看來先皇對于我還是防備著的。”
這番話落下以后,長孫無忌又看著楊綺問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貪權勢,不貪財,也不貪,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
聽得長孫無忌這樣的話,楊綺笑道:“長孫大人說對了,其實我并非是這個世界的人。”
看著楊綺頗為認真的模樣,長孫無忌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這個玩笑,真不好笑呀。”
楊綺有些無奈,有時候你向別人撒謊的時候,別人覺得你說的是對的,然而當你說實話的時候,別人卻認為你是騙他的,真不知道人們到底都是怎麼想的。
閑談片刻以后,長孫無忌還是走了,離開了他待了大半輩子的長安城。讓楊綺沒有想到的是長孫無忌行至半路上就自縊而亡了,至于原因沒有人說的清楚。隨后李治不計前嫌將長孫無忌葬在了昭陵旁邊,也算是讓長孫無忌永遠的陪伴著李世民吧。
李治執政進第十二個年頭的時候,崔瑩瑩也先楊綺一步離去了,盡管楊綺知道邊的人會一個又一個的離他而去,但是當崔瑩瑩真的先一步離他而去的時候,這種心還是悲痛的,楊綺將崔瑩瑩送陵寢之中的時候,也悼念了竇線娘和王楚楚。
從這一年開始,李治頭疼的病就越來越嚴重了,孫思邈的湯藥也沒有了一點點的作用,即便是李治想要讓孫思邈開一副湯藥,也是不可能的事了,畢竟孫思邈已經周游仙國去了。
李治的頭疼是難以治的,很多時候,政務都是由武照去打理,在協助李治滅了長孫無忌,褚遂良這些輔政大臣以后,朝堂的事基本上都理順了,也沒有人膽敢反對武照了。
武照是不滿于皇后之位的,還想著進一步掌握政權,于是一方面排除異己,掃清政治道路上的障礙,一方面又組織力量,培植私人勢力,為了進一步掌權做準備。事實上武照已經可以獨斷朝綱了,但是制于李治,武照做事還謹慎有余。當然這樣的況并沒有過多長時間,僅僅到了上元元年,李治在部分員的建議下,就冊封武照為天后,當時李治已經病膏肓,武照雖然掌握了實權,但是仍舊居于后臺之中。
上元元年,李治的頭疼更加嚴重了,伴隨著頭暈目眩等一系列癥狀,李治已經無法掌控朝堂了,于是便和大臣們商議讓武照攝政,有員當即就提出反對意見,說什麼怎能將李氏江山不傳位給皇子,卻傳給天后呢。
對于反對自己的人,武照從來都不會手下留的,于是乎,反對的人沒過多久就消失在朝堂之上了,當李治詢問的時候,武照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句“犯了錯,被砍了。”
此時的李治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武照攝政了,他在執政的第三十三年,也就是永淳二年最終病逝在奉天宮,年五十五歲,而這個時候的楊綺,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叟翁了,李秀寧和楊阿五亦是如此。
當即將六十歲的大朗楊延平告知楊綺李治駕崩的消息之后,楊綺是一點也聽不到,只是看著大朗一直,卻聽不到任何的話。還是李秀寧趴在楊綺的耳邊大聲說道:“稚奴,駕崩了。”
聽得李治駕崩了,楊綺瞬間呆愣在哪里,淚水緩緩流了出來。
看慣生死的李秀寧拉著楊綺的手,大聲說道:“走了,就走了,一了百了,也就不用整日被病痛折磨了。”
楊綺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怕天要變了。”
李治駕崩以后,葬于乾陵,廟號高宗,李治詔太子李顯繼位,但是還說了一句話,那就是軍國大事不能裁決的,由天后決定,此不再多言。
事實上李顯登基為帝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武則天就找了個借口將李顯廢黜為廬陵王,轉而立第四子,豫王李旦為帝,武照隨后臨朝稱制,自專朝政,并且改名為“武則天”,隨后武則天更是將稱為東都,決定以為都城。
就在武則天臨朝稱制以后的第二天,帶著上婉兒來到了藍田別院。
待得落座以后,武則天屏退所有的人,看著楊綺說道:“奴家完了你想完,卻又不敢完的壯舉。”
因為楊綺的耳朵不行,所以武照說了第一遍的時候,楊綺一點也沒有聽到,于是武則天坐在楊綺的邊,再次開口說道:“奴家完了你想完,卻又不敢完的壯舉。”
楊綺一愣,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我想完什麼?”
武則天一字一句說道:“你想取代李氏的愿,今天,我給你完了,你高興嗎?”
楊綺揮了揮手說道:“我從未想過要取代李氏,執掌這天下的江山,我只想做一個本本分分的臣子,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便是我的愿,功,退,寄于山水之間,了卻余生就足矣了。”
聽得楊綺這樣的話,武照雙眼含著淚水說道:“難道我忍辱負重,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白費的嗎?”
楊綺輕輕掉武照眼角的淚花說道:“你也老了,頤養千年吧,別再折騰了,這天下還是給李氏去打理吧,即便是你如今登基為帝了,那又如何,待得歸天以后,這天下還是李氏的,你總不能傳位給武氏族人吧,那樣恐怕天下又會大的。”
楊綺的話落下以后,武則天喃喃自語道:“可是我不甘心呀。”
楊綺輕聲說道:“別折騰了,來別院吧,住在這里最起碼有個說話的人,本王天天陪著你。”
聽得楊綺這番話,武則天笑了,笑中帶著淚水,這是幸福的淚水。武則天隨后輕輕趴在楊綺的耳邊說道:“你知道奴家此生最幸福的一天是什麼時候嗎?”
楊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而武則天則輕聲說道:“就是在溫泉中與王爺溫存的那一天。”
聽得武則天這樣的話,楊綺笑了,發自心的笑了,這也算是一種幸福的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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